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四靈仙根
又是一年寒暑交替。
這一日,青陽宗宗主玉曦子突然召集門中所有弟子及各堂堂主在主殿外集結。
一時間,青陽宗主殿上空藍影縱橫,地上更有大批弟子匆匆聚集。
玉曦子掃視一番站在殿外的數千弟子,滿意的站起身來步出殿外,攏了攏白金相間的掌教長袍,朗聲說道:「今日集結大家到來,是有一件大事宣布。七日之後,便是我們仙道同盟飄花紅殿新任掌教玉霓裳的接任之期。青陽宗與仙道其餘三門,魔道八門,釋道三教皆受到邀請。而且此次與以往不同,除了接任大典之外,還相請所有宗門派出十名天行弟子前往切磋比試。而且還拿出一件初階神器,兩件頂階法寶用於獎勵前三名的優勝弟子。所以今日召集大家,便是要在門中選出十名天行境界的精英弟子,然後由虯堂主帶領,不日前往飄花紅殿。」
說著,玉曦子便在下首十二名堂主身上逐一掃過,接著說道:「除了煉器堂與凝丹堂外,其餘十位堂主可自行在弟子之中選出一人。」
青陽宗十二堂分為:一元、兩儀、三才、四象、五行、六合、七曜、八卦、九宮、十方,以及煉器與凝丹。因煉器與凝丹兩堂弟子專修鍊器、煉丹之道,所以戰力不高,就連堂主也只有金丹期修為。所以並不在候選之列。
片刻之後,除了一元堂堂主虯上人無動於衷外,其餘九位堂主已紛紛選出精英弟子。
玉曦子含笑道:「虯師弟,宗門之中數一元堂弟子最為精銳,為何你卻不動聲色?」
虯上人側身而出,道:「稟宗主。我門下弟子個個優秀,但選來選去還是覺得此子前往最為合適。只是不知宗主能否答應。」
玉曦子已猜到一些,道:「噢,你說的可是邵陽?」
虯上人道:「正是。邵陽雖入宗門不久,但其天資與修鍊進度無不令人讚歎,不過陽兒雖已是天行境界,卻是藍衣弟子身份。所以我怕......。」
玉曦子笑道:「虯師弟多慮了,宗門弟子等級之分屬青陽自己家事,與其他宗門毫無相干。而且邵陽的確是天行弟子,你又何必顧慮。其實本座也想讓邵陽前往歷練一番。此次比試雖說旨在慶賀接任大典,但卻意義非凡,邵陽去了也可讓其他宗門看看我青陽實力。即便輸了,也會讓他們知道青陽宗後繼有人。」
虯上人心中一喜,點頭退回。宗主此言,實際已在所有人面前暗許了邵陽下任宗主身份。眾堂主均已聽出他言外之意。
玉曦子拿過名單,掃了幾眼,正要宣布之時,卻聽見半空中突然有人喝喊:「小玉子稍等,老夫來遲了些。」
眾人紛紛抬頭看時,只見兩道身影已落在殿外。正是醉醺醺的鄒大為與滿臉漲紅的陸霄。兩人一經出現,頓時掀起一陣嘩然。特別是那些金丹期及以下弟子,無不墊腳眺望,均想看看傳說中的化神期大修,與另一位剛入門便成為藍衣弟子的神秘少年。只因陸霄三年來一心修鍊,所以很少有人見過他。更別說鄒大為了,此等神人似乎只能在宗門典錄之中看到一些關於他的事迹。
玉曦子一見鄒大為,便想起靈犀玉墜被奪之事,頓時鄒起了眉頭,沒好氣道:「師叔身份尊崇,即使不來也是無妨。但陸霄身為是門中弟子,為何也敢來遲?」與此同時,殿外弟子已開始竊竊私語,均在議論這一對神秘師徒。而議論最多的,還是傳說中的鄒長老。
陸霄被臊得無地自容,反觀鄒大為卻是一臉的不以為然,道:「我說玉小子,你身為一門之掌,也太小家子氣吧?我徒兒是被老夫硬拉著才來得遲了。怎麼?你難道也會公私不分?」
