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牽出來的案件

「一夢，給他服下毒藥，本宮要知道這個刺客和淑妃到底是什麼關係！」皇后怒喝一聲之後，目光一掃長孫一夢后，隨即死死地盯著陳淑妃道：「你給本宮退下，禁軍何在，拿下淑妃，一旁聽候發落。」

「皇后你這是什麼意思？」陳淑妃勃然色變，一下子衝到皇後跟前道：「難不成皇後娘娘就憑這個歹徒一句話就要定我得罪不成？我冤枉，這個人來歷不明，信口胡說之下的話難道也能信嗎？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你有沒有罪，本宮查過自然就知道。你若不認識他，他為何向你求情？為何不向本宮求情？」皇后朝著長孫一夢點頭之後冷笑道：「你自己在旁邊好好看著，本宮給你辯駁的機會，但是這刺客當真是你派出去刺殺一夢的，那你就死定了。敢在這後宮之中行刺燕王妃，什麼後果你自己該清楚。」

「換這個，迷魂散。」長孫一夢換了一種丹藥遞給絮兒之後，也不管這名刺客的反應，緩緩開口道：「迷魂散，服之迷惑心智，猶如提線木偶，問什麼，答什麼。母後有話可以隨意詢問，我想，對付我，用不著兩名刺客同時出手，所以他想殺的人，應該是他——」

她朝著後方指了指，瞬間功夫，兩名禁軍迅速將李三兒給押到了跟前。此時的李三兒已經嚇得癱軟在地，根本不敢抬頭去看皇后和長孫一夢兩人。

「一夢，你來問吧，本宮不太擅長審訊。」皇后捏了捏眉心，但是隨即正色道：「你不必擔心，今日一切，母后給你撐著，只要誰涉案其中，不管她的位分有多高，都必須給我繩之以法。」

「砰！」幾人說話的功夫，絮兒那邊已經將迷魂散給刺客強行餵了下去，此刻更是手掌一拍對方後背，直接讓對方整個人「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猶如一根木頭一樣，眼神之中泛起的迷茫更是所有人都看到了。

「你是誰的手下？叫什麼名字，為何能在後宮走動？你要殺我？」此時實際上已經不需要什麼技巧了，長孫一夢的問話也是一如既往的直接無比，第一個問題就直接讓陳淑妃情不自禁的往前走了兩步。

「陳家。」此刻臉色扭曲，似乎每一個字都說的非常艱難，但是卻一句話直接讓陳淑妃臉色大變，但是不等她開口辯駁，刺客再度開口道：「奉庶妃之命，擊殺李三兒，滅口。」

這一瞬間，皇后的臉色變得鐵青無比，往日里溫柔的目光此時也變得殺氣騰騰，轉而看著陳淑妃冷笑道：「你要殺一個御膳房的小宦官，沒什麼口？你給本宮說清楚！」

「他在胡說八道！」陳淑妃嘴巴張大，愣了一下之後指著長孫一夢怒喝道：「憑藉毒藥控制他人心神，你這樣問出來的話能夠當做證據嗎？那還不是你想要什麼，就能操控他說什麼？皇後娘娘就憑這一句話就想定我得罪，我不服。」

「那就換一種方式。」長孫一夢輕輕拉了一把皇后，轉而再度送出一枚丹藥，遞給絮兒道：「把解藥給他吃下去，換上迷魂散，三魂消散之極，劇痛之下，沒有人能擋得住。」

「你這是言行逼供，問出來的話能讓人信服嗎？」陳淑妃還想上前阻攔，但是皇后此時卻冷冷的開口道：「你若是覺得不能讓人信服，那就把人帶到刑部，你我在旁邊監審，我倒要看看，刑部的大相公是不是用了別的辦法來審訊犯人。」

皇后的這番話直接說的陳淑妃不敢再開口了，真要把人送到刑部，那不管案情進展如何，最後都會張榜公布的，事關她自己和陳家，她猶豫了幾下，不得不退到了一邊。

不過她的這番反應卻讓長孫一夢看在了眼裡，所以此刻沒有絲毫的猶豫，朝著絮兒點了點頭，後者當即將三魂散塞進了剛剛解毒的刺客口中。

「啊！」一聲凄厲的慘叫一瞬間傳出，這三魂散的劇毒幾乎是入口即化，而且幾乎是肉眼可見的，有一道灰色的煙塵從對方的頭頂迅速升騰而起，彷彿一瞬間真的將人的三魂給生生的抽了出去一樣。

而此時，刺客的臉上也泛起了一片血紅色，全身的皮膚開始不斷出現一道道紅色的痕迹，宛如一道道游龍一樣直入心臟而去，那種恐怖的場景和慘叫聲嚇得所有的女眷花容失色，連跟在一旁的絮兒都有些詫異的看了看長孫一夢。

「這個三魂散和三德子服用的不一樣。」長孫一夢自己煉製的三魂散裡邊加入了情花的汁液，能夠讓三魂散在短時間迅速發作，其藥效也能夠達到極致，所以此刻的看著此刻緩緩道：「你因何要殺李三兒，殺她需要兩人嗎？你到底要做什麼？說！」

