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變

宋祁星原本打算等沈戾演講完了以後再把校服那事兒說一下，但沒想到的是，沈戾壓根兒不給他這個機會。

他下台就直接站前面去了，他們話都說不上。

升旗儀式結束，各班又依著順序回教室，沈戾被老周和校長留下來不知說什麼，宋祁星只能先回去。

花生拉著宋祁星的手叫苦：「你知道老周有多喪心病狂嗎，他竟然要求我站君軍姿！軍姿啊星哥！就因為我考了倒數，媽的這是什麼人間疾苦，憑什麼班長不讓你站前面，只讓我一個人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宋祁星心不在焉：「可能你長得帥，沈戾要讓你去前面做我們一班的門面。」

「我再帥能有班長帥？」花生控訴道：「承認吧阿星，你就是和班長有私情！！」

宋祁星：「……」

「誰？」陳朝從後面跟著上來：「我操星哥你早戀了？」

宋祁星被他倆傻逼得忍無可忍：「我他媽早產了傻逼！」

沈戾看著那三人拉拉扯扯消失在轉角。

他收回視線，突然有點想他的小人魚了。

-

沈戾回教室的時候宋祁星正趴在桌子上睡覺，可能是腦袋上有傷，他整個人又沒什麼精力了。

軟趴趴的趴在那兒，像沒長骨頭似的。

他只看了眼就收回視線，白子清敏銳地發現氣氛不太對。

這沈狗……不太高興啊。

「誒，待會兒去練練籃球唄，馬上就要比賽了。」

「嗯。」

路風在後面道：「沈狗，借我一件校服吧，聽他們說你的校服開過光，得了能考年級第二！」

話一出，沈戾的手明顯頓了一下。

鄭義：「還有的更神，跟我說班長的校服得了能升仙。」

路風面對危險恍若未覺：「是嗎？來來來，快給我快給我，我升仙肯定是個文曲星！」

白子清看了看沈戾的臉色，再看了看傻逼的路風，突然就覺得有些人傻逼還是有原因的。

沈戾轉過身，嘴角帶了點笑，但眼裡確實冰冷一片：「不用校服我也能讓你升仙，信不信？」

路風：「……」

鄭義：「……」

最後一節課老周和別的老師換了一下。

快下課的時候，他才施施然的拿出成績單點評。

「沈戾，啊，一如既往考的非常不錯，是老師的驕傲，不過你別太驕傲啊，我幫你驕傲就行了哈哈哈。」

「學委同學很不錯，這次考了第二名，很不錯了，再接再厲，以沈戾為目標，只求模仿，不求超越。」

「路風同學最近退步了，」老周道：「下次爭取超越學委。」

路風好了傷疤忘了疼：「老周，我和安心之間只差一件班長的校服！」

宋祁星本來在趴著睡覺，一聽到班長的校服，不知怎的就被嚇醒了。

老周挨個點評。

終於點評到了倒數幾名。

白子清脊背都挺直了。

「白子清，」老周上演大變臉：「你永遠是這麼特別，人家第一名，你就考倒數第一。」

「誒老周，這可說錯了啊，」白子清對自己的名次十分在意：「我明明是倒數第二名。」

「你！」老周恨鐵不成鋼，突然想起什麼：「你倒是說的對，宋祁星！」

「嗯？」宋祁星還有點懵。

老周喝了一口養生茶，繼續教育：「你倒好，考了我們班倒數第一，你怎麼答應我的，啊，物理不是要考二十？明明就只考了八分！」

宋祁星：「……」

「那怎麼能怪我呢老周，」宋祁星：「你都沒把童話書還我，我的手就不聽使喚啊。」

「我……」老周被這他氣得說不出話，又喝了口茶壓下火氣，算了，畢竟宋祁星的爺爺剛給學校捐了五千萬呢：「多的話我就不說了，反正高三了，不要想著學校混不下去了就回家繼承家產，這樣吧，同學間互幫互助，倒數前十的去找班上前十名的同學補補課，下次考試我要看到效果啊，不然就等著開家長會吧。」

白子清覺得自己有救了，旁邊就有一個現成的呢，沈戾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沈狗……」

