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陰暗的天空，絲絲的雨點從天際慢慢的飄落，本來就不舒服，再加上下面陰涼的天氣，小椎衰弱無力的趴在桌上。
真糟糕，她的好朋友居然選在體育課前來。
把暖包放在時不時傳來陣陣刺痛的小腹，小椎既難受又煩躁的把頭埋在臂彎裡。
「椎醬，妳不吃飯嗎？」奈奈坐到小椎前方空出來位置，單手托著下巴。
「沒胃口。」小椎頭也不抬，語氣聽起來病病殃殃。
「很難受嗎？」奈奈用手戳了戳小椎的腦瓜子，見小椎點了點頭，又說，「那妳下午的體育課不要上了，我替妳跟高橋老師說。」
「嗯，拜託妳了，奈奈。」小椎抬起手，弱弱地說。
「不過椎醬，妳不是答應了赤司今天要和他一起吃午飯嗎？」奈奈突然想起昨天小椎對她說過今天不和她一起吃。
經奈奈提醒，小椎怔了怔，猛然抬頭，終於想起︰「啊，糟糕了！」
奈奈看著小椎匆忙站起，從袋子拿出便當，剛想說些什麼時，眼余間突然瞄到課室門口的一抹薔薇紅色。
「椎醬，有人找妳喲。」奈奈懶洋洋地說。
「誰？」小椎檢查著餐具，心不在然地應了一聲。
「赤司。」奈奈才剛說完，便看到小椎抬起了頭，露出一抹驚訝的神色。
赤司的到來雖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但每次都會惹起其他人的目光。
可能這就是傳說中，學霸的光茫。
赤司一言不發的站在課室門口，朝和他打招呼的人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生疏笑容，視線卻一直落在小椎身上。
「抱歉奈奈，待會見。」見赤司站在門口，小椎立刻提起便當，沖奈奈說。
奈奈沒有說話，很隨意的揮了揮手。
「抱歉，是不是等了很久？」以為赤司等了很久不見她，所以才特意來找她，頓時對於自己忘記一事感到愧疚。
赤司搖了搖頭，注意到小椎此刻的臉色有別於早上，十分的蒼白，他微微皺了皺眉︰「身體不舒服？」
「沒有，只是有點累。」小椎勉強地露出一抹笑容，她怎麼可能跟赤司說實話。
赤司沉默不語地看著小椎，半晌他說︰「把便當給我。」
雖然不明白赤司的用意是什麼，但小椎還是聽話的把便當遞上。
而就在這時，她那冰冷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赤司溫熱的手心，只是短短一秒，赤司已經抓住了她剛想收回的手。
赤司可疑地沉默了一下，緩緩說道︰「妳是不是每個月的那個來了？」
小椎臉色瞬間變紅，沒想到赤司居然會知道。
迎著赤司的目光，吱吱唔唔的過了半天也沒說出個答案，直到發現赤司的臉色越來越暗沉，她才不自然的點了點頭。
「那個，你是怎麼知道的？」雖然感到有點尷尬，但小椎還是有點好奇他是怎麼發現。
「我算了一下，也差不多日子。」赤司淡淡的睨了睨小椎，接著用他的大手包住小椎冰涼的小手，拉著她朝學生會走去。
小椎嚴重驚訝的盯著赤司，腦子還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事。
連她自己也沒有推算的經期，小征居然知道…
這讓她不禁蹙起眉頭，心裡湧起一股種怪怪的感覺，有感動，但同時又有種莫名的不安。
由於此時正值午休時間，學生會現在一個人也沒有。
小椎坐到赤司對面，看著他把便當打開。
「謝謝。」小椎接過赤司遞來的餐具。
「下午的體育課…」赤司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小椎給打斷。
「我已經讓奈奈替的請假。」小椎用筷子撥了撥便當的小章魚肉腸，一點想吃的欲.望也沒有。
赤司自然也注意到這一點︰「想吃什麼，我幫妳去買。」
「不用，吃這些就好。」小椎搖了搖頭，夾起章魚肉腸，放在嘴裡，緩慢的咀嚼著。
赤司微微啟唇，正打算說什麼之際，臉色一變，突然捂住左眼，低下了頭。
被赤司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小椎先是怔了幾秒，立刻扔下筷子，走到赤司面前，抓住他的手，蹲下來，一臉焦急地問︰「怎麼了？」
赤司沒有說話，但僵硬的身體卻已經出賣了他。
「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找老師。」小椎沒有多想，直接站起來，打算去找老師幫忙，卻在轉身的那一刻，被攥住了手腕。
「不用。」赤司的聲音充滿著壓抑，和平常的完全不一樣，「已經好了。」
「胡說，你看起來一點也不好！」小椎才不會這麼容易相信赤司的話。
「不，我已經沒事了。」就像在證明自己說的話，赤司抬起了頭，露出一張和往常一樣的淡然表情。
