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亞迪克號事件(下)

諾亞迪克號事件(下)

夏洛克剛走上樓梯,差點心臟沒嚇停,剛剛還好好的小公主此刻倒在紅毯上,他連忙跑了過去蹲下身,手放在她的額頭上試探了一下,不是發燒呀,那是什麼情況,氣息還很正常,但是臉色發白,低血糖?也不應該啊,宮裡的伙食不至於讓小公主身體差。

夏洛克此時覺得自己醫學方面的知識還真是有些淺薄了,他把暈過去的小公主扶起來,省得她繼續躺在地上,大約是被其他人碰到,少女掙扎著醒了過來。

夏洛克鬆了口氣「你怎麼了?」見到是夏洛克,少女也鬆了口氣,沒讓威廉看見就好,搖了搖頭,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好像有些暈船,這還是我第一次坐船,之前都沒有發現過。白天也好好的,現在像是厚積薄發了一樣,加上剛剛跑的有點快就更加暈了,所以沒抗住,不好意思啊,夏里,讓你擔心了。」

「你現在還站得穩嗎?暈船的話,要不讓現在讓船長把船停靠岸邊。」夏洛克扶著小公主問道,以她的身份這樣說,船長肯定是會答應的,然而少女搖了搖頭「沒事的,我休息一下就可以了,本來是打算回房間的。」

「你是和威廉那傢伙一起來的吧,他怎麼不好好照顧你。」夏洛克想到剛剛少女見到威廉就跑上來的架勢,疑惑還有幾分生氣的問道。

「我不打算讓他擔心,而且只是一個小事而已。」少女揮了揮手「你也不能和他說。」少女伸出手揉了揉太陽穴,眩暈感並沒有減輕,而且越來越濃烈,胸悶而且反胃。

看見小公主很明顯越來越難受的樣子,夏洛克也完全不顧什麼紳士風度了,強硬的拒絕了那三個貴族小姐,直接抱起了小公主「你房間在哪裡,我先把你送過去吧,靠你自己走過去,我還真擔心你半路上暈過去,到時候整條船的人都知道了,那你就保密不成了。」

「我知道了,我指路,你注意一下啊。」少女剛開始被抱起來也是一驚,但也沒什麼力氣,朋友之間互幫互助也是正常的,就是萬一被威廉碰見,她懷疑會有可怕的修羅場。

還好還好,少女被送回房間的中途,沒有碰見威廉、阿爾伯特他們,不然她懷疑自己真的要當場社死,太尷尬了。

「你先回去吧。」少女躺在床上,還是頭暈的整個人都沒精神,隨意的說了一句,頗有種用完就丟的感覺,夏洛克這次卻是不怎麼在意了,抓了抓頭髮「哎,看你這個樣子,我去給你倒點水吧,這裡應該有醫生,我再問一下有沒有暈船藥。」

「嗯?好吧,謝謝你夏里。」少女迷迷糊糊的答應了,威廉的計劃今晚是關鍵,所以夏洛克的行跡控制住更好,但是讓他留在自己房間,少女更不敢,威廉會炸的。那就陰差陽錯的讓他照顧一下「病重」的自己吧,等忙完了應該那邊也差不多了。

夜色籠罩,殺人瀉火的伯爵,釣魚執法的威廉,撿屍成功的莫蘭、費烈德,以及幫小公主找葯、水,照料暈船病人的夏洛克。

次日又是正常的一天,陽光從窗戶中泄露進來,少女又滿血復活了。

夏洛克昨晚給小公主喂葯后見她好多了,就十分紳士的自己離開了,省了少女趕人的步驟。現在威廉的計劃應該要進行第二步驟了吧,少女整理了一下自己就走了出去。

白天的時間想要消磨還是很容易的,阿爾伯特那邊總有一個貴族和他說話,少女閑得無聊就去找夏洛克說話了,聊案件。很快就到了芭蕾舞劇就開始了,夏洛克坐在下層第一排的座位,少女則和阿爾伯特坐在樓上的包廂里,不得不說樓上的視野看的也挺清楚的。

不過少女覺得威廉特地交代這點,是怕她直接面對之後的大戲,受不了血腥味吧,他也太過慮了,就算是沒有記憶時作為單純的小公主而言,她在劇院里直面吊燈砸死了一個人也敢上台查看線索,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基本上已經練就了不懼怕任何血腥畫面的金剛不壞之心了。

舞台上的芭蕾舞劇是《吉賽爾》,說來有意思的一點,吉賽爾的男主角叫阿爾伯特,雖然這個名字重合率挺高的,但是少女還是覺得很好玩。

戲劇演繹到了男主人公阿爾伯特來到吉賽爾墓前傾訴心曲,幽靈們欲置之於死地,由於善良的吉賽爾全力相護,才得以倖免。舞台上的奏樂已經到達了高峰,升上去的舞台上,一個屍體、一個還在泄憤砍屍體的人,滿地板的血,伴隨著旁邊的芭蕾舞演員的一聲尖叫。

觀眾們才反應過來紛紛議論起來,阿爾伯特故作驚訝的喊道「那個人難道是?布里茲.恩德斯伯爵嗎?」「布里茲.恩德斯伯爵?」「那傢伙是貴族嗎,那他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所以那個傳聞是真的嗎?據說他在狩獵場的森林裡狩獵人類...」「太過分了,殺人兇手。」

「你把人命當做了什麼?」「殺人兇手!」無論是貴族還是平民都在憤怒的聲討著他,然而那些貴族之中恐怕和他相似惡性的人不在少數吧,只不過還尚且沒有被揭穿罷了。

表演的大廳之中,燈火通明,少女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些驚懼的平民和貴族,有時候人類就是太會寬容,不會記住一些危害到自身利益卻能勉強忍耐的東西,但是如果知道危害的會是生命,還會忍耐嗎?

