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古鏡奇聞
廣城，玲瓏大廈頂層。
偌大的辦公室只擺著一張桌子，一張椅子一張沙發，掛在辦公室中間的吊燈肆無忌憚地把燈光扎進每個角落。
一個女人正蹲在辦公室一側，往辦公室另一側丟著一個小球，看著一條穿著一件藍色小衣服的小狗來回叼著球。
一個男人正坐在辦公室的地上，從口袋中拿出一包煙，取出一根煙來。
點上，長長吸了一口，吐出。
狗還在叼著球，卻已經趴下，趴在女人的腳下。
女人摸了摸小狗的腦袋，站了起來，從隨身的包里取出紙巾擦了擦手，看向了男人。
遠處正好敲響陣陣鐘聲，總共六聲。
「哎！我到點下班了，你要一起走嗎？順路吃個飯。」
男人抬起頭來，叫了一聲，小狗乖巧地搖著身子甩著尾巴靠近，抬頭看了男人一眼，忽然扭頭又往女人那裡跑去，趴下。
男人低聲咒罵一聲，說道，「我這老闆氣質有那麼不明顯嗎，連狗都不會討好我。」
女人朗聲罵道，「慕白大老闆你這是拐著彎罵我呢？算算你已經有多少天沒有生意了，再過三天就是發工資的時候了，到時候我看不到賬上有錢到，看我不把你給炒了。」
慕白無奈搖搖頭，嘀咕道，「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那麼物質，那麼浮躁，我們就不能說說夢想理想什麼的，老是提錢多沒意思。」
女人抬手指了指四周，說道，「那好啊，敢問慕白大導師，請問你的理想是什麼，放在了哪裡？我怎麼什麼也沒看到。」
慕白捏著煙狠狠地吸了一口，將煙蒂使勁往地上的煙灰缸掐去，接著伸手用力指了指胸口。
「理想當然是看不見的，它就在你的內心深處，只是有點不足之處，就是會一戳就疼。」
女人笑了起來，說道，「得了吧你，好了，你不一起走我可要走了，晚上我還約了人看電影。」
慕白擺擺手，說道，「去吧去吧，餓死你老闆我，看誰給你發工資。」
女人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放心，我路上會給你點外賣，餓不死你的，怎麼樣也要把你這條命吊到發工資以後。」
慕白佯裝生氣，說道，「冷漠的女人！來，二傻子我們不理那冷漠的女人，過來給我樂一個。」
女人一把把狗抱起，推門出去，說道，「你再這麼叫我家哈哈，我可就真不要工資也要餓死你了。」
慕白抬起手來作投降狀，看著玻璃門口來回晃了晃，女人消失在門外，忽地躺了下來，閉上了眼睛，像是要睡了過去。
門口卻在這時候響起了一陣腳步聲，是高跟鞋踩在地板的聲音。
腳步聲自己推門走了進來，沒有帶來客氣的打招呼聲，徑直往沙發那邊慢慢走了過去，然後消失。
慕白嘆了口氣，喃喃說道，「為什麼我的顧客都沒有上下班的時間觀念呢？總在下班時候找上門，這不是要累死我的員工嗎？」
說到這裡慕白突然頓住，豁然睜開眼睛，接著又長嘆一聲。
「我的員工已經下班走人了，卻讓我這老闆加班，這世界怎麼變成這樣了。」
這時候沙發的方向傳來一陣女人輕柔的聲音。
當然是女人的聲音。
「如果你再不從地上給我起來，信不信我把你丟到樓下去。」
慕白眨眨眼，喃喃說道，「原來不是顧客上門，嚇死我了，還以為又要加班呢。」
重又閉上了眼睛，決意今晚都不睜開了。
女人沒有說話，也沒有真的過來把慕白丟到樓下去，咻的一聲，一個物件卻飛了過來，慕白本能地扭開腦袋，啪的一聲，物件正好砸在剛才慕白腦袋的位置。
慕白立即跳了起來，看向了沙發方向，「喂！琳姐，你當真往腦袋上砸啊？」
女人坐在沙發上，看著慕白，微微抬頭指向地上的高跟鞋。
「你還知道我是你琳姐，看你這樣，怎麼讓我放心，怎麼讓我們放心，怎麼……」
「打住！」
慕白抬手制止女人的話頭，麻溜地撿起地上的高跟鞋，躬身雙手捧著高跟鞋奉上。
「我錯了，琳姐！」