玉曦子被道破心事,滿臉的不自在,道:「本宗主此次召集眾人,其實與師叔關係不大,就算不來也沒什麼。」一旁的煉器堂堂主金岺上人似乎與鄒老頭交際不錯,低聲將方才之事簡單說了一遍。
鄒大為頓時著惱,不依不饒道:「宗主是什麼意思?難道陸霄不算青陽弟子嗎?而且老夫還告訴你,我徒兒在半月前就進入了天行境界。如果邵陽也能參加,那陸霄就非去不可。」此時義正嚴辭,稱呼上也改為宗主。
玉曦子臉色陰晴不定,忽然含笑道:「鄒師叔莫急,陸霄當然有資格參與,只可惜師叔來晚了些,如今這十名弟子的人選已經定下。師叔一向明白事理,應該能夠體諒師侄難處。事已至此,將哪堂弟子臨時換下似乎都不妥當。」
鄒大為若有所思,道:「這話倒也在理。不過老夫若能說動他們其中一人將位子讓給陸霄,不知道宗主會答應嗎?」
玉曦子如釋重負道:「若真如此,本座絕不阻攔。師叔的厲害師侄可是深有體會。」此話意思,仍在暗指靈犀玉佩被強搶一事。
鄒大為搖頭晃腦的笑著謝過。眼睛已往兩旁的十大堂主逐一瞄去。這一眼看得眾堂主無不在心中暗暗發毛,紛紛側過臉去,除了虯上人目不斜視,站得筆挺之外,均不敢與鄒老頭目光接觸,唯恐那雙惺忪醉眼在自己身上多留片刻。陸霄尷尬的站在一旁,目睹這一切,不由得在心中嘀咕:「看來老頭子的為人在宗門裡也夠糟糕。」
終於,鄒大為的眼睛在九宮堂堂主寧真人身上停了下來。那寧真人用餘光察覺不妙,立如百蟻棲身,站立不安。
「嘿嘿,寧小子,你們九宮堂那些猴崽子不是專門研習陣法嗎?怎麼這單打獨鬥的事也想參和?」
寧真人暗道不妙,臉上卻假意堆出尷尬笑容,道:「師叔說的是,我堂中弟子向以研習陣法之道為主。但師叔這數年來不再理會門中之事,所以不知弟子在十多年前僥倖收了個四靈之根的弟子。此子不論天資還是悟性均屬上乘,所以便想讓其出去歷練一番。」
鄒大為嘿嘿笑道:「四靈之根就當寶了?真是井底之蛙。依老夫看,宗主此次派往飄花紅殿的弟子,旨在揚我青陽之威,順便鞏固仙道第一宗的威望。所以你那弟子就不去了吧,讓我這徒弟去走一趟才合宗主心意。」
寧真人急得滿臉漲紅,無助的看向宗主。而玉曦子卻故作不知,打算置身事外。裝模作樣的看著手中名單。
「師叔的親傳弟子定是天縱奇才。但我那弟子也不差呀?要是師叔硬要弟子讓步,便讓我等見識下陸霄的本事。」寧真人性情原本暴躁,頓時有些急了,氣呼呼的說道。
鄒大為也沉下臉,道:「你小子在老夫印象里還算老實,想不到當了個狗屁堂主倒學會頂嘴了?今日當著許多小輩的面,老夫留你個面子,先把這頓板子記下。」寧真人聞言,只覺得后脊樑直冒涼氣,不由得想起年幼時的慘痛經歷。
「陸霄!」
陸霄聞言,急忙來到鄒大為近前。
「你寧師叔不相信你的本事,咱就隨便露兩手讓他瞧瞧。」
陸霄一臉的黑線,在他耳邊低聲道:「臭老頭自己吹牛幹嘛要連累上我?這些年除了打坐,你還教過我什麼?」說這些話時,鄒大為已用魂覺將聲音隔斷,所以只有師徒二人能夠聽到。
鄒大為一本正經的大聲訓斥,道:「猴崽子真是上不得檯面,男兒大丈夫竟然扭扭捏捏,也不怕惹人笑話。這樣吧,小寧子?把你那弟子喚來,先讓老夫端詳端詳。」
寧真人無法,只得步出殿外傳喚。
「九宮堂弟子寧則興拜見宗主、師祖,及諸位師叔祖。」只見一濃眉大眼,身材粗壯的青衣弟子小跑至殿外叩拜行禮。
