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等了將近十天，所有的手續齊了，萬事俱備后他們就驅車進入了俄羅斯邊境，跨國之旅才算正式啟開。

凡柯的手放在摺疊桌上，下巴墊著手背，一眨不眨地看著瞿楊鍍著陽光的側臉，那清晰而又俊朗的線條讓人苦苦壓抑，真的是求而不得。

他以為這次瞿楊讓他過來，會有所改變，至少有更一步的進展，但是還是跟前兩次一樣，親親手，讓他幫著按摩全身，然後就是用手或嘴幹活兒。

有時候他都挺懷疑這位長相絕佳的哥哥到底是不是同性戀了，為什麼對自己一點兒都不動心呢。

「老馬，我覺得用變聲器說話很假，我已經扔到垃圾桶了，以後讓凡柯當解說吧，他的聲音挺乾淨的，也有親和力。」最主要的是，他曾經問過凡柯，知道他文字功底不錯，那麼平時撰寫點文案，以及錄製直播時的臨場發揮就變得非常容易了。

瞿楊讓凡柯過來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想讓他接替自己，圓了老馬的直播大咖夢。而他自己，遲早都要回歸到正常生活去的。

「嗯，我也聽得全身雞皮疙瘩。」老馬頭也不回的繼續開車，相當專業。

瞿楊閑下來的時候就教凡柯操作穩定器、攝像機還有無人機，以及拍攝視頻的通用技巧，凡柯正值青春年少，接受能力強，人也機靈，一個小時就遊刃有餘了。

瞿楊充當總編劇的角色，把他有趣的構想和情節設定發揮得淋漓盡致，非常吸引觀眾，引發大家對歐洲自駕游、房車、旅行路線、民情風俗等的深度興趣。

凡柯參與的第一場直播，就人氣火爆，超出了瞿楊的預期。

「不錯，繼續這樣每天直播下去，我們從俄羅斯的納爾瓦出關進入芬蘭的時候，保守估計就有20萬粉絲了，在那裡待1個月，走的時候怎麼著也得50萬粉絲，當我們返回到拉脫維亞或者愛沙尼亞的時候，一定是500萬粉絲以上了……」瞿楊拿著筆和筆記本，做著詳盡又嚴謹的規劃，這次出行錢不是問題，而且老馬對跑各種手續是輕車熟路，幾乎每個地區都能找一個兩個他的前同事幫忙，一切都非常順利。

「哥哥，我好崇拜你哦。」凡柯笑盈盈的把一個削好皮的蘋果遞到瞿楊面前。

「馬屁精。」瞿楊真的有點兒喜歡他了，人都是有感情的，這麼朝夕相處下來，凡柯又是個非常會來事兒的小孩兒，甜言蜜語的哄，不厭其煩的磨，就等著瞿楊放下最後的防線，接納他。

瞿楊也不可能全然沒有感覺，只是，他確定這種喜歡是空窗了太久之後想要找一個簡單的人陪著，而非成年人之間的那種激烈的感情。

凡柯每天的工作就是直播、做視頻、取悅瞿楊，也會分擔一些「司機大哥」的活兒，比如幫著用電壓力鍋煮飯啦，洗一下衣服什麼的。

所有的事兒都幹完了，他就躺在瞿楊身邊玩手機。

偶爾對瞿楊動手動腳，摸摸他的背，捏捏他的屁股什麼的，內心躁動不已，卻不敢得寸進尺。

「哥哥，你們家是做快遞行業的吧，這是把你的名字拿來當品牌效應了么，每個驛站上都貼著碩大的「楊楊」，大家都在問，這兩個字什麼意思，哈哈哈，我知道，是我家哥哥的名字吧。」

瞿楊也會偶爾關注國內的新聞趣事，他知道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雲驛站」與「乘風」恢復了戰略合作，之前那些老死不相往來的話似乎都因為瞿楊的離去，變得可笑又沒有意義了，老爸與何鷺馳重新回到姐夫哥和妻弟的位置上，扮演著他們在家庭中的角色，很自然的，「雲驛站」就變成了「乘風」的後花園，而「乘風」則成為何鷺馳堅強的後盾和靠山，除非他姐姐腹中的孩子沒有了，否則這層關係牢不可摧。

