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分而治之
「那萬兵冢在雨瀾仙朝的前身是什麼？」
「洛王天策府！」宋妤答道。
「洛王！」晴魚低聲念道，又問，「為何又改名叫萬兵冢了呢？」
「初代洛王是仙皇胞弟，本朝初立，洛王文治武功都是仙朝拔尖的人物。
仙皇特許洛王開府建節，賜名天策，總領仙朝兵馬。
然最後一代洛王僅得文治之術，修為平平。
突逢大難，毫無手段，天策府分崩離析在即。
是洛王麾下十位大將站了出來，推洛王為共主，才得以存身。
洛王親眼見仙朝崩壞，心中有感，遂將天策府改名為萬兵冢。」
宋妤對仙朝舊事如數家珍。
「你說十位大將？那萬兵冢現在有九位兵主，還有一人呢？」
晴魚捕捉到一個關鍵信息。
宋妤彷彿早就知道他會有這麼一問，不假思索道：「確實該有第十位兵主。
不過那位將軍在洛王過世后便消失了，有人推斷他是心灰意冷隱居山野了。」
晴魚點了點頭，復又問道：「那星殿與聞鈴府前身又是什麼？」
「星殿前身是仙皇麾下司命星官所設祁星升仙台。
祁星升仙台掌風調雨順，護國佑民之職，有敕封山精妖怪為野神的權力。
故司命星官手下有數萬精怪受其調遣，又聚集了無數具有觀星象知天時的星官，這才得以在大難降臨之後另獲新生。
而那聞鈴府府址原是仙皇所設一處行宮曰——聞歌闕。
行宮內一切比照皇宮，所住皆是仙皇嬪妃。
後來此地又被當做太妃或是受寵但無子嗣的宮娥養老之所，便聚集了大批仙皇女眷。
這裡還有仙朝數位雲英未嫁的公主於此修行，歷代仙皇都不曾虧待那些公主，資源等從不短缺。
據說大難來臨時，仙朝末代公主曾逃至此地，與其他隱居於此的太妃、公主、宮娥等共同建立了聞鈴府。
雖然仙朝覆滅已有萬載，但聞鈴府也一直遵守古制，從不收男弟子，完全就是一個女兒國。」
說到此處，宋妤臉上居然還露出鄙視地神色，果然是不把自己當女人看，不屑於與那些人為伍。
舒嶸此時來到殿內，向晴魚一拱手，隨即說道：「少主！白翎衛整頓完畢！」
晴魚起身走到他面前，問道：「如何？」
「整編后白翎衛計有戰兵兩萬三千人，輔兵只得兩萬一千人。
被裁淘的士兵多是身有隱疾之人，只有極少數心懷舊主，依舊視單橫為將的冥頑不靈之輩。這裡面大多數人都被貶為隸徒，少部分因為未曾參與或者沒來得及發動等原因無法追究其過錯，只能逐出軍伍，開除軍籍。」
「還有四萬多人留下，不錯了，比我預估地好上不少。
單橫畢竟在白翎衛多年，威嚴早已深入人心，兵主若在，上下是不敢有二心的。
可我一個不知名的小人物，又怎麼比得上他？那些兵卒能夠秉持本心不參與叛亂，已經是用行動表明他們的忠心了，我又何必苛責呢？」晴魚感慨之時轉頭看向宋妤。
宋妤也答道：「稟少主，夜鴉衛也統計完畢！
除戰死極淵者，尚得留守戰兵一千兩百人，輔兵三萬三千人。」
「自輔兵中挑選精良充為戰兵補足兩萬人，建左、右夜鴉衛，宋妤為右衛主將暫領左將之職。
白翎衛一分為二，立左、右白翎衛，舒嶸為右衛主將暫領左將之職，每衛實額一萬人。
白翎衛尚余戰兵三千人，殿衛計有兵額兩千人，自輔兵之中再挑選五千人，共計一萬人另立一衛名為黃泉衛，黃泉衛由我親領。
余者皆入輔兵，負責少陵城內外治安，糧草轉運。
你們覺得這樣安排如何？」
晴魚坐回案后，宋妤與舒嶸皆單膝跪地答道：「遵法旨！」
待兩人退出大殿後，晴魚身子一軟趴在案上。
從堆成小山似的書簡中抽出一卷攤開，只見上面寫著「分而治之」四個大字。
這曾是申屠邊烈的書案，寫這四個字的人是誰就不用懷疑了。
「希望兵主師父是對的，我可不想英年早逝啊！」
取出那部那爛陀經，晴魚繼續往後翻閱。
這部那爛陀經不僅記錄了不悔僧的修行，還有他所見的大荒各地風貌，其中也有他成為妖王時統率萬千妖兵的經歷。
「兵強馬壯者為王！」
那爛陀經中這一句話給晴魚留下極大的震撼。
「兵主師父曾說過，先要得到兵主之位，而後便是競爭洛王之位，欲奪洛王位，手中不可無兵！
只是第六兵冢把兵額死死卡在十三萬，想要增長只能另尋辦法了。」
……
少陵城門內外布告牌上貼著印有兵主印信的告示。
靠著布告牌的人大聲讀道：「夜鴉衛、白翎衛分左右二衛，每位實額一萬人。
少主新立黃泉衛，自領此衛，余者編入輔兵……」
圍觀者眾多，每個人都在思考這告示中透出的第七兵冢少主的態度。
「這位新立的少主似乎有些操之過急了，剛上位就敢行拆分之事，有意思！」一名落魄男子手扶斗笠，輕笑道。
「兄台此言差矣！少主歸來日便斬殺作亂的單橫，宋將軍與舒將軍均遵其號令，此刻不行拆分之事，如何穩固地位？」答話之人劍眉星目，腰間扶一帶鞘寶劍，行止間帶著股大家風範。
「倒是不知這其中關節，是我失言了！」落魄男子聞得此言，立刻拱手道。
「讓一讓！讓一讓！少主新令！」負責張貼告示的人手中持著一張還散發著墨香的告書。
「少主新令！
第七兵冢少主令:第七兵冢戰兵輔兵缺額，有志投身軍伍者，踴躍報名，待遇從優。
一人蔘軍，全家光榮！」
「開放軍籍了！我可以當兵了！」
「天可憐見！我兄弟二人終於有出人頭地的機會了！」
「同去！同去！」
看到這麼多少陵城居民向著剛剛立起的徵兵處，那落魄男子頗為意外。
挎劍男子微微一笑：「兵主在世之時優待軍民，不知有多少人想要為兵主效命。
只是受限於兵額，兵主一直沒有擴軍，這次好不容易有機會參軍，他們又怎麼會放過？
這便是我第七兵冢兵主留給少主的機緣！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徵兵處爆滿之時，晴魚正在向新建立的黃泉衛士卒傳授黃泉道書功法。
宋妤與舒嶸旁聽。兩人聽著晴魚背誦功法，眼中的驚訝一直不曾衰減。
他倆對視一眼，幾次想要打斷晴魚，但見晴魚面色如常，兩人只能一直忍耐到晴魚傳授功法完畢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