細心打量著赤司的表情，雖然沒有看到任何異樣，但小椎還是不放心︰「真的沒事？」
「嗯，可能這陣子休息不夠，所以眼睛有點痛。」赤司簡單的淡化這件事，對於自己的情況一點也不緊張，似乎是真的沒事。
「之前有試過嗎？」小椎滿臉嚴肅，眼睛痛不能輕視，因為一旦出了問題，可是會影響一生。
見赤司點了點頭，小椎態度十分強硬地說，「回去我們檢查一下。」
「前陣子已經檢查過，眼睛正常。」
赤司每一年都會做身體檢查，這是赤司家的循例。
「那再出現這種情況一定要告訴我。」小椎盯著赤司，表情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嗯。」赤司點了點頭，勾起嘴角，顯然對於小椎的緊張與關懷很受用。
午休后，小椎跟在赤司的身後走出學生會，腳剛踏出，黑子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這是給我的？」小椎震驚地看著黑子遞在她面前的哈密瓜包。
黑子點了點頭，淺藍色的眼睛一片平靜︰「赤司君說八神學姐不舒服，沒什麼胃口，所以拜託我幫忙買哈密瓜包。」
小椎立刻扭頭看向身旁的人，心裡頓時被感動包圍住，溫暖的讓她想哭。
都是這可惡的經期，讓她的情緒亂成一圍。
「辛苦你了，哲也。」赤司看著黑子，朝他露出一抹淡笑。
「沒關係，我也只是順路。」黑子語氣依舊是沒有起伏，然後他轉了轉身，「八神學姐要注意身體。」
「是的，謝謝你。」小椎點了點頭。
見任務已經完成，黑子也沒再待下去，簡單道別後，便離開。
待黑子離開后，赤司把小椎送回三年級的課室，在臨離開前，他說︰「放學不用等我，妳先回去，回到家后打給我。」
小椎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答應了，「好。」
因為身體不適，小椎向寫作部請了一天的假，然後獨自走出到校門口。
抬頭看了一下陰暗的天空，像是隨時要下雨一樣，小椎突然想起赤司沒有雨傘，深怕赤司回去的時會下雨，思索了一下，她又走了回去。
體育館裡，赤司他們正在非常努力的訓練，看到這樣的畫面，小椎不太好意思進去打擾，剛好一名籃球部的學生走了出來，她立刻向對方招了招手。
男生指了指自己，不太肯定對方找人是不是他，見小椎點了點頭，似乎真的是在找他，才走了過去。
「是要我幫忙叫隊長嗎，八神學姐？」男生一眼就認得出小椎的身份，更知道眼前這位學姐和他家隊長的關係。
「不。」小椎搖了搖頭，從袋子掏出一把天藍色的雨傘，「我想麻煩你幫我拿給你們的隊長。」
「誒？」男生驚愕地看著小椎，半晌才反應過來，用力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謝謝。」小椎露出一個微笑，把雨傘遞給男生。
「放心交給我吧！」接過雨傘后，男生爽快地拍了拍胸口。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在回家的途中，本來就陰暗的天氣猛得下起大雨來。
小椎趕緊躲到一顆大樹下，但這也不能遮多少，肩膀已經濕了，裙子也一樣，她焦急地看了看四周，把袋子放在頭上，打算朝最近的便利店跑過去。
便利店門口此時擠滿了人，很多都是因為大雨的關係而不得不暫時停留在這。
「好大的雨。」
「對啊，有雨傘也走不回去。」
本來在擦拭著身上雨水的小椎聽到身旁的人這樣說時，不由自主的抬頭看了一下天空。
雨勢來得很猛，而且絲毫沒有要減弱的勢頭。
小椎皺了皺眉，從袋子翻出電話，距離籃球部活動結束的時間還有半小時。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給桐管打了個電話。
坦白來說，自他們升上初中后，已經越來越少讓桐管送他們上下課，因為桐管本身也有很多事要做。
沒有等太久，桐管很快便接了電話，聽到她的請求后，桐管很快就答應會在工作結束后，儘快趕去帝光接赤司回家。
知道桐管會去接小征，小椎安心的把電話掛斷。
但就在這時，手機突然傳來一陣震動。
是小徵發來的信息。
【到家了？】
小椎低頭，輸入著回復。
【快到了，外面在下很大的雨，桐管待會會來接你，記得注意安全。】
才剛發出沒幾秒，小征便回復了。
【妳現在在哪裡？】
小椎本想告訴赤司她在便利店門口，但才剛輸入完，她又刪了了，因為感覺說了會很麻煩。
於是便出現了以下這句。
【已經到門口，我要進去，不說了。】
雖然這只是一個無傷大雅的謊言，但說完后，心裡還是有點罪惡感。
而且她撒謊的人還是小征。
這感覺更不好了。
可是謊已經撒了，不可能改回去，只能硬著頭皮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