少女也能清晰的看到恩德斯伯爵那個表情從驚懼、惶恐到癲狂,他已經被輿論風波逼瘋了,大約是要出手了。少女看了一眼站在舞台旁邊隨時準備出手的莫蘭,應該沒啥問題。

「別逗我笑了,殺個賤民究竟何罪之有,我可是貴族啊!這裡是諾亞方舟,除了貴族外全都是家畜,決定生殺都是我的自由。」「你瘋了嗎?恩德斯?」和阿爾伯特經常說話的那個貴族率先制止了他,少女也觀察了他一下,這個貌似是位雖然也看不起平民,但卻沒有把平民當做牲畜的想法,就是隨大流的貴族而非突出作惡的那種。

「不管怎麼辯解,你都是殺人犯!」「你這顆牆頭草,你平時不也看不起賤民的嗎?」「別把我和你相提並論,這個殺人魔。」

兩人的爭吵激化了恩德斯即將爆炸的情緒,下一刻他就揮動著匕首朝著那個貴族砍了過去。

不過嘛,大約是用不上莫蘭了,本身坐在第一排的夏洛克,眼疾手快的一腳把恩德斯伯爵踢了出去,匕首摔在了地上,而這時,船上的警衛也趕了過來。

「先生!謝謝您的協助!」警衛還特地留了一個人感謝了一下夏洛克,不過夏洛克很明顯心思不在他們身上,而是蹲在了屍體旁邊,「不客氣,我感興趣的不是犯人,而是屍體。」

「啊?」警員呆住了,夏洛克則是觀察起來屍體的僵硬程度,已經死了最起碼十二個小時了,也就是說這應該是昨晚死的,但是那個兇手卻十分堅信是他自己殺的人,所以昨晚應該也是他下的手,然而死人被再次利用,讓兇手大庭廣眾之下將殺人行為實施一遍,給了抓兇手的鐵證,這不是很明顯有第三個人在操縱嗎,然而,是誰呢。夏洛克思索著。

能做出如此縝密的計劃,夏洛克第一反應就是威廉,畢竟人總會最先思考身邊的熟人,但是隨後就被他自己否定了,雖然威廉上次在鴉片案中使用的「殺人術」很不同尋常,但是並不代表他是壞人,夏洛克還是知道小鎮中的居民對於威廉的評價以及莫里亞蒂莊園那位夫人對於威廉的評價,威廉不是壞人,他也想不出來威廉會設計這種案件的意義何在。

不過,雖然自己否決了這個想法,卻並不代表他就不懷疑了,這個船上或許還藏有另一個聰明人,但是他也還是想要試探一下威廉。

甲板上

「你已經無處可逃了,伯爵!!」警衛們已經把恩德斯伯爵逼迫至欄杆處,恩德斯一頭冷汗卻越來越瘋狂的笑著「如果不能作為貴族活下去,對我來說連人都算不上!我不想成為罪人,被貶為下等人,喝著泥水過活。貴族的諸位!你們也要小心自己的生活方式了!現在我的!就是以後的你們!都給我牢牢記住這句話......」

少女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切,不得不說,這位臨到快死亡之際說出的話卻是十分有理呢,如果他說的這些能讓那些人明白就好了,不過,少女看了那些只有恐懼和憤怒的貴族、平民們,大約還是任重道遠吧,讓他們知道自己生活方式的不對,階級制度的不對之處,還需要慢慢磨呢。

恩德斯伯爵最後終身一躍跳進了海中,船的速度並不慢,行使的速度加上落水的高度,九死無生,更何況那種姿勢、脖頸會直接被水浪拍斷的,少女收回了視線。

「威廉,沒事吧。」畢竟是剛剛謀劃了這一場大戲,少女還是有點擔心他的心理狀況,以前他就在布置計劃后,經常被自己的正直、三觀所折磨。少女牽住了他的手擔憂的問著,威廉從愣神中清醒過來,搖了搖頭回了一個安撫的笑「沒事的。不過......夏洛克似乎發現了什麼呢。」

「還是讓他發現了端倪啊。」少女皺眉,「不過也正常,屍體的僵硬程度反映的死亡時間,這點我以前也用過,他大概是那次就學會了,但是沒有證據,他懷疑誰都沒用,對吧,完美犯罪。」

「恩。」威廉應聲,「喲~威廉~」兩人正準備離開就聽見夏洛克打招呼,「哦?小公主你也在這裡啊。」夏洛克好歹還知道不能當眾叫什麼克莉絲之類的,不過當著小公主的面套話的話,會被發現的吧。

然而這也制止不了他的好奇心,所以他還是問道「威廉,你對這次的戲劇有什麼看法?」

「看法?芭蕾舞劇表演的不錯。」威廉淡然的回復。「不是那個,是殺人劇場。」夏洛克摸出一根煙,然後在少女的眼神下又攥進了手裡沒點燃。

「哦?」威廉一臉正經的反問道,「死者是昨晚死的,兇手卻在今天承認是他殺死的,而且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那種瘋狂的舉動,表示之前有什麼刺激到了他,除非是,死人復活,他見到了本該死的人又出現了,驚慌失措下才會進行補刀,也完全沒有發現人早就死了,或者說發現了仍然害怕才做出了那樣的舉動。那麼,誰讓本該死的人【復活】呢。這期間必然有幕後的人,並且不止一個,而是一群人,照著劇本行動,為了某個目的。」

「你說的很有意思,那麼出於什麼目的呢。」威廉不動聲色的回應著,「我也不知道呢,你是出於什麼目的呢,威廉?」夏洛克好像真的很好奇的說著,少女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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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國的莫里亞蒂]笛卡爾公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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