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修仙的人
在前往北方首都的高鐵上，慕白把路上買的早點拿了出來，擺在桌上，示意劉愷威請便。
劉愷威卻是擺擺手，指了指手中的咖啡表示婉拒，自己卻是喝上一口后，有些失望地放下了，看著慕白有滋有味地吃起了肉包子，喝起了豆漿。
劉愷威猶豫再三，還是湊了上去，小聲問道，「慕先生為什麼不選擇坐飛機，高鐵花的時間還要長一些，如果坐飛機，我可以預定到最快的航班，那不是更好一些嗎？」
慕白抬起頭來，笑道，「抱歉啊，劉先生，剛才沒有和您解釋清楚，並不是我怕坐飛機，而是飛機上很多事情都不能做，實在是不方便。」
劉愷威詫異道，「慕先生要做什麼？是上網打電話之類？」
慕白搖搖頭，說道，「不是，是我要睡覺。」
劉愷威更為詫異，說道，「飛機上應該可以休息才對啊，說來慚愧，我大部分的休息時間都是在飛機上的。」
慕白笑道，「可是我暈飛機，睡不著。」
「明白，明白。」劉愷威有些訕訕，一時無語。
等到慕白將早點吃完，細心地收拾了垃圾，微笑地遞送給路過清理垃圾的乘務員后，劉愷威才又開口。
「慕先生年紀輕輕就有這般作為，實在讓人羨慕。」
慕白臉上有些詫異，說道，「劉先生指的是什麼？」
劉愷威笑道，「慕先生的辦公室開在了廣城最高檔的寫字樓頂層，年輕人能有這樣的能力可是不多見。」
慕白擺擺手，笑道，「劉先生那可是過獎了，那都是上一次收費收回來的。」
劉愷威愕然，遲疑了一下才小心地說道，「慕先生的收費這麼高？」
說完一笑後接著道，「當然，只要是我能力範圍的價格，我會如數照付的。」
慕白笑道，「不高不高，劉先生不要擔心。我收費主要是看問題的難度，按照劉先生現在遇到的問題，我猜想也就是劉先生一頓飯錢的價格。」
劉愷威有些好奇起來，「恕我冒昧問一下，慕先生可不可以透露上一次接的案子，當然，這是商業機密，慕先生不回答也沒有關係，我只是有些好奇，是什麼樣的問題價值這麼高，總不是彩票即將開什麼號碼或是股市跌停吧？」
慕白笑道，「劉先生說笑了，我可沒有什麼未卜先知的能力。其實也沒有什麼商業機密，只要不涉及到當事人真實姓名，都不算得什麼秘密。上一次的客戶就問了我一個問題，我就給了他一個答案罷了。」
這不是廢話嘛，你的職責不就是回答問題？
心中這麼想，劉愷威口中卻是笑道，「那不知道是什麼問題？」
慕白說道，「他的問題很簡單，就問了我他能不能成為廣城首富。」
劉愷威愕然怔住，說道，「這樣的問題價值那麼高？而且那不成算命的了？」
慕白笑了笑，說道，「話說前面，我可不接受算命，劉先生。不過來問這問題的人正好和廣城首富有個賭約，而我正好知道最後的答案，所以收費有點偏高，不過相對於那位問問題的人最後得到的回報來說，這價錢只是九牛一毛了。」
劉愷威也笑了起來，說道，「原來是商業競爭，那就不奇怪了。慕先生有這樣的信息渠道，真該做商業投資才對。」
慕白說道，「那是劉先生您的專長，我可做不來，我只擅長回答問題罷了。」
劉愷威笑道，「商業投資不也是回答投資回報和風險的問題嘛。」
慕白說道，「劉先生應該深知，那些問題和答案都是模稜兩可的，答案並不是唯一的吧？這和我上一個客戶的問題還是有些區別的，這種灰色的答案並不適合我，我只喜歡是非分明的問題和答案。」
劉愷威笑道，「那倒也是了，我也不過是一個建議罷了，慕先生有這樣的奇能，還用擔心收入問題嘛。」
劉愷威沉吟了一下，顯然不想在這問題上糾纏下去，臉上也沉凝了下來，說道，「那關於我拜託慕先生的問題，不知道慕先生有什麼想法嗎？」
慕白想了想，淡淡說道，「不瞞劉先生，沒有看到您女朋友之前，我是一點頭緒也沒有。不過我保證，只要這事情不是第一次在這世上發生，我一定能給劉先生一個滿意的答覆。」
