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幽州結盟
「二哥!」被大哥耶律阿保機囚禁多日,耶律迭剌見到耶律剌葛時的心情是激動的,眼淚幾乎流了出來。
耶律剌葛也是萬分驚喜,要知道這個三弟不僅是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兄弟,還是自己的「軍師」「智囊」加「心腹」。在他被契丹可汗耶律阿保機擄走的這段時間,夷里堇凡事都像缺點兒什麼似的,看來還真的離不開他呢!
「三弟!你受苦了!」耶律剌葛動情地說道。
「二哥——」耶律迭剌一言難盡,平復了一下心情,很快把話題轉移到了正事兒上,「二哥,在燕王世子與老大對陣的時候,他巧妙地躲到了一邊,而是歹毒地引誘你的軍隊去與幽州士兵對抗!」
「這個我知道了!」契丹八部夷里堇憤恨地說道,「沒想到那個蠢貨,還有這般狡詐!」他們兄弟兩個,一直不願意麵對聰明智慧的耶律阿保機,而是把他當作了愚蠢笨拙的一個人。
「哎——慘呀!」耶律迭剌長嘆著,整個人的注意力在夷里堇的大帳中徘徊著,像是在尋找著什麼,實際上是在用一雙眼睛仔細觀察著大帳內的一切,一仗下來,他們損失了十萬軍隊,這可是一個不小的資本。少了十萬之眾,且都是年輕力壯能夠彎弓搭箭的勇士,契丹八部夷里堇的實力明顯下降了不少。
「慘呀!」耶律剌葛重複著弟弟的話語,嘆息了幾聲,最終說道,「都是我聽信了韓半仙的讒言,沒想到他也是一個奸賊!哎——當時要是有你這個智囊在就好了!」
「韓半仙為人陰險,已經投靠了老大。有時候我就想不明白,老大有什麼能耐,竟然能夠收服韓先生那樣的人才!」耶律迭剌嘴裡嘀咕著,臉上顯出疑惑的神情,仔細思考了好一會兒,怨恨地說道,「既然他自尋死路,也就只好任由他給老大陪葬了!」
「三弟是不是已經有了妙計?!」耶律剌葛有這個弟弟在身旁,心裡頓時有了莫名的底氣,暫時忘卻了十萬之眾的損失,心裡對未來又充滿了希望。
耶律迭剌微微點頭,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動著,說道:「如今損失大的不僅是我契丹八部,幽州那邊的損失應該也不小吧?!」
「估計有七八萬人。」說到此次戰鬥的傷亡,夷里堇剛剛燃燒起來的激情,再次被澆滅了。本來幽州士兵是大唐的精銳,自己的十萬之眾一般情況下是換不來對方七八萬人馬的,最多能夠以二抵一,這樣的戰績,仔細計算下來,打得還是不錯的。
「我聽說,燕王劉仁恭與晉王李克用在河東與幽州的交界處大戰了一場,幽州的損失也不小。」耶律迭剌饒有深意地說著話,眼睛定在了二哥的臉上,準備和他來個心領神會。
「你是說——幽州此次的損失不在我們之下?!」夷里堇恍然大悟般地說完話,又忙揮動胳膊,作出反對的神情來,有些激動地說道,「不可!不可!絕對不可!就算此時幽州兵力空虛,那卻是大唐的藩鎮,我們怎敢去趁人之危?!」
「三弟,我不是那個意思。」耶律剌葛很快表達自己的想法道,「我的意思是說,燕王一直高高在上,並不把我契丹八部放在眼中。如今他兩次大戰損失不少,再加上渤海國大兵壓境,雖然被幽州士兵打敗,但是應該也有不少的傷亡。如此一來,幽州實力大減,我們正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與燕王談些條件。」
「你的意思是——」耶律迭剌雙目有神,如同淹溺在大水中的人看到了救命的稻草,興奮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此時去和幽州結盟,在他們需要我們的時候,也是我們需要他們的時候。有了契丹八部這個盟友,幽州暫時可以保持在北疆的聲望,我們也可以免除後顧之憂,全心全意地滅掉老大?!」
「哈哈哈!知我者三弟也!」契丹八部夷里堇臉上笑得如同草原上春天開的花兒一樣。他本來還只是想著,在幽州疲弱的情況下,和燕王靠近一些,免得他秋後算賬,沒想到自己的「軍師」腦子更加靈活,卻當場給自己謀劃了一個美好的藍圖。
沒過幾天,耶律迭剌便代表契丹八部來到了幽州,拜見了燕王世子劉守光。
劉守光大怒,罵罵咧咧地嚷道:「你們這些夷狄小人,算是什麼東西?!居然敢到幽州來,是不是找死呀?!」
在世子正準備下令對契丹使者採取措施的時候,燕王宮中傳來消息——傳契丹使者覲見。
耶律迭剌走進了富麗堂皇的燕王宮,見到如此高大威嚴的宮殿,自己心裡頓時不安起來,戰戰兢兢地行了禮,說明了來意。
一同前來的劉守光暴怒,喝罵道:「契丹小兒,你們算是什麼東西?!還想真正和幽州結盟!?你們不自己照照鏡子?!」這要是在以前,他早就一刀斬了來使,安排兵將去剿滅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部落了。
「慢——著!」劉仁恭斜躺在王座上,顯得精神不佳、氣力不足,幾場大仗下來,使他損失了十幾萬的兵力,實力大降,人也因為憋了一肚子氣而倒下了。
「父王——」眼看著父親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兒子劉守光渾身的勁頭兒卻越來越足。作為燕王世子,他近來每次進入燕王宮,總要有意無意地多看幾眼父親或座或躺著的寶座,他相信要不了多久,那個位子就會是自己的了。
「我兒——」劉仁恭低沉著聲音說道,「契丹既然有意與我結盟,大燕萬不可拒人於千里之外!」隨著幽州的衰敗,燕王的內心反而越來越清醒。他好不容易創下這一番基業,不能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毀了。他要盡自己的最後一份力,幫助兒子守護好家業。
「是!兒臣謹遵王命!」劉守光恭恭敬敬地說道。世子心中明白,越是在這個時候,越要保持克制,越要不動聲色。
在燕王、幽州節度使劉仁恭的首肯下,幽州與契丹八部夷里堇結成了同盟。如今的同盟和之前的同盟不同的是,以前雙方還分著上下,此次卻是以平等的身份結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