等到女人穿好了鞋子，慕白也坐回了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
慕白淡淡說道，「這次是什麼事情？如果還是那幾個老頭的事，琳姐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女人望著慕白，嘆了口氣，說道，「你為什麼還是那麼避諱公會的事情，你自己一直在利用公會的資源，卻不願意為公會做貢獻，這怎麼都說不過去吧？」
慕白臉色漸漸變得蒼白冷漠，女人也沒有再往下說下去，緩和了語氣說道，「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你好歹也應付一下，照顧一下幾位長老的顏面吧？」
慕白冷冷說道，「他們如果需要這點顏面遮羞，當初就不該那麼做，反正他們的事情，我不會管。」
女人盯著慕白，眉宇間忽然露出一絲笑意來。
「那如果是我的事情呢。」
慕白抬眼看著女人，臉上的怒容還沒撤走，口氣卻沒有了冷意。
「那我也得考慮考慮，琳姐你也看到了，現在我的店已經開到了這裡，可不是什麼雞毛蒜皮的事情都接的了。」
女人笑罵一聲，看了看四周，說道，「看把你能的，這地方有什麼好，冷冷清清一點人氣也沒有，還是原來的地方熱鬧。」
慕白撇過臉，說道，「這裡是沒有人氣，可是至少沒有人氣我啊！」
女人板起了臉，說道，「行了啊！別給你一點臉色你就要抹牆了，我找你的確有非常要緊的事情。」
慕白轉回頭來看著女人，說道，「什麼大問題這麼棘手，能讓我們的大問玄者柳菲琳都回答不上來？」
柳菲琳沒好氣地冷哼一聲，說道，「是是是，我這問玄者造詣不夠，還得來麻煩你這問玄會的會長。」
慕白終於笑了起來，伸手往桌上的煙盒子摸去，卻被柳菲琳冷冷的目光壓住了，手也給她動如閃電的手掌給扇了回來。
「不許抽煙，說了多少次了！」
慕白收回手，笑道，「不抽不抽，琳姐說什麼就是什麼。對了，是什麼問題這麼棘手？最近我老感覺世道有點亂糟糟的，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出門坐車年輕人也不讓座了，路上老人摔倒也沒人扶了，點個外賣也沒有優惠了，害得我都不敢出門了，琳姐你沒事也少出門的好，有事打電話不就好了。」
「沒個正經，問玄會的名聲遲早要敗壞在你手上才行！」
柳菲琳沒好氣地說了一句，轉而肅起了臉，說道，「說正經的，上次的日全食過後，發生的幾件大事你應該都聽說了吧？」
慕白一聽，臉色不禁一緊，說道，「難道琳姐你插手進去了？」
柳菲琳嘆了口氣，說道，「不是我插手進去，而是對方找上了我，你知道我們的規矩，只要對方的要求合理，我們是不能拒絕的。」
慕白冷哼一聲，說道，「他們的要求能合理？一群玩弄無知青少年的敗類！」
柳菲琳說道，「不管怎麼說，他們並沒有越過底線，而且這次他們的問題也並不只是他們的問題，再發展下去，我們所有人都會受到牽連的。」
慕白沒好氣地說道，「不就是一塊古鏡嘛，除了能吸收一下天地靈氣之外，還能上天捅破月亮不成？看他們能的，還到處拿出來禍害人，你說那應該算是古董，算是物質遺產吧？怎麼就沒讓上交給國家呢？」
柳菲琳說道，「如果真是這麼簡單，我還用來找你？你可知道，那塊古鏡正準備釋放出魂靈出來。」
慕白愕然怔住，說道，「魂靈？琳姐你的意思是那塊古鏡能夠打開魂靈之門？」
柳菲琳說道，「沒有根據的事情我能亂說嗎？」
慕白微微抬起頭，沉吟了一會，才說道，「這就麻煩了，他們應該不至於會問怎麼打開古鏡吧？」
柳菲琳搖搖頭，說道，「有那些人在，他們還不敢這麼胡來，不過他們的問題也很讓人捉摸不透。」
慕白說道，「是什麼問題？」
柳菲琳擰緊了眉頭，緩緩說道，「如何進入古鏡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