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本害人

話本害人

本來這場鬧劇即將在最具莊嚴感的「送入洞房」中接近尾聲,孟頤非扶著胡顏的手心煩意亂,一套陌生的流程走下來,最後竟能做到連親爹威脅恐嚇的目光都視而不見。

偏偏在這個時候,有人出了幺蛾子。

「且慢,頤非也算是老夫從小看著長大的,不知娶了哪家的姑娘,可否給各位介紹介紹。」若說話的是旁人,孟頤非自然一口否決,可面對全場年紀最大的摘星嶺老掌門的要求,他還是斟酌了一下,拒絕的話未能說出口。

你算啥啊,我的新娘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孟頤非低下頭忍不住腹誹。

站在他身旁的新娘也沒有任何錶示,場面一度尷尬。

還是孟掌門反應極快,臉上掛著笑打了圓場:「前輩,新婦臉皮薄,今日是頤非大喜的日子,莫要壞了興緻,還是日後再見吧。」

孟頤非立馬接上:「父君說的是。」

姜還是老的辣,老掌門還是不依不饒:「此言差矣,其實大夥今日前來就是為了見一見這傳說中的新夫人,討個彩頭,如何能壞了興緻。小可啊,你也不必忸怩,早晚都要見人的。」句句在理,叫人反駁不得。

不少人跟在老掌門的話語之後,紛紛表示贊同,孟頤非察覺到一種令人不適的壓迫感,絕非善意。

正在盤算如何得體地拒絕,孟頤非的手心被一股極小的力捏了三下,芊芊玉指好似沒有骨頭一般嬌嫩柔軟。

「他們要看便讓他們看去唄,我是你明媒正娶的正房夫人,何須偷偷摸摸的。」這是胡顏第二次透過喜帕傳來她的聲音,顯然比第一次多了些許不悅。

纖指三彈,是否寓意著吾心悅你?

孟頤非的心咚咚直跳,他搞不懂是因為胡顏的那句「明媒正娶」讓他亂了分寸,還是胡顏方才捏錯了穴道,使他的手心一陣酥麻。

「你不介意?」孟頤非低聲問著,徵求她的意見。

「我介意什麼?」她又不是真女人,介意個鬼。

隨著一聲綿軟細語,胡顏露出了她的真容:「奴家這廂有禮了。」

今日的胡顏難得化了個淡妝,弱了三分妖艷,反倒顯得清新雅緻,她盈盈一笑,福了福身,把眾人看愣了。

孟掌門也愣住了,這位知書達理的女子不是那日跪在思源殿的狐妖嗎?如今搖身一變,竟然變成了嬌俏的新娘子。

還是自己的兒媳婦!

根據那日的觀察,這狐妖似乎與葉聲關係非同一般,可如今怎麼把親兒子收了,是移情別戀還是別有用心,孟掌門覺得自己那豐富的想象力不太夠用。

「若無他事,晚輩先送娘子進去了,諸位暢懷。」孟頤非心下一松,總算矇混過關了,他把胡顏的蓋頭重新蒙上,竟然難掩那份莫名其妙的激動。

……

昏暗的洞房只有兩支紅燭搖曳,被褥、床簾、桌布一切都是鮮艷的大紅色,在幽暗的燭火映襯下,朦朧又靜謐。

那方綉滿鴛鴦戲水的喜帕似乎要燒了起來,在他的眼裡溫暖得不像話。

孟頤非感覺到手心沁出了汗,虛扶胡顏的指尖被燙了一般縮了回來,太熱了,一定是洞房不夠透氣,他扭頭打開了門。

手肘一時失去了托力,她身子一歪,跌倒在鋪滿花生紅棗的喜被上,硌得她齜牙咧嘴,胡顏一把掀開蓋頭,氣憤地喊道:「你幹嘛去!」

「屋裡太熱,我透透氣,多謝胡姑娘此番相助。」他後知後覺地轉過身來,正對上叉著腰不爽的胡顏。

對上這樣的糊塗蛋,胡顏也只能自認倒霉,她默默揉了揉被硌疼的尾巴,難得大度了一回:「算了,就當還你上一次的救命之恩吧,那女人喊打喊殺的真是煩人。」其實,本不需要孟頤非阻攔,以他的修為對付一個女人綽綽有餘,不過既然這小子有意護他,倒也為他省去不少麻煩。

「我聽聞…你們狐狸報恩都是…都是……」孟頤非支支吾吾,料想自己此刻一定傻透了。

「以身相許!」

秦伊秋落下的話本里就是這樣寫的。

狐狸眯了眯眼,揣摩他的用意。

孟頤非緊張極了,好怕胡顏控制不住怒意,一爪子將他拍飛出去,以他的修為,勉強可以互住不死。

「你長得很是耐看。」胡顏在誇他,他沒有聽錯,雙眼閃爍著希冀的光。

「就是腦子不太好。」

胡顏緩緩說道:「少看這些垃圾話本,都是騙小孩的。」

「什麼?」孟頤非有些失望,這算是拒絕他了吧。

「我是說…話本都是假的。」胡顏輕輕解開那層嫁衣,露出雪白的脖頸與鎖骨,領口下的肌膚若隱若現。

孟頤非不由地紅了臉,眼神躲閃。

他哪裡見過這陣勢。

隨著鬆軟的狐尾掃過胡顏的身體,轉變成線條硬朗的男人,仍舊以妖嬈性感的姿勢躺在床上,胸口大敞,哪裡還有那一雙軟物的蹤影?只有堅硬挺拔的胸膛。

如他所見,何需解釋。

孟頤非驚呆了,娘子變兄弟?

