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 生日派對

眾人吃了飯，就坐在院子的樹蔭下喝茶聊天。二胖捧著個圓圓的肚子感嘆說：『我看這樣有意義的暑期活動要多搞，不如我們天天過來做作業練武吧，讓非非給我們頓頓做麵條，這不是太美了呀！』小麗笑道：『怎麼長了個麵條腦袋，就不想吃個別的？』劉亦非笑著說：『沒問題呀，你們愛吃我就給你們做，反正也沒什麼事，不然整天悶得很。』眾人都說好。

小麗和小敏低一年級，都是剛考完初中，並沒有作業，但都覺得這麼多人好不熱鬧，不做作業就可以專心地玩耍，也都沒口子贊同。高明見眾人興緻勃勃，一想到時候讓他們愛怎麼鬧就怎麼鬧，自己一個人練功就行了，也不會耽誤，就也說沒問題。下午時，高明就又開始練武，其他人開始還跟著練了兩下，後來就沒力氣了，就在小桌上一邊看著高明的表演，一邊打撲克，玩得很是盡興。

這樣一來，高明的院子從此就成了據點，一點都不冷清，二胖和幾個女孩幾乎天天跑到這裡來找他玩，說是來學功夫，其實也就是五分鐘的熱乎氣，更多的是聊聊天，做做飯，收拾收拾屋子，然後觀摩高明練武，或是在高明和劉大鵬對練時為高明加油。因為他們的父母都是雙職工，平時午飯就留給他們些零錢買來吃，這些孩子就把零錢都湊在一起做飯吃，這樣成本又降了下來，吃的也不差，很是滋潤。李燦亭回來時，倒也不阻攔他們過來，他也是喜歡孩子的人，看到這些蹦蹦跳跳的孩子，就會想起還在北京上高中的兒子。只有在教授高明一些本門武功時，李燦亭才把孩子們哄到屋子裡去玩，不過那也是做做樣子，他也知道這個檔次的功夫他們是學不來的。

無心插柳柳成蔭，劉亦非和二胖每天都把暑假作業拿來到這裡做，人多了做作業就有了幹勁，加上高明的指點，二胖竟然破天荒地在一個暑假裡全部按時完成了每天的作業，晚上他父母檢查時都很開心，原來二胖出來玩家裡是絕對不允許的，就怕他出來惹事，每次都是他想盡辦法偷著跑出來。現在只要一提是找明明去，他爸媽就熱烈歡送，臨走還叮囑不用急著回來。這也讓二胖極為爽利，終於能抬起頭做人了。

另外，說到練武也是二胖練得最勤，開始的時候他是因為小麗才過來，來了后看到高明的功夫，就想到自己被開了瓢，受到了打擊，差點還丟了小命，才意識到出來混有一技傍身是多麼重要。所以這次他發了狠，每天跟著高明去跑步，然後就回來打沙袋，練習力量和一些基本的格鬥技法。這樣堅持了一個月，他的體重竟然奇迹般地減掉了二十來斤，身體變得更加靈巧彪悍，速度更快了。

三個小蘿莉對高明都抱有好感，她們之間形成了一種競爭性的和諧，都好的跟親姐妹似的，但都不願退出對高明的爭取。小麗原來是嬌生慣養，只會炒雞蛋，看到劉亦非做飯做的好，就也發奮跟媽媽學習烹飪，搞得媽媽喜笑顏開，這下女兒可轉了性了，下得廚房了。劉亦非則看到小麗的舞姿優美，動作優雅，也報名參加了舞蹈班，平常也加緊鍛煉，家裡人也是非常欣慰。小敏也是在偷偷喜歡著高明，只是她更內向一些，又覺得自己沒有非非和小麗漂亮，有些自卑，就從不表露，只是默默地以普通朋友的身份出現，不惹人注意，卻很貼心。

劉大鵬每次過來都見到一大堆孩子在哪裡，開始時也很是詫異，尤其對三個漂亮的小蘿莉，心想明明這小子可以啊，不弄就不弄，一弄就是三個，都對這小子這麼好，簡直能湊成一個聯防小組了。後來也就習慣了，來了打個招呼就開始和高明過招。眾人也都樂意他過來，一是可以免費看高手的對練表演，再者因為劉大鵬平時也沒啥愛好，就是好武，所以他的工資也花不出去，他對錢一向又是大手大腳的渾不在乎，一來就張羅著給錢讓他們買些好吃的改善伙食，看到孩子們吃得開心，他心裡也是高興。