沈戾看他一眼：「我補課很貴，不知道你能不能出的起工資。」

白子清：「……」

宋祁星可幸好有安心坐他前面：「學委，看在星哥把班長校服給你的份上，你應該會救他於水火的吧？」

安心考了第二名心情好：「放心吧小宋，包在我身上，就算我不行，還有班長的校服保佑你呢。」

-

中午吃完飯回來，宋祁星收到周然的一條消息。

親愛的大自然：星哥，等會來操場的時候給我帶杯檸檬汁，愛你么么噠。

宋祁星：「……」

要參加籃球比賽的這會兒都在操場訓練，宋祁星想沈戾應該也在。

早上沒問完的話讓他給拋在腦後去了，不過多帶一瓶飲料，當是還了沈戾送他去醫務室的人情了。

他果斷去小賣部買飲料。

這個點小賣部的人不多，宋祁星給周然點了杯檸檬汁，突然不知道給沈戾買什麼。

礦泉水？

不太好。

最後他給沈戾點了杯奶茶。

站著等東西的時候，他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譚茂。

譚茂的頭髮全剃了，腦袋上的傷比宋祁星的重，臉都還在腫。

他也看到了宋祁星，眼睛雖然腫的只剩一條線，但宋祁星還是看得出來他那憎惡的眼神。

有病，宋祁星覺得他莫名其妙，又不是老子害他受傷的。

好在譚茂很快就走了，宋祁星的飲料也做好了。

到操場的時候果然見人滿滿的。

「星哥！」

周然朝他跑過來：「我的檸檬水呢？」

「吶，」宋祁星問：「你看到沈戾了嗎？」

「哦，班長在那邊練呢。」

宋祁星順著周然指的方向看過去，沈戾正低頭聽人說話，周圍有好多女生提著飲料送他。

他有點不想過去了，但就在這時，但沈戾卻又像後腦勺長了眼睛似的，突然朝他這邊看過來，視線移到了他手裡的奶茶上。

沒辦法，宋祁星提著過去，遞給他：「給你的。」

沈戾沒接：「是什麼？」

「奶茶，」宋祁星：「我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麼，就隨便買了。」

白子清從後面上來：「哇，小宋你又給班長開小灶,我還以為你倆早反目成仇了呢，沒想到你們竟然冰釋前嫌了。」

路風：「我不管，見者有份啊。」

「來來來，我這我這，」周然拿著他那杯檸檬水上來：「還是我星哥好，想喝什麼就給買什麼。」

「那可不，」宋祁星拍了拍周然的屁，股：「可要給我爭氣啊然然。」

「放心吧！」

沈戾看著宋祁星和周然打鬧，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他就是覺得異常刺眼。

他沒接那杯奶茶，道：「我不喜歡喝這個。」

「啊？」宋祁星愣了一下：「那你喜歡喝什麼？」

沈戾還沒來得及說，只聽白子清大喊一聲：「小心！」

宋祁星突然就被一股大力摟住了脖子，鼻尖全是沈戾的味道。

籃球從沈戾擦著沈戾的臉飛過，宋祁星倒被沈戾好好的護在懷裡。

「卧槽……」宋祁星對這一切的變化猝不及防：「你沒事兒吧班長？」

「沒事。」

籃球不知從哪兒飛出來的，球場上人太多，他們根本就沒人看清是誰幹的。

周然：「這他么飛來橫球啊，星哥，可多虧了班長，不然你這腦袋又要開花了。」

聞言，白子清朝著沈戾看了一眼，是他的錯覺嗎？為什麼沈狗變得越來越樂於助人了？

他敢保證，今天如果不是宋祁星站在那兒，換成他們任何一個人，沈戾絕對一腳就過去了，哪用得著費這麼大勁？

這事兒……不簡單啊。

沈戾皺著眉頭，周身一股戾氣。

宋祁星這才隱約發現沈戾不高興，並且不是因為籃球的事，是上午的事。

他沒說話了。

沈戾也不打算再練球，也沒多大反應：「走吧。」

他們都跟著沈戾走了，周然看宋祁星還愣著，拍了他一下：「怎麼，嚇傻啦？」

宋祁星踢他：「檸檬水錢轉給我！」

-

可能是因為中午的時候嚇著了，宋祁星下午上課的時候都沒什麼精神。

他惦記著想讓學委把沈戾的校服還給他，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可後悔死了，怎麼說也是沈戾的東西。

「啊……」

煩死了。

「怎麼啦阿星？」花生摸了摸他的頭：「頭髮再多也禁不住你這樣薅。」

宋祁星把臉貼在桌子上：「要是你做錯了事兒怎麼辦？」

花生：「你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兒了？」

「滾，我就是打個比方。」

「哦，這樣啊，」花生笑道：「這個世界上是沒有一個親親解決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是兩個。」

花生一臉奸笑：「是哪個女生，我幫你去親。」

宋祁星：「是班長。」

花生：「……」

對不起打擾了。

宋祁星看著沈戾的背影發愁，乾脆想破罐子破摔。

反正他和沈戾的關係也不好，以前老是吵架，現在還不用說話，豈不正好？

嗯，就這樣吧。

-

下午最後一節課的時候，老師只上了半節課就去開會了。

剩下的時間閑著也是閑著，大夥把窗帘一拉，準備來個考試后的放鬆，看場電影。

這事兒事先得到了沈戾的認可，因為宋祁星鬧著要看電鋸驚魂。

教室里拉了窗帘就黑漆漆的，像晚上停電了一樣，只剩投影儀的光白森森的映射在人的臉上。

班上很多女孩兒怕這種片子，但宋祁星不怕，他一臉興奮地盯著屏幕，還不時去嚇膽小的安心和花生。

沈戾稍稍給了點餘光看他。

嘖。

小沒良心的。

他覺得他生的這場氣恐怕只氣得了他自己。

別人壓根兒都沒當回事兒。

沈戾也跟著看了會兒電影，沒什麼感覺。

只是突然間，懷裡拱進來一個軟乎乎的東西。

有溫熱的呼吸噴在耳側，可憐兮兮的，聲音又軟又糯：「我、我好怕哦。」

沈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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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戾:我也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