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離譜要求
高賢能想到的，朱常樂和周松他們，自然也能想到。
眼下的局勢，真的已經不可為了。
皇帝出了問題，太子就會瞬間掌握絕大部分的文臣力量，還有一半以上的武官勢力，誰也沒有辦法與他匹敵。
若沒有九公主那檔子事情，或許太孫會在皇帝的扶持之下，逐漸成長起來。
可世間的事情，就是那麼巧，誰也沒有辦法精準預測。
「你們有把握保證自己的安全嗎？」沉默片刻，高賢問道。
一旦順天府局勢發生變化，太孫和周松這個皇帝的心腹肯定會首先遭受到衝擊，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情，誰也說不準。
如果朱常樂或者周松沒什麼把握的話，高賢不介意把他們兩人挪到保定府，那裡是他們的主場。
朱常樂勉強笑了笑說：「我沒什麼問題的，太子再怎麼搞，也不會明面上在我的頭上動手腳，這不符合聖人思想的。」
「估計最多就是給我找一堆老師，改變我的思想罷。」
太子朱丹青，從小深受聖人思想熏陶，已經完全變成了文官們的那一派。
這也是有好處的，就想朱常樂所說，某些明顯違背聖人思想的事情，朱丹青肯定是不會去做的。
朱常樂的安全，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但周松呢？
高賢轉頭看向周松，周松微微搖頭，道：「你不用考慮我，陛下在哪，我在哪。」
周松出自保定候麾下，也完全繼承了保定候的作風，面對艱難的局勢，讓他選擇逃避，那是在侮辱他。
高賢無奈，只得嘆了口氣，說道：「既然這樣，那我也就不強求了，不過你們記得，若是真的事不可為，保定府會是一個安全的庇護所。」
說到這裡，幾人也算是達成了一個初步的共識。
朱常樂把高賢和周松送出太孫府，皇帝的命令是讓高賢即刻面聖，他們也不能耽擱太久，否則又是給別人手中遞上由頭。
兩人離開太孫府後，周松突然騎馬趕上高賢，把高賢拉到了一個沒人的巷子裡面。
「周大人，還有什麼事情嗎？」高賢有些奇怪。
周松看了看四周，低聲道：「高賢，是關於接下來面聖的事情。」
「陛下有秘密口諭，讓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他會盡一切的可能滿足你。」
周松說完，高賢徹底驚了。
這他娘的又是怎麼一回事？
皇帝對自己的偏愛，有些過分了吧？
而且這件事情，竟然還要瞞著朱常樂，否則為什麼周松不在剛才說出皇帝的口諭呢？
難道自己是皇帝的私生子什麼的不成？
面對一臉困惑的高賢，周松也是苦笑了兩聲，道：「你別看我，我也不知道陛下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的是，陛下他並沒有發瘋，相反他非常清醒，至於他的真正目的，恐怕只有你知道了。」
高賢腦門浮現出大量的問好，我知道個毛線線，你們這群人下棋布局，不要帶上我好不好。
他怎麼都想不通皇帝為什麼會這麼做，好在高賢心態很好，想不通就不想了，如何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才是王道。
等實力碾壓的時候，一切的謀划都是紙老虎。
接下來的路程沒有再發生什麼變故，高賢一路順暢地進了皇宮，范公公早就在宮廷門口等著高賢了。
隨後，范公公把高賢帶到了太和殿。
此時已是下午了，但太和殿外面還是站滿了文武大臣，高賢懷疑他們這些人是不是住在皇宮裡面了。
他們目送高賢走進太和殿，隨著貴公公的一聲宣，所有的大臣們依次進入，就好像是上早朝一樣。
進入太和殿，高賢站在了最前面。
皇帝的身影並沒有出現，只有貴公公一人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面，聽朱常樂說，最近上朝一直都是這麼一個狀態。
大臣們依次站定，太子朱丹青就在高賢的旁邊，他寶相莊嚴，連看都不看高賢一眼。
也是，現在的他，已經是佔據了絕對的上風，高賢在他這個即將成為皇帝的人面前，還遠遠不夠看。
「高賢上前。」
大臣們就位，貴公公宣道。
高賢本就在最前面，象徵性地向前走了兩步，此時，太和殿內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貴公公看著高賢，沉默了一會兒，隨後揚聲說道：「陛下有旨，高賢剿滅為禍百年的叛逆組織，為朝廷解決了一個心腹大患，當記大功一件！」
「理應封賞！」
貴公公說完，太和殿中並沒有什麼波瀾出現，大家都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
畢竟高賢呈上了夜煞令，凡是知道一點隱情的人都清楚，這枚令牌背後所蘊藏的功勞有多麼的大。
哪怕高賢官復原職，繼續擔任太孫少保，甚至再次提升一等，也沒什麼人有多少意見。
因為大局已定。
就算高賢升至一品大員，又有什麼用呢？
官職的大小不僅僅是看品級，更重要的是自身的權勢。
高賢有什麼權勢？
沒了朱厚德，他什麼都不是，隨便一個人就可以把他輕鬆捏死。
太子也是眼觀鼻鼻觀口，沒有絲毫反應。
然而高賢知道，接下來的事情，很可能會掀起順天府的第一場風暴。
深吸了一口氣，高賢拜道：「學生謝過陛下。」
貴公公輕輕點頭，說道：「那麼高賢，你想要什麼樣的封賞呢，咱家會轉告陛下，再做定奪。」
太子忽然抬起了頭，他輕輕皺了皺眉，似乎發現了某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一般來說，賞賜都是皇帝定好的，讓臣子自行選擇封賞不是沒有過，但是在這種特殊的關節點，就顯得有些曖昧了。
他瞟了高賢一眼，發現高賢依然淡定，似乎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心頭不由得「咯噔」一下。
而此時的高賢，已經想好的自己的說詞。
「多謝陛下。」高賢先是深深一拜，隨後目光銳利，說道：「在剿滅復生會的過程中，我點燃了一座山峰，鬧得任丘縣附近莊稼絕收，民不聊生。」
「對此，我深感愧疚。」
「若是陛下允許的話，我想擴大保定府的試點，從保定府開始向東，河間府、滄州、黃燁、全部歸為試點。」
「此後，我將專註民生，替自己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