鄒大為晃晃悠悠的走到近前,眯著小眼打量一番,道:「這娃娃還算湊活。不過也巧,竟然與小寧子一個姓氏,難道是你......?」
寧真人極不自然的說道:「這是弟子親侄,師叔好眼力。」
鄒大為一臉壞笑,道:「哎呦!還真讓老夫猜對了?難怪你小子敢跟我叫板。不過你這侄子的皮相倒是比你好看多了。」
說完,將陸霄喚至身旁,道:「既然是比較,不拿出些真本事是不行的。但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動手可不好看。不如這樣吧,你二人互使全力打對方三下,要是哪個受不住了便算認輸,如何?」
眾人面面相覷,寧真人斟酌一番,心道這難纏的師叔不知又在使什麼壞,不由得向宗主看去。
玉曦子乾咳一聲,終於開口道:「鄒師叔這提議倒是不錯。在所有同門面前鬥法的確不好看。寧師弟?不如就照師叔說的法子?」
寧真人思來想去,並未瞧出有何蹊蹺。再說侄兒寧則興本就生得粗壯,皮糙肉厚,加之四靈之根的護身罡氣已十分厲害,在抗揍方面倒還有些信心。
「那就按宗主與師叔的意思來吧。」
鄒大為眼中閃過一抹狡黠,道:「霄兒!雖說寧娃娃比你年長且入門又早,但按規矩畢竟得稱呼你聲師叔,不如就讓他先打吧。」
陸霄聞言,琢磨不透對方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只得硬著頭皮站在寧則興面前。
寧則興看著眼前比自己身型小了兩圈的少年。心中已生輕視之意,卻又不敢有違尊卑,只得高聲施禮道:「請師叔手下留情。」
陸霄急忙擺手,連道不敢。但心中已對此人眉宇間流露出的傲慢有些不爽。
寧真人道:「則興啊,既然鄒長老說了,那就你先來吧。」
寧則興點了點頭,一言不發,便運起靈力,將其聚於雙拳之上。他身具四靈之根,其中便有攻擊最為凌厲、強悍的金靈之根。只見靈力到處,雙拳已漸漸泛起淡金之色。
陸霄這幾年來,除了修習大為決的煉體篇外,鄒大為也的確從未教過他別的東西,甚至連御空飛行也做不到。面對眼前壯如牛犢的寧則興,以及拳頭上的淡淡金光,心中已在暗暗叫苦。但事已至此,也只得硬著頭皮挺起胸膛,準備硬受一擊。
隨著寧則興雙拳上的金光漸漸凝實,在場不少人已發出讚歎之聲,同時也為陸霄捏了把汗。因為從陸霄身上根本察覺不出絲毫的靈力波動。
「喝!」
驟然間,寧則興一聲暴喝,蓄力已久的雙拳一前一後,閃電般的狠砸在陸霄胸口。拳勁過處,竟帶起凌厲的破空聲響,猶如金鐵交鳴一般。殿外人海之中頓時響起一片驚呼。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陸霄瘦弱單薄的身體絕難承受這一拳時,陸霄不但硬生生擋下了鐵拳,而且沒有絲毫反應,甚至連身子也未晃動一下。
寧則興信心滿滿,但在拳頭觸到對方胸口的一剎那,還未徹底發力,凝聚的靈力便好似泥牛入海,平靜至極得被對方輕易化解。心中大驚之餘,卻也沒時間多做考慮,迅速將拳收回,金色靈力二次凝聚,一拳再次轟了出去。
「啪。」
拳出之時,破空之音愈發刺耳。任誰也沒有想到的是,當拳頭再次碰到陸霄的胸膛之時,只剩下衣物被拍打的輕輕一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