至於這些驛站乃至每輛「乘風」的運輸車上和所有的包裹上都印有「楊楊」兩個字具體表示了什麼含義，瞿楊無心理會，也不會過分解讀。

他不覺得跟自己有什麼直接關聯，無非就是一個什麼項目的名稱或者……噱頭罷了。

一直沉悶得像個木頭一樣的馬韞吉咳了一下，問：「今天打算吃點什麼，待會兒要經過一個農貿市場，我們應該補充一些食材和生活用品了。」

瞿楊說：「我想吃大龍蝦了。3公斤以上的，老馬，你去買吧。」

「只能試試看，不一定有賣的。」馬韞吉將車停好后囑咐兩人不要亂跑。

「誒，你婆婆媽媽的幹嘛，我們又不是小孩子了。」瞿楊連車門都不願意出，太冷了，從小生活在南方的他，真不習慣這俄羅斯的冰天雪地。

「我走了。」馬韞吉溫柔的看他一眼，背了個大背包，大步離開了。

「哥哥……」凡柯咬著嘴唇，輕聲問：「司機大哥是不是……是不是喜歡你呀？」

瞿楊皺起眉頭，拿起筆記本敲了兩下凡柯的腦袋：「你小子，成天亂想些什麼。」

「真的，每次司機大哥看你，都色眯眯的。」

「噗……」瞿楊笑死了。

「還有啊，每次他出去回來后都會瞪我看好久，感覺要把我吃了。」

瞿楊止住笑容，一本正經的問：「他怎麼可能這麼幼稚，他都30多歲的老男人了，內心沉穩得很，他給你一個小孩子計較什麼。你別多想了，他就是……不善言談，看著比較凶罷了。」

凡柯道：「他每次看哥哥的時候，都滿眼柔情，哪裡兇巴巴了？」

「哎喲，你這麼閑趕緊去把飯煮上，待會兒他回來弄幾個菜就能吃了。」

「好嘛。我去。」凡柯撐起身體，將頭往瞿楊的懷裡拱了拱。「哥哥，我好喜歡你呀。」

瞿楊伸出手，想揉揉他的頭髮，可是伸出去以後又後悔了，他喜歡凡柯，但不愛，達不到那種交付身心的地步。

如此一想，他竟然有些震驚。莫非，自己是愛過何鷺馳的？？

「哥哥……哥哥……」凡柯坐在瞿楊的大腿根上，喘著粗氣捧著他的臉動情的看著，他太想親一親面前這個鮮美的男人了。

瞿楊發現不對勁時，察覺出小孩兒的衝動，一把推開了他。「你下車去，涼快涼快！！！」這是命令的口吻了，假如繼續跟他呆在車上，難保這小子欲.火.焚.身。

「……」凡柯咬著嘴唇，穿上鞋打開車門，一股凜冽的寒風灌進來，瞿楊頓時一激靈。

「哥哥，我是真的很喜歡你，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拒絕我。」

瞿楊冷著眼：「我叫你出去。」

凡柯訕訕的帶上車門，然後沖入了雪地里。

畢竟還是個男孩兒，玩心挺大的，一會兒就自己在雪地里堆起了雪人，瞿楊透過玻璃窗看著他，心想，假如旅行結束后，自己還是挺喜歡他，就試著跟他在一起吧。

不然自己的生理問題誰來解決呢？

不然自己孤獨無依的時候讓誰來陪伴呢？

就他吧，他那麼純真，那麼熾熱，那麼依賴自己，不會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了。

瞿楊一個人呆著的時候就特犯困，看了一會兒雪白的景色眼睛都累了，乾脆就躺下睡一會兒。

結果這一睡就睡過頭了，凡柯玩了一會兒凍得受不了，跑回來拍車門沒人應，他又不知道瞿楊的電話號碼，只能不停在車門外徘徊，冷得雙頰緋紅，鼻水長流。

他以為是瞿楊故意懲罰他，躲起來了，只能等著去買菜的馬韞吉回來拯救他，結果，天都黑了，馬韞吉才一路小跑著出現。

「呀，你在這兒幹什麼啊？」馬韞吉有點兒震驚，這男孩凍得五官都扭曲了，眉毛和睫毛上全是冰晶，身體不住地發抖。

「哥哥他……生氣。」凡柯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擠出這5個字，接著，就不省人事了。

