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你有什麼事？」

宋柯一愣，「你，去哪兒了？」

童余扭頭看了一眼等候剩餘的時間，拿著東西站了起來，「要是沒有什麼事，我就掛了。」

「等一下..」宋柯抿住了嘴，「我....」他捏了捏手，手心有點出汗...

「什麼事？」童余也是念著這個人帶自己看見了摩天輪才沒有立刻掛電話的，說到底，她跟宋柯並不熟悉，也沒有那個意願要跟這個人做什麼朋友...眼下，童余只想儘快回到小鎮。

「..那個什麼...我，剛才看見你出去了？」宋柯抿了抿嘴，「你要去哪？」

童余抬頭看了一眼候機廳的屏幕，猶豫了一下，剛準備說話，廣播里已經響起了登機廣播。

宋柯在電話那頭也聽見了。

他微微一愣，「你在機場？」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就先掛了...再見。」那邊童余說著就掛了電話。

她把手機塞回口袋，捏了捏登機牌，順著人流去排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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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坐飛機去哪？

明明不久前，他們還坐在一起上家教課的，怎麼一轉眼去機場了？

宋柯捏著手機在陽台上來回走了兩圈，皺起了眉。

關於童余的身世，這個禮拜在東洋學生們之間就沒斷過討論。

她的爸爸是周家唯一的兒子，媽媽是元家的女兒。

那個轟動京華市的殺人案，她媽媽帶著她逃走了整整十年...

逃走？

這兩個字冒出來的時候，宋柯才發現自己脖子後面都涼了...

她，不會也逃走了吧...

再也不會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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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餘下飛機的時候還有些頭暈目眩。

她從來沒有坐過飛機，起飛和降落的那刻，她的整顆心都緊緊吊著，手心裡滿是汗，抓著扶手和安全帶一刻也不敢松...

周雅給她買的機票是頭等艙，不過童余根本也分不清這些，頭等艙的空姐見她隻身一人，又緊張的臉色蒼白，還特意過來詢問了幾遍有沒有哪裡感到不適。

童余咬著牙搖搖頭，然後空姐給她倒了一杯冰涼的果汁...

接下來，童余面臨的就是如何在這樣的夜晚，買到一張可以開回小鎮的大巴車票。

她乘坐了機場大巴進入這座小鎮附近城市的市中心，經過一路上的查線路，童余才發現，即使是坐飛機到了這裡，要想回到小鎮恐怕還需要很長的一段路。

她要在明天一大早去汽車站乘坐最早一班的大巴，然後到達一個叫久盛縣的地方，那裡每天只有一趟直通小鎮的車子。

童余這才明白媽媽當時是躲在了怎樣一個偏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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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余坐在汽車站裡的長椅上，抱著膝蓋垂著眼眸。

不知道童慕怎麼樣了？爸爸怎麼樣了？

凌晨的汽車站，已經看不見什麼人了，不遠處的路邊也有在這兒等天亮的人，他們把行李往旁邊一放，靠著就能睡著。

童余咽了咽口水，縮在角落怔怔的發獃。

說一點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這是她第一次一個人出遠門，從周雅離開機場開始的一路到現在，全是她第一次經歷的事情...

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過夜，童余也想不到要去附近找一個旅館或是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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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柯在床上翻了幾個身，還是揉著頭髮坐了起來。

床頭亮著的電子鐘顯示現在已經兩點了...

她到了她要去的地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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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余垂著腦袋強打著精神。

她不敢睡，就算是周圍沒幾個人，她還是得警惕的醒著...

就在這時，手機又響了。

＊

「喂？」童餘聲音很低，電話里又十分安靜...

「童余？」

「恩。」童余應了一聲。

她也沒去想為什麼宋柯在這個點還能給自己打來電話。不過即使她和這個人不熟，這種時候電話還是讓她緩解了幾分一直緊繃的神經。

宋柯猶豫了一下，也放低了聲音：「你到了嗎？已經睡覺了嗎？」

童余抿了抿嘴，小聲回答道：「還沒有，我在等車。」

宋柯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兩點了？你在等什麼車？你，不是坐飛機走的嗎？」

「恩，我在等汽車，要天亮了才能坐。」

「！！」宋柯從床上站了起來，捏著手機在床邊走了好幾步，這才低聲問：「你..你不會一個人吧？」

「恩。」

「什麼？你一個人？你一個人在哪裡等車？你知不知道已經凌晨了？！」

他的聲音聽著有點著急，童余不明所以，她遲疑了一會，抿了抿嘴，「我知道，但是班車只有明天早上才有，所以我在車站等天亮。」

宋柯皺眉，「你在哪？」

童余扭頭看了一眼車站上的牌子，小聲道：「北市。」

宋柯伸手拉開衣櫃的門，從裡面拿出了一件衣服，然後問道：「你早上的車是幾點的？」

童余從包里拿出自己從車站站牌處抄下的路線看了看，「9點半。」

「也就是說，你要在北市的汽車站等到早上九點半？」

「恩。」

宋柯：「我知道了。」

「.....」童餘一愣...仍然不明他說知道了的意思。

＊

宋柯一邊拿著手機，一邊彎腰從桌上拿了個筆記本電腦點開航班網頁。

五六分鐘以後，他給自己買了一張去北市的機票。

最快的，也只有五點的了，兩個小時，7點下飛機，打個車去汽車站的話，他就能見到童余了。

只是他還沒有仔細去想這一舉動，確實有些瘋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