「是淑妃讓我滅口，三德子給的雪參裡邊有毒，本是，本是讓他混在，混在皇后的參茶之中，但是錯送到了奉天殿，所以才——」此刻此時臉色的血色開始快速朝著脖子上蔓延，說話也是結結巴巴，目光掃向陳淑妃的時候，帶著一絲哀求道：「這是，這是陳家，陳家送進宮的雪參——」

「你胡說！」陳淑妃一下子衝到刺客跟前，劈手就打了對方一巴掌，怒喝道：「你冒充我儲秀宮的人胡說八道，你要幹什麼？」

「母后，淑妃有子嗣嗎？」長孫一夢拉住了皇后，不顧陳淑妃此時的反應，轉而低聲道：「後宮爭寵，沒有子嗣，有什麼意義？」

「她有一個兒子，是陳陽王，你可記得？」皇后臉色微微顫抖，很顯然這個消息也將她驚到了，以至於一瞬間握住長孫一夢的手一片冰涼。

「母后別擔心，幸好您沒事，父皇也無礙。」長孫一夢其實心中還有疑團，陳家送的雪參當中含有萬年青玉落，這明顯就代表著對方和長孫氏有接觸，否則的話，這世間能製作萬年青玉落的，就只有絕情山莊和偷出了毒經的長孫氏了。但是在這個時候，她沒有追問那麼多，光是謀害皇后這一條，就足以將陳淑妃和陳家拉下馬了。

但是皇后這一瞬間卻看著陳淑妃彷彿一瞬間對方變得好陌生一樣，臉色慘白，嘴唇蠕動了半晌，一個字都沒說出來。那慘然的目光甚至於讓長孫一夢自己都有些不忍。

皇后的心思是仁慈的，能夠坐穩這後宮之主的位置，也靠的是這種性子，這也是不論前世今生，長孫一夢對她都是心存感激的原因。但是這樣的人，在見到和自己作伴了半輩子的人居然想要殺自己，那種絕望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

「禁軍持陛下令牌，立即派人去陳家，將陳玄禮闔家上下全部緝拿送來內廷司待審，通報宗正寺，讓趙老王爺進宮一趟。」長孫一夢只是沉吟了一瞬間，隨即代替皇后迅速下令，同時朝著鄭大監道：「讓御林軍出動，封鎖儲秀宮，派出可靠之人看住陳淑妃，不得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絮兒你跟著大監，要對陳淑妃寸步不離，看住了她。」長孫一夢一掃跌坐在地上的陳淑妃一眼之後轉而道：「派人回王府，讓薰兒帶人去正陽宮聽命。」

「一夢，這是——」長孫一夢幾乎是沒有任何猶疑，每一道命令都急速無比，而且短時間內就直接想到了宗正寺，以蘇龍城的名義，也就能夠處置陳淑妃和陳家了。但是這最後一道命令卻讓皇后一愣，隨即有些遲疑道：「你的意思是——」

「後宮只怕還有人。」長孫一夢只說了一句，隨即道：「母后先穩住心神，不必著急，現在是清算的時候，一切也都過去了。」

「我知道，我知道。」皇后看了看陳淑妃，嘆了口氣道：「她和本宮是差不多時間來到你父皇身邊的，算是相伴了大半輩子了，沒想到——」

「姐姐，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陳淑妃此刻似乎聽到了皇后的感慨，幾乎是不顧一切的衝到她跟前，一把抱住了皇后的雙腿哭泣道：「我沒有要害你的意思，我真沒有——」

「那你給我下的是什麼毒？」皇后臉色很平靜，語氣也不再和之前那樣，緩緩開口道：「你是打算毒死了我，然後讓陛下立你為後，從而將陳陽王調回帝都，也參與奪嫡之爭嗎？」

「可是你可知道，我並不想自己的兒子去參與奪嫡。」皇后看著陳淑妃，嘆了口氣，帶著一絲憐憫道：「所以便是寧王落敗，我也沒有說什麼，反而我覺得月生更合適去當太子，因為他有開窗盛世的潛力，他身邊有一夢這樣的好王妃，本宮從來沒有覺得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就有所區別，靈妃的兒子，那也是本宮的兒子，他的兒子將來若是繼位，本宮也非常高興，並且樂意促成。」

「我累了，不想再見你了。」皇后緩緩往外走，沒有再去看陳淑妃，而是朝著長孫一夢道：「這些事一夢你處置吧，內廷司從即日起，正式移交給你。」

「母后！」長孫一夢上前幾步，輕輕扶住對方后，語氣誠懇道：「母后莫要傷心，陳淑妃心思乖張，您不要放在心上，一切我來處置，母后只管好生歇息，稍後我去正陽宮陪你說話。」

「好，有些事，母后也想交代你了。」皇后此時看了一眼奉天殿的方向，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轉而朝著長孫一夢微微一笑道：「陛下在做的事，我也要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