馬韞吉趕緊把車門打開，把人給抬了進去。

「瞿楊……瞿楊……」他此刻更擔心瞿楊，因為附近的農貿市場沒有大龍蝦賣，馬韞吉輾轉到十幾公裡外的海鮮市場去挑選，所以耽擱了許久。

他沒有接到瞿楊的緊急電話，但是為什麼這個孩子一個人穿的這麼單薄流落在車外？

「唔……」瞿楊聽見了動靜，睜開了眼睛。

「你沒事吧？」馬韞吉衝到他身邊，上上下下檢查著。

「沒事啊，我睡著了，怎麼了呀你。」

馬韞吉指了指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凡柯：「他怎麼一個人在車外啊，看樣子，是凍了幾個小時了。」

瞿楊瞳孔地震，他才想起自己讓凡柯下車冷靜冷靜，結果車門鎖了，他沒有鑰匙啊。

「啊！！他……怎麼了？」

這個時候馬韞吉已經蹲下來，檢查馬韞吉的情況。「發燒，很燙很燙，不行，留在車上比較危險，得送往附近的診所。」

「好，走吧，趕緊的。」

瞿楊抱著毯子覆蓋在凡柯身上，然後讓老馬把暖氣開到最大。

「凡柯、凡柯……你堅持住啊，我們這就送你去醫院，不會有事的，哥哥在你身邊……」瞿楊忍不住自責，當時為什麼要那麼衝動那麼倔強，假如這個孩子有個三長兩短，那這輩子都良心不安。

這一折騰就是兩天一夜，凡柯退了燒就不願意在醫院待了，一定要跟著瞿楊回車上睡。

「好吧，白天我們再送你過來打吊針。」瞿楊攙著他往停車場走。

「哥哥……」

「嗯。」

「那天……對不起。」

瞿楊捏了捏他的手臂：「過去了就別想了，走吧，我讓老馬燉了湯……」

「哥哥，我是真的很喜歡你，你答應我吧，你親親我好嗎？」凡柯幾近絕望的哀求著，他看得出來，瞿楊對他的好，全部來自愧疚，跟感情無關。

他想利用他的愧疚和自責，應了這個奢望已久的請求。他覺得瞿楊一定會同意的。

「我再說一次，我答應給你的東西一分不會少你的，但是不屬於你的，別覬覦，別貪心，否則只會落空。」瞿楊有些生氣了，摔掉了他的手臂，徑直走了。

從來就沒有人敢強迫他喜歡或不喜歡，他的感情只忠於最真實的內心。

「誒，回來了，趕緊進來暖和暖和，飯菜都做好的，我去端出來。」馬韞吉像個賢惠的老媽子，這幾天不僅要照顧瞿楊，還得照顧凡柯，怕他營養跟不上，病情總不好，就變著花樣兒每頓都做不同的菜品。

「馬大哥。」凡柯淚眼汪汪的上了車，帶上了車門。

「吃飯吧，吃了飯把葯吃了，明天再吊一天針，應該就差不多了。」

「嗯。」

瞿楊躲進洗手間，煩躁的搓著臉。

以前他也是毫不留情的踢開不喜歡的女人的，那時候真的沒有一絲的負罪感，可能對於凡柯，他是真的有些喜歡的，但又達不到答應他，和他做.愛的地步，更達不到變成情侶，計劃未來的層面。

可能還得磨合一段時間吧，再過幾個月，興許就因為更加喜歡，或者更加心軟，而點頭了。

吃飯的時候他還是替凡柯夾了菜和魚。

「吃得多才好得快。」

「好，我聽哥哥的。」凡柯低眉順眼的，彷彿還在擔憂瞿楊會把他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