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別來無恙
「就是這裡了,顧小姐。」
顧雲夕站在別墅門前,抬眼看了一眼帶自己過來的男人,發現他並沒有進去的意思,只能硬著頭皮過去按響了門鈴。
這筆單子對方開出了足足一百萬的高價,點名要她上門去做室內設計。
顧雲夕在設計這一行業已經做了三年了,從來沒見過出手這麼大方的單子。
分到她手裡的提成,也會是一筆不菲的數字,有了這筆錢,女兒暖暖的治療費用至少有半年不用發愁了、
顧雲夕沒有半分的耽擱,便跟著眼前這個自稱是宋晨的男人來到了這裡,這個地段非常好,每一幢別墅都拍出了天價,能住在這種地方的人,一百萬的設計費也許只是九牛一毛。
但不知為何,顧雲夕按住自己瘋狂跳動的心臟,一股不祥的預感如同陰雲一般瀰漫開來,讓她不自覺的感到一陣隱隱的恐慌。
「進來。」
低沉優雅的男聲響起,顧雲夕手指一僵,這個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門沒有鎖,顧雲夕推開門,一眼便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一瞬間,顧雲夕只覺得自己連呼吸都停滯住了。
她恐懼的瞪大眼睛,看著男人緩緩站起身來,那張俊美的臉在顧雲夕眼裡,不亞於地獄里的魔鬼!
「好久不見,雲夕,別來無恙?」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顧雲夕轉身便想衝出去,而身後一道勁風傳來,不等她擰開門,便聽到「砰」的一聲響,一隻手重重抵在了門上,輕而易舉的就把門鎖死,把她困在了身體與門扉之間。
「怎麼,見到曾經的丈夫,不打個招呼就想跑?」
男人的聲音鑽進顧雲夕耳朵,讓她控制不住的發起抖來,在這狹小的空間里,她根本避無可避,只能垂下頭,躲開那道冰涼的視線,渾身僵硬:「江止寒……你想做什麼?我們已經結束了!三年前就結束了!」
「結束?」江止寒重複了一遍顧雲夕的話,勾起唇角笑了,只是那笑意遠不達眼底,反而是一片冰寒,「你是不是忘了,我早就說過,只要我不喊停,你就永遠都別想結束。」
顧雲夕緊緊攥著手指,整個人都在發抖,對江止寒的恐懼已經刻入了她的骨髓,三年前,她以為自己已經從這個噩夢中醒了過來,而現在,她又被重新拉了進去。
「啊!」
身體猛然懸空,顧雲夕驚懼的尖叫出聲,就被江止寒扔進了寬大的沙發,緊接著,她身上一涼,伴隨著「撕拉」一聲,顧雲夕身上的襯衣四分五裂,紐扣崩落一地,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膚。
顧雲夕想躲,手臂卻被男人拉過頭頂,死死按住。
江止寒用空出的那隻手撫過顧雲夕的蝴蝶骨,動作甚至可以稱得上溫柔,那裡是一個紅色的紋身,紋著一個「江」字。
「這個紋身還在……只要它還在,你就永遠都是我的。」
顧雲夕臉朝下被摁在沙發里,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恥辱和恐懼讓她拚命掙扎著,而她的掙扎在江止寒看來卻是什麼都算不上。
當年,她也是像現在這樣,渾身赤裸的躺在江止寒身下,掙扎和呼救都沒有用,被江止寒親手刺上了這個紋身,打上了永遠無法磨滅的恥辱印記。
三年前逃出來的時候,顧雲夕本想把紋身洗掉,卻被告知那是一種極為特殊的材料,除非剜掉一塊肉,否則是不可能被弄掉的。
江止寒骨節分明的手指慢條斯理的在顧雲夕身上的每一寸皮膚劃過,笑得極冷:「別再想逃,否則代價,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為什麼……
都已經三年了,這個噩夢還是醒不過來?!
待到這場酷刑終於結束后,顧雲夕身上那個紋身的地方,被咬得甚至滲出了血絲,看上去分外觸目驚心。
比起顧雲夕的狼狽,江止寒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依然優雅而又矜貴。
和當年,他將一紙離婚協議書甩到她臉上的時候一模一樣,只是那時的顧雲夕還愛他入骨,淪陷在他編織的溫柔情網裡,而現在的顧雲夕,只想遠遠的逃到天涯海角,也再也不願見他一眼。
顧雲夕半闔著因為恐懼與疼痛失神的雙眸,眼淚已經乾涸了,那張清麗慘白的臉上猶自殘留著淚痕。
她的唇被咬出了一道血痕,微微翕動著,似乎在說著什麼。
江止寒俯下身,終於聽清顧雲夕的聲音。
「為……為什麼……」
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我……
頭皮上猛然傳來拉扯的劇痛,顧雲夕被迫抬起頭,撞進江止寒充斥著恨意的眼底。
「為什麼?」他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笑話,冷笑出聲,一甩手,看著顧雲夕的身體重新滑落進沙發,「當年你父母,為了獨佔公司的股份害死我父親的時候,可有想過今天?」
顧雲夕的長發垂落下來,看不清表情,整個人宛如失去了生氣的娃娃。
江止寒目光落在她蝴蝶骨的紋身上,定了半秒才移開:「以後,你就老老實實呆在這裡,哪裡都不要去——這場遊戲,除非我玩膩了,否則,你永遠都沒有叫停的權利。」
周圍一片死寂,顧雲夕帶到了二樓的房間里,房間里的陳設一應俱全,和三年前她的房間一模一樣,門卻被從外面鎖住了。
顧雲夕渾身上下車碾一般的痛,每一塊骨頭像是被拆開重裝了一遍一樣,稍稍一動就痛得吸氣,但如果要她繼續呆在這裡,那她寧可去死。
房間外一片安靜,顧雲夕忍著疼痛,踩在洗手台上,用力推開衛生間的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