8月1日這天是劉大鵬的生日，這個生日可是劉大鵬很值得驕傲的事，他一直認為自己永遠是個軍人，經常對別人說：『你看咱媽辦事兒，多又水平，那可是人民軍隊的生日！』快到這天的時候，刑警隊的隊員們就私下商量專門給他搞了個聚餐，除了值班的人員，其他人都參加，活動就由高明來策劃，這也是高明主動提出的，搞個生日派對嘛，隨便把前世的什麼節目拿出來就震了他們了。當時的人還不講究過生日，頂多就是吃頓飯就完了，連後來泛濫的生日卡片都還沒流行起來呢。

一下了班，推著自行車剛剛出門的劉大鵬就被王軍拉住，說是局裡來人找他。劉大鵬一頭霧水，問是誰找，王軍說自己不認識，到了就知道了，然後就兩人就騎上車，由王軍帶著來到五四路的一家小酒館。一進酒館，就見到高明和所有的的同事都站了起來大喊：『生日快樂！』然後七手八腳地就把他按到座位上。剛剛坐下，屋裡的燈就黑了，這時高明哧地一聲化亮了一根火柴，火焰歡快地絲絲跳動著，劉大鵬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兒，就見那火柴慢慢移向桌子，在離桌面約一尺的地方停住了，火光照耀下，劉大鵬看到下面依稀是一根蠟燭和一塊圓形的蛋糕。蠟燭被點燃了，周圍亮了起來，劉大鵬看到了周圍的人們臉上的洋溢著的笑容，那白的奶油蛋糕上紅色的『生日快樂』四個大字也躍然眼底，蛋糕的後面有一張自製的生日賀卡，上面用漫畫的技法畫了一個蛋糕和一支蠟燭，空白的地方布滿了隊員們的簽名和祝願。

這時，高明做了個手勢，大聲喊道：『預備，唱！』大家就齊聲唱起了生日快樂歌。那時候的人還不象現在一樣過生日，高明只是把後世的生日派對的模式提前上映，但在座的每個人都感到很新奇很興奮，都是扯著嗓子嚎著，尤其以王軍的大嗓門最為刺耳，因為他唱歌永遠找不著調。劉大鵬就聽到各種腔調的歌聲，看著亢奮的人們，心裡暖暖的，眼睛就有點發酸，暗罵高明：肯定是這混小子的主意，別人整不出這些花花腸子，媽的害得老子心裡怪怪的，看回頭怎麼收拾你！不行，這要是忍不住掉了眼淚可就現了大眼了，要忍住，想看老子笑話，沒門！雖然他忍得很辛苦，但終於還是忍住了。

唱完歌，大家就開始歡呼，高明運足丹田氣大喝：『靜靜，安靜，……現在，請師哥許個願，不用講出來，然後一口氣把這蠟燭吹滅，這個願望就能實現，來吧！』眾人都期待地看著劉大鵬，劉大鵬看了看大家，在心裡鄭重地發了個願，然後一口氣就把蠟燭吹滅了。屋裡的燈隨著亮了起來，大家就又開始歡呼，又劉大鵬把蛋糕切了，分給眾人大嚼起來。不知是誰起得頭兒，人們又開始互相往臉上抹奶油，最後滿屋子都是飛來飛去的蛋糕，登時亂作一團，高明拿著個相機竄來竄去地給大家拍照，邊拍邊喊：『我是戰地記者，不能打我啊！』饒是他靈巧，但場面太亂，又沒有騰挪的空間，最後還是遭了黑手，被人甩在臉上和身上幾塊奶油。

鬧了一陣，就撤下了蛋糕盤，上了濕毛巾讓眾人擦乾淨，開始上菜。剛上完冷盤，王軍就端起酒杯說：『唵，這個，都消停消停，今天，是咱們劉隊的三十大壽，昂，我提議，大家先一起敬劉隊一杯，祝劉隊生日快樂，好吧，來，都把杯子舉起來！』大家都舉杯一口就幹了，只有趙子琪不太能喝，就單用了個小杯，倒滿了通化紅葡萄酒，也幹了。沒吃幾口菜，高明就站了起來說：『各位，各位，在座的只有我一個群眾，現在我就代表保定市的人民群眾，謝謝各位民警同志的辛苦工作，沒有你們的獻身，就沒有我們的平安幸福。』說著一仰脖就把杯子里的事先預備好的茶水幹了，眾人都喊好就都幹了。高明又倒滿了一杯說：『還有一杯，都滿上聽我說，在此我也代表所有的小偷流氓，對你們表示崇高的憎恨，因為有你們這些雷子成天價晃悠，我們就沒了生意！』底下聽到他這個異想天開的祝詞都是一陣鬨笑，小王就高叫：『明明，老實交代，你小子對誰耍流氓了，昂？』高明用手勢壓了壓聽眾，表示還沒說完，然後又接著說：『特別要提到的是，你們這個反流氓團伙的頭子，劉大鵬同志，我代表全體的小偷流氓對他表示強烈的憎恨，我先干為敬啦！』劉大鵬笑著跟他又幹了。眾人又開始起鬨，小王大喊：『打倒小流氓!』眾人就都伸出手來搔高明的癢，嘻嘻哈哈扭作一團。

