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秘密任務

郝仁聽說袁崇煥召喚，當即便起身趕回城中。進入治所大廳，只見袁崇煥站在大廳中間，背著手來回踱著步，似乎正在考慮什麼事情似的，而杜月娘和一個文士模樣從未見過的中年男子站在一旁。郝仁心裡頓時泛起低估來：莫不是杜月娘終於還是向袁崇煥告密了？

這樣想著，不禁看了看杜月娘，然而杜月娘一如既往地戴著紗幕斗笠，根本就看不清她的神態，也不知這個女人心裡究竟打得是什麼主意？這樣想著，已經來到了袁崇煥面前，當即抱拳道;「將軍叫我，不知有什麼急事？」

袁崇煥將一張紙條遞給郝仁，道：「看看吧。」郝仁心裡更加不安，接過紙條，展開看了起來，只見紙條上寫道：「努爾哈赤病危，后金政局動蕩，奪位貝勒都有心爭奪大汗之位。」郝仁一愣，隨即放下心來，嘀咕道：差點沒把老子嚇死，原來是努爾哈赤的事情！努爾哈赤要死了那也沒什麼好稀奇的，好像他就是寧遠之戰後不久病死的吧！

袁崇煥見郝仁看到這樣重大的情報，神態卻如此的平靜，禁不住暗自讚歎，只覺得這張鐵牛比之自己預想的可要厲害得多了！完全有成為獨當一面大將的潛力！而眼下的這個事情，由他去做也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郝仁將紙條交還給袁崇煥，問道：「將軍這麼急叫我過來，應該不是就為了讓我知道這個情報吧？」

袁崇煥微微一笑，道：「你猜得不錯。我確實有一項重大任務要交給你去和這位先生一起去辦。」說著指了指那個中年文士。郝仁看向那文士，那文士微笑著朝郝仁遺頷首。

郝仁心裡泛起了嘀咕：我和這麼個弱不禁風的文士去執行什麼任務？有這樣一個傢伙在身邊，豈不是一個大大的包袱嗎？

袁崇煥為郝仁介紹道：「這位是張高遠張先生，乃是我的至交好友。他是遼東人，對於后金的情況非常了解。」隨即對郝仁道：「這一次你們的任務是代表我出使瀋陽，與后金議和。」郝仁大感意外，「議和？」在郝仁的思想里，袁崇煥可說是與后金死鬥了多年的死對頭，怎麼會想要和后金議和？其實，郝仁是孤陋寡聞了，歷史上，袁崇煥其實不止一次派人與后金議和，當然，那並非是真的議和，可是後來這卻成為了崇禎皇帝處死袁崇煥的兩大罪狀之一了。

杜月娘似乎看出了郝仁的想法，解釋道：「那並非真的議和，只是以此為由打探后金的情況而已。任何戰略戰術都不可能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不了解對手的情況，就難以制定出有效的戰術。」郝仁明白了，點了點頭，隨即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可是我又不擅長打探情報，我去能做什麼？」

袁崇煥微微一笑，道：「打探情報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的主要任務就是護衛張先生，你要保證他安安全全地回到寧遠。我麾下戰將雖多，可是能執行這個任務的似乎也只有鐵牛兄弟了。」郝仁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隨即抱拳道：「末將定不辱命。」袁崇煥欣慰地點了點頭，拍了拍郝仁的肩膀，道：「你先回去準備吧，明日張先生他們出發，會到你的軍營與你會合的。」郝仁應諾一聲，隨即朝張高遠抱了抱拳，便轉身離去了。

袁崇煥看著郝仁離去，隨即微笑著問張高遠道：「如何？」張高遠撫摸了一下頜下的山羊須，微笑道：「果然就如同袁兄所言，這位鐵牛兄弟就如同一柄出鞘的鋼刀一般，鋒銳逼人啊！如此人物，我在明軍中間幾乎從未見過！」袁崇煥笑道：「看來高遠對他很滿意啊！」張高遠笑了笑，隨即微微皺眉道：「滿意歸滿意。可是袁兄真的認為他合適嗎？」袁崇煥不解，問道：「高遠此言何意啊？」張高遠道：「我聽說這位鐵牛兄弟在寧遠城下與后金軍鏖戰連場，便是因為他的緣故這才重創了努爾哈赤！他可說是后金上下切齒痛恨的仇人，他跟我去只怕……」

袁崇煥笑著擺了擺手，道：「這一點卻不用擔心。高遠可能還不知道，當初交戰之時，我讓他戴上了我的青銅面具，他的真面目，后金上下的人並不成見過。」張高遠驚訝地問道：「難道袁兄早就在為今天的行動做準備了？」袁崇煥哈哈大笑，道：「我又不是神仙，哪能料到將來的事情，而重創努爾哈赤之事更是事出意外。至於張鐵牛戴青銅面具出戰之事，不過是湊巧了罷了。」張高遠點了點頭，笑道：「既如此，那就沒有問題了，這位張鐵牛兄弟是最合適的人選！我的身家性命可就全靠他了！」

袁崇煥笑道：「高遠說笑了！」張高遠朝袁崇煥抱拳道：「我也要下去準備了，明日一早好出發。」袁崇煥抱拳道：「高遠一路小心，明日我便不來送行了！」張高遠點了點頭，轉身去了。

張高遠一離開，杜月娘便道：「叔父，侄女也要去準備一下了。」聽杜月娘這話的意思，似乎他也要去后金似的，可是剛才為何什麼都沒說呢？

袁崇煥看向杜月娘，禁不住皺起眉頭來，嘆了口氣，問道：「月娘，你真的決定了嗎？」杜月娘淡淡地道：「為了死去的父親，我必須完成此事！如今努爾哈赤病危，正是施行這個計劃的大好時機！」袁崇煥長嘆一聲，自嘲似的道：「可笑男兒不如女啊！」杜月娘恭身道：「叔父，侄女告退了。」袁崇煥又禁不住嘆了口氣，點了點頭。杜月娘便轉身從側門離開了。

第二天一大早，郝仁便領著桑達趙長生兩人身著著便服騎著馬在軍營外等候著。不久就看見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過來了。馬車來到面前，車簾掀開，昨日見過的那個張先生露出臉來，看見了郝仁，笑道：「有勞鐵牛兄弟久等了！」郝仁笑道：「張先生不必客氣。我們現在就出發嗎？」張高遠點兒點頭，道：「出發吧。」於是雙方合在一起，直朝東北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