胡顏搖身換了一套裝扮,變為男人以後,狐狸不再風騷,反倒溫和得緊,以翩翩公子的形象向孟頤非走來,抬手彈了他的腦門一下:「狐妖也有可能是男人,枉你性至純良,莫要被那胡諏的話本毒害了。」

「胡爺我還有事,先行一步~洞房就不必等我了。」沒等孟頤非反應過來,胡顏揮揮手,眼疾手快從窗戶跳了出去。

砰砰砰的心跳聲久久未能平息,就像胡顏所說,孟頤非還沒有從性別的轉換里反應過來。

他的腦子很亂,像撕扯不幹凈的棉絮,牽連成為一團亂麻。

今日的結果的確是他未能料想得到的,他懊惱地撓亂了頭髮,紅色的玉冠歪七扭八,怪他方才太過衝動,忘了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現在好了,賠了夫人又折兵,跑了娘子做不成兄弟。

可是,此時此刻,孟頤非腦中揮之不去的…竟然是狐妖男人的臉和衣裳大開的結實胸膛……

完了,好像不太對勁。

方才孟頤非被錯位的性別沖昏了頭腦,胡炎可沒忘記正事。他若再不追過去,就要給宴會上悄悄溜走的那位有了可乘之機。

他打開神識搜尋,不費吹灰之力便找了那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老掌門哪裡去?孟少主的婚宴上怎能少了你這位貴客呢。」前方的背影一頓,花白的鬚髮也隨著主人的身體抖了抖。

那身影轉過來,正是此前強行要看新娘子的摘星嶺老掌門。

「你是?」他問道。

「晚輩乃無名小輩,掌門不認識我也實屬正常。」胡炎面色恭敬,「不知老掌門要到何處去,我們這小渚清沙雖然不大,可這彎彎繞繞不少,千萬別迷了眼,晚輩可替你帶路。」

老掌門眼神閃了閃,隨後從容道謝:「就勞煩你前面帶路,老夫內急。」

「原來是要去如廁,那前輩可就走反了方向了。」胡炎乖乖走在最前面,狀似無意地提了一句。

跟著沒走多遠,老掌門忽然停下了:「你再說一遍你是誰?」

「怎麼?」胡炎笑著回過頭:「現在才反應過來嗎?」

他的瞳孔皺縮,意識到周圍都被無形的妖氣困住,勃然大怒:「你究竟是何人,膽敢對老夫下手,是想與整個上仙門為敵嗎?」

胡炎依舊笑著,只不過他的臉上始終帶著一絲不屑:「我才沒空管你們上仙門是敵是友,不過,作為修為最資深的老掌門,你難道沒發現我是妖嗎?」

一句話讓這個鬚髮花白的老人愣在原地。

「你的障眼法並不高明,只學了皮毛,虛有其表,我想你連破了我妖環的能力也沒有吧。說吧,真正的老掌門在哪兒?」胡炎慢慢靠近他,隨即皺起了眉,這尋常的障眼法,他為何看不透?

假掌門一瞬間有些慌亂,但他很快鎮定下來,眼珠子不停打轉,忽然計上心來。

「哈哈哈你將我困於此,永遠也找不到他。不如你將我放了,我帶你去尋他?」假掌門和胡炎談起了條件。

事實證明,他並不了解眼前這隻妖的脾性。

此話一出,立馬被胡炎面無表情地拍暈,當他智障嗎用這麼蹩腳的借口開溜。並且,比起尋找真正的老掌門,當務之急是找到葉聲。

他跟著氣味追蹤,驚奇地發現那老頭的味道竟然與他離得不遠,他看了看被他拍暈在地上的「摘星嶺掌門」,還是決定將人拖進假山後藏著,反正有妖環繞著,即便醒來也逃不掉的。

胡炎不死心,又蹲下身捏了捏假掌門的臉,直到掐紅了才鬆手,這張皮手感很好,不似□□。

活脫脫一個真人!

※※※※※※※※※※※※※※※※※※※※

孟頤非(沈光林臉):陷進去了。

狐狸:你小子有病吧,搞錯了,爺是男的。

孟頤非:沒錯…我想的也是男人……感謝在2021-03-0117:56:41~2021-03-0217:56: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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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人活著就是為了撩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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