第37章 結束與開始

「不……」

趙禎被陸無常的這般如魔鬼的樣子，嚇的混身顫抖，亡魂大冒。

他不知道後者會怎樣折磨自己。

「給他們磕頭賠罪！」

陸無常拎著趙禎的頭髮，將他拽到了母親和妹妹的靈位面前，陰聲說道。

「是……是……」

趙禎哆嗦著，掙扎著起身，跪在了兩個靈位面前。

「都……都是我的錯……我不該……」

「我知道錯了，求求你們……原諒我吧……」

「我真的知道錯了！」

趙禎已經被嚇的失魂落魄，都不知道該怎麼組織語言了，結結巴巴，語無倫次。

「認錯了，照理說，我該殺了你了。」

陸無常一腳踩在了趙禎的腦袋上，砰的一聲，將他用力的踩在了地上。

那張臉，都因此變的扭曲。

「別……」

趙禎哆嗦著，抓住了陸無常的腳踝，滿臉的哀求。

「但是，我覺的，讓你一死了之，實在是太便宜你了，所以，我不殺你。」

陸無常嘴角挑起，露出森然冷笑。

他蹲下身子，拍了拍趙禎的臉，陰聲笑道，

「我要讓你永遠都活在悲痛，懺悔，還有痛苦之中，讓你一輩子生不如死！」

「你……」

趙禎聽著陸無常這個森然無比的聲音，感覺靈魂都在顫抖，嚇的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然後，陸無常拎起了他的脖頸，然後，拖拉著他朝著那熊熊燃燒的火海走去。

「你要幹什麼？你要幹什麼？不……」

趙禎混身顫抖，驚恐尖叫。

他瘋狂的掙扎，但是卻根本擺脫不了陸無常的手。

很快，兩人來到了這火光面前。

炙熱的氣息，還有那刺眼的火光，映襯著趙禎面色慘白，映襯著陸無常一張臉龐好似魔鬼。

「去吧！」

陸無常冷笑一聲，直接把趙禎就這麼扔進了火海里。

「啊……」

火光滔天，一瞬間把趙禎給包圍了起來，焚燒的痛苦，讓趙禎尖叫連連。

他掙扎著往外跑。

但是，無數只北冥蟲蜂擁而過，迅速的將趙禎的手腳給包圍了起來。

嘎吱嘎吱！

它們按照陸無常的命令瘋狂的撕咬，趙禎手腳上的血肉，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然後他好不容易站起來，又噗通一聲摔倒在了火海里。

「啊……救命啊……啊……」

趙禎手腳迅速被吃光，只剩下了兩條手臂和雙腿的白骨在抖動。

他的身子，則是被火光包裹。

劇痛，恐懼，讓他聲嘶力竭，無法形容。

周圍的那些百姓們，紛紛的閉上了眼睛，看向陸無常的視線，也是驚恐無比。

這傢伙根本就是魔鬼啊！

嘩啦！

趙禎在火海之中，被燒了大概一刻鐘左右，陸無常將他拽了出來。

此時此刻的趙禎，已經沒有了手腳。

身上的皮膚也是被燒的殘破不堪，一張臉，也完全的扭曲，焦黑，幾乎都忍不住模樣兒。

同樣的，他也是因為痛苦和恐懼，已經奄奄一息。

沒有了進的氣，只有出的氣。

「好好享受，你這最後的時刻！」

陸無常湊到了他的耳邊，低聲說道，

「這都是你應得的。」

「不……救我……不……」

趙禎彌留之際，眼睛微微的睜開了一條縫，一滴眼淚流淌下來。

陸無常沒有理會他，抱起了母親和妹妹的靈位，然後，朝著紅葉縣之外走去。

轟隆！

烈火焚燒之下，趙家的大門，轟然坍塌。

「咯咯……咯咯……」

趙月如，一身破爛，滿臉血污的從火海中遊盪，發出凄涼詭異的笑聲。

「啊……啊……」

趙禎的視線里，看到了妹妹，看到了被吊在那裡燒死的父親，他絕望的瞪大了眼睛，發出最後一聲痛苦凄厲的嚎叫。

「都是你罪有應得！」

越走越遠的陸無常，一邊撫摸著妹妹和母親的靈位，一邊自言自語，

「母親，妹妹，仇報了。」

「我送你們回家！」

……

駕！

陽光明媚，春風乍暖。

一匹黑色的駿馬從遠處的山道間疾馳而過，朝著西北方向狂奔。

雖然已經是春日，但這西北塞外，卻依舊是天寒地凍。

不過，到底是雪開始融化了。

這茫茫無際的荒野之上，也是多出了一些綠色，雖然只是零星斑點，但卻也給人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

讓這茫茫天地，顯得不那麼荒涼。

騎馬而過的，便是陸無常。

他的家鄉隸屬於大同府，在距離大同府西北面，大概有三十里地外的固山村。

原本他們一家三口，是想外出求生的。

結果，母親和妹妹身死，如今只剩下了他一人，孓然一身。

求生的事情，也就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他決定回固山村，讓母親和妹妹魂歸故鄉，和父親葬在一處。

而至於自己……

經歷了紅葉縣那麼多的事情，已經是對這來日了無生趣，毫無希望。

索性，身上還有些銀子。

那就在偏遠的山村之內，了此殘生吧。

駕！

陸無常面色悲涼，馬鞭重重的拍在馬背上，那孤寂的身影，逐漸遠去。

……

同一時刻。

一道身披青色長衫，背上帶著一柄三尺青鋒的瘦削中年男子，來到了趙家門口。

那日一場大火，將整個趙家徹底的吞沒。

此時的這片地，已經是完全的變成了廢墟，焦黑和荒涼，甚至隱約還能夠聞到一些刺鼻的味道，或許，還能夠看到房樑上懸挂著的那道繩子。

那是曾經趙松霆等人被活活燒死的地方。

凄涼，悲慘。

「最終還是來晚了一步，哎！」

中年男子看著這一片殘垣斷壁，面龐上浮現出了些許的無奈，還有悲痛。

他便是趙禎請來幫忙的師父。

常九隆！

當初門派里有些事情，耽擱了七八日，等趕到的時候，趙家已經被人滅了滿門。

當日陸無常雖然沒有殺趙禎，但後者也是奄奄一息。

再加上混身殘廢，也是沒有活過幾日。

等常九隆到的時候，後者已經死去多時，並被人扔在了亂葬崗。

常九隆念及舊情，命人將趙禎安葬。

並且，也打探出了當日的情形。

「殺人誅心，夠狠啊！」

常九隆微微嘆了口氣，然後蹲下身子，在四周仔細的觀察起來。

再次回到這裡，他並非緬懷什麼，而是為了調查一些事情。

他從百姓們口中得知，當日陸無常滅趙家滿門的時候，殺自己大弟子的時候，用了一些詭異的蟲子。

劉全武被吃了個精光，趙禎被吞掉了手腳。

而後來，那些蟲子都是回到了趙禎的身體里。

常九隆在江湖上也算是個前輩，當年曾經參與過剿滅魔教逍遙門的事情。

他覺的，這種蟲子，似乎和當年的事情有些類似。

「在這裡。」

這門口的地方，是當初三人廝殺的地方，尤其是劉全武，曾經一劍刺在陸無常的肩膀和腿上，恰好有蟲子被力道震死。

屍體留在了這地上。

然後，被常九隆發現了。

「逍遙魔教，重現江湖了啊！」

常九隆把地上的七八個蟲子屍體撿起來，在掌心裡輕輕的摩挲了稍許，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要出大事，得回去趕緊報告給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