劉愷威的住所正如他精緻的本人，選擇在一處十分高檔而精緻的公寓中，雖然地處商務中心區，卻獨享稀有的幽靜，同時又可兼顧擁有這底下最便捷最優質的服務。
老話說的大隱隱於市，靠的是個人修為境界，這時代，多半靠金錢和地位來藏身於世，畢竟這是一個信息時代，想要避世，那得有讓人看不到的實力和能力。
公寓樓是一層一戶的形制，進到了公寓中，繞過前廳玄關，眼前豁然開朗起來，身處寬敞的扇形客廳中，讓人彷彿踏身在天地間，俯瞰眾生，有如脫世而立。
或許他女朋友也正有這樣的想法，空曠的客廳中應有的傢具擺設全都沒有看到，卻在客廳最前端，玻璃幕牆邊上，擺放著一個圓形的矮榻，榻上盤坐著一名白衣女子，面對著窗外。
不消說，那盤坐的女子就是劉愷威口中所說，即將破開禁忌飛仙的女朋友了。
進了客廳后，劉愷威稍微側過身子攔住慕白。
「慕先生稍等一下，我過去和小婉打個招呼，再過來請您。」
劉愷威輕輕走過去，蹲在女子身前輕聲說了幾句，這才又輕輕走了回來。
「慕先生可以過去了，不過小婉說她只有十分鐘的時間，實在抱歉，最近她不怎麼喜歡見外人。萬事拜託了，慕先生。」
望著劉愷威一臉的歉然，慕白笑了笑，說道，「沒關係，劉先生，我不會耽擱太久的。」
慕白也學著劉愷威輕輕地走了過去，腳步聲不輕不重，卻足以讓人聽見。
女子沒有回頭來，慕白走到女子身側，也沒有看向女子，而是學著女子，盤腿坐到了地上。
窗外一片灰濛濛，遠處的高樓只剩下顯眼的幾棟。一如天氣預報所說，最近霧霾更為加重了，出門得穿醒目衣服，以免認錯人。
慕白終於開口，說道，「我來了。」
沉默了許久，女子似乎才反應過來。
「他告訴了你，是我叫你來的？」
慕白微微一笑，說道，「他怎麼敢說這樣的話，是我猜到的，他實在不是能夠掩飾謊言的人。」
女子冷冷咒罵起來，「倒是我看錯了人，這種小事都辦不好，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得到這一切的，真是廢物！」
慕白卻是笑了起來，說道，「無論如何，我畢竟來了，不是？你的目的不也已經達到了嗎？」
女子冷哼一聲，說道，「看來你是知道我是誰了。」
慕白卻是搖搖頭，說道，「不知道。」
女子說道，「那你又怎麼知道我的目的？」
慕白笑道，「因為我有眼睛，有耳朵，最重要是我有腦子。」
女子說道，「哦。」
慕白淡淡說道，「其一，他進到我的店裡，由始至終對我沒有一絲懷疑，完全確信我就是他要找的人，甚至連打量我的舉動也沒有，這對於一個初見的陌生人來說是不合理的，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他一定事先對我有了很多了解，這和他表現得像病急亂投醫實在不符合。」
「其二，他如果對於自己心愛的人即將離去那麼不舍和急切的話，又怎麼有時間和精力去關心他的衣著打扮，這不是有違常理？」
「其三，他對於女朋友要修仙去了這件事，已經篤信不已，就連醫生的話也不再相信，卻孤身一人找到我，要我給出答案，事情是否屬實，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如果他真疼愛他的女朋友，如果他相信他女朋友的話，就會留在他女朋友身邊，多一分鐘是一分鐘。如果不是，那找的應該是精神科醫生才對，找我問明是否屬實，這簡直狗屁不通。」
女子淡淡說道，「那你明知道這是一個騙局，為什麼還要來？」
慕白凝目看著窗外，似乎想要看透窗外的霧霾。
「因為你所佔據的身體是屬於一個無辜的女孩，你要找我來，不過是想要問明你的問題得到你的答案，對我並沒有任何傷害。不過我的報酬是你放過這女孩，你應該知道，問玄者的答案只有滿足了他的報酬才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