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法師就該干點專業的事

晚些時間，蘇然和莉婭一起找到了船夫。他不知道凱恩拿出來的金子價值多少，一起上路是為了做二手準備——如果有必要的話，就用一些特殊手段把碎片拿到手。

鎮上的船夫並不情願在這時候前往沃桑，但看在黃金的面子上還是同意開船。夜間行船多有不便，不過兩個鎮子之間相隔的也不算太遠，路上並沒有花費太長時間。

莉婭在船上抓緊時間休息了一會兒，她畢竟不像蘇然這樣的法師一樣精神強大。不過她的全屬性也低不到哪兒去，加上年輕人活力充沛，稍微一休息就又神采奕奕起來。

沃桑小鎮這時候十分安靜，但還有一處地方仍亮著燈火。不同於新崔斯特姆那邊，隕星墜落地點離鎮子很遠，鎮民們被蘇然吵醒之後很快就重新回歸夢鄉，這裡的那塊碎片就掉落在鎮子旁邊，在山腳下砸出了一個大坑。

當時的動靜絕對比蘇然吼的那一嗓子更加驚人，沃桑的所有人都知道了隕星碎片的存在。不過，有一點倒是出乎意料。

他們不需要為如何從沃桑人手中得到碎片而發愁了，因為那些人本來就沒辦法拿到碎片，僅僅只能派幾個人駐紮在隕坑周圍看守著而已。

蘇然恍然。

「我竟然忘了這一點。這塊碎片上本來就有著強大的力量，從天而降時還會積累大量的熱能。在那些溢出的能量散去之前，普通人根本碰不到它。」蘇然對莉婭道。

莉婭露出幾分笑意，但又有擔心：「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又該怎樣去拿到它呢？」

「試試就好。」蘇然道，「我是個法師，你的體質也不一般，只是接觸那塊碎片應該不成問題——至少，我們先去試試看。」

他們來到隕坑附近，強烈的能量輻射在這裡瀰漫，甚至凝結成了藍銀色的能量體在融融后的岩石上不斷流淌，而所有能量的源頭就是躺在隕坑中央的一塊碎片——泰瑞爾的正義之劍的劍柄。

留在這裡的看守者早已發現了兩人的存在，他們當然不想讓別人靠近，不過這時候凱恩拿出的那袋黃金就發揮了作用。

莉婭將兩人描述成了好奇的旅客，前來見識一下隕星是什麼樣子的。這話可信度並不太高，但有金子可以拿，誰管別人找的是什麼借口，幾名看守爽快的答應兩人靠近參觀，自己跑到一邊分錢去了。

「快過來。」莉婭趕緊招呼蘇然上前，兩人一起來到隕坑旁邊不遠處扔著幾根燒焦的長桿，看上去曾經有人試圖用它們將劍柄撈出來，只是沒有成功。

這裡的溫度依然很高，普通人待不了多久就會難以承受。莉婭體質不錯，能夠行動自如，蘇然就有些作難了，他的全屬性都被絕望寶石轉化為了智力，體質上就是一個普通人，全靠法師操縱能量的技巧才能免受熱浪的侵襲。

但肯定還是會難受的。

藍銀色的實質化能量在隕坑中流動，只是看著就能夠感受到其中隱隱約約的壓迫。這遠不是蘇然現在能夠擁有的力量，上輩子還活著的時候倒是有點機會。

好在這能量雖強，卻並不具備攻擊性。蘇然蔓延感知，小心的試探了一下，精神中有種被灼傷的感覺，但並沒有受到主動的反擊。那能量極為純粹，而且完全無主，讓他心中不由升起一個念頭來。

蘇然暫時放下嘗試收取這些能量的念頭，當下還是要先以正事為主。感知再去接觸隕坑中心的劍柄，只感受到其中浩瀚的偉力，強大而穩固，除了有些燙之外並無任何不妥。

他心中大定，對莉婭道：「我有辦法拿到劍柄了。你幫我看著點，別讓那些人過來。」

莉婭一愣，就見蘇然已經蹲下身去，伸出一隻手去碰那些藍銀色的流動能量。她的感知不如法師那樣強大而精密，但作為弓箭手也絕對不弱，在她的概念中那些能量流體比起熔岩也相差不多了，根本不是人類的血肉之軀能夠接觸的。

但蘇然不像是在作死的樣子，他的手上也確實沒有出現被能量灼傷的痕迹。莉婭好歹也跟著凱恩行走多年，耳濡目染之下對於法師也有些了解，猜測這大概是某種控制能量的法門。考慮到她自己對此全無辦法，這時候好好配合就是了。

莉婭去對付那幾個看守者，讓他們別來搗亂，同時也要警告他們以及鎮子上的其他人關於亡靈復生的消息——沃桑小鎮並沒有多少受到亡靈襲擊，但小心些總沒有壞處——蘇然則全身心沉浸到了眼前的能量流中。

他在感知這些能量的性質、結構、規律，並嘗試加以操控。法師擅長這個，就算他自己的能力遠遠沒有達到能夠塑造出此等強大能量的程度，面對一些無主能量的時候也依然可以想辦法將之納為己用。

只是需要一些時間，需要一些智慧。就像是在做一道難解的題目，蘇然得把破解它的公式給找出來——或者設計出來。

幸運的是，從頭開始設計解題公式這種高難度的事情只適用於破解高難度的題目，比如對付有主的力量或者有著複雜規律的能量。而眼前這中銀藍色的能量強大、純粹，但其實並不複雜。

掌控它需要的只是足夠強大的精神，以及並不高深的經驗就足夠了。

而一個出身火星的法師並不缺這些。

蘇然的右手上，一個不可見的光點微微搏動。銀藍色的能量流向著那裡匯聚，融入混沌寶石之中。而寶石如同深淵巨口一般來者不拒，甚至開始主動吸收起外界的無主能量，效率之高遠非蘇然可比。

只是哪怕整個隕坑都黯淡了下來，也沒見光點出現什麼變化，一時間不知道那些能量都被吞到了哪裡去。

法師跳下隕坑，緩緩落地。這裡的能量流已經被吞噬一空，連溫度都下降了許多。他彎腰撿起劍柄，頗有些燙手，是這裡唯一還能保持熱量的物體。重量也有些出乎預料，只一個劍柄還好，如果三塊碎片合一，恐怕不是蘇然這種體弱的人能夠使得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