這頓酒劉大鵬喝得極為開心，眾人流水般地向他敬酒，都聽說他的酒量大，想看看能不能把他放倒。而且根據高明的私下安排好多人都串通好了，用白水替了酒，不停地起來先干為敬，有敬酒的，又有敲邊鼓的，而趙子琪就坐在劉大鵬的右手，專職每次硬把酒滿上就端起來抵到劉大鵬的面前，女人敬的酒推辭了哪還有面子？劉大鵬要是敢推辭，大夥就跟著起鬨，哄一下劉大鵬就掛不住給喝了。

搞得劉大鵬暈頭暈腦，別人尋個託詞就來敬酒，趙子琪不由分說就滿上端給他，他幹了后也不容他細想，怕他瞧出以水換酒的破綻，就有人跟他扯起其他的事打掩護。弄得王軍在底下對高明真挑大拇指，讚歎他設的好局。結果不用說，酒量再大也抵不住這麼多張大嘴的連忽悠帶干。而且祝酒詞都是花樣百出，開始是祝身體健康，工作順利，多抓壞人，多立功授獎；再來就是住他老爸身體健康，老媽身體健康，家裡所有的人都祝了一遍；到了最後實在沒詞兒了就只說：『祝你未來的老婆身體健康！』『祝你未來的兒子！』『我祝二兒子！』『我來祝老三！』最後連祝酒的人都暈暈乎乎算不清是祝到哪一茬的後代了。這一晚劉大鵬喝得是酩酊大醉，人事不省。最後王軍叫來了隊里的吉普車，和開車的小史加上趙子琪一起把劉大鵬扶回了家，由高明把他的自行車騎回去。

高明把車放在樓下，就見王軍匆匆走了出來說：『明明，你先上去吧，隊里接到報案，有人在化纖廠那邊搶劫，我先過去看看哈。』高明點點頭說了聲小心點，王軍也沒回頭揚了揚手就上車走了。上樓來到屋裡，就看到趙子琪正在燒水，劉大鵬歪在床上人事不省、鼾聲如雷，肚子上蓋著個毛巾被。水燒開了后，趙子琪先把暖壺灌滿，又倒了一大缸子涼在床頭，剩下的倒在臉盤裡，又對上涼水，把毛巾打濕給劉大鵬擦了擦臉和手腳，高明也幫不上什麼忙，就在旁邊看著，心想這小丫頭八成對師哥有意思，得找機會撮合一下。

都收拾利落了，高明就送趙子琪回家。趙子琪的家不遠，走路十來分鐘就到。兩人都沒喝多少，都是三分醉意正好，就溜溜達達地邊聊邊晃著出了門。夏夜裡清風送爽，散步還是蠻愜意的一件事。

趙子琪小臉微紅，興奮地嘰嘰喳喳地說著剛才派對上誰誰的洋相，還沒從派對的興奮中恢復過來，高明笑著看著她說：『看來，你很喜歡這個團隊嘛。』趙子琪說：『是啊，原來還不覺得，今天在一起喝酒的時候就覺得親得跟一家人一樣。』然後又看著高明，狡黠地眨著眼睛說：『你這小腦袋裡面花樣可不少啊，那幾個小姑娘可被你迷住了吧，老實交代，你這個小流氓！』高明一臉悲憤說：『老大，怎麼說的好好的，又說到這事兒上來啦，你不那麼八卦就睡不著覺是吧？』趙子琪咯咯地笑著說：『別轉移話題，政府在問你話呢，再不老實把你帶回隊里銬你一宿！』還真是個辣妹警花，動不動就銬人！

辣妹說著就用肩膀頂了他一下，很八卦地問：『唉，我看那個叫非非的小姑娘不錯嘛，人又漂亮，性格也溫柔，長大了也是個萬人迷啊，怎麼樣，你有沒有給人家寫個情書什麼的？』高明苦笑著說：『大姐，我們都還是初中生啊，這麼純潔，就是沒學壞也讓你帶壞啦！』趙子琪錘了他一下說：『嘿，初中生怎麼啦，我們初中的時候……』說到這裡忽然發現自己說漏了嘴，急忙捂住嘴，只留一雙杏眼忽閃忽閃地望著高明。

高明『啊哈』一聲笑，用手指點著她說：『看，說漏了不是！交待吧，你上初中時毀了多少青年俊彥？說！』辣妹叫道：『沒有，沒有！你個死孩子，逼供還逼到我身上了你！』說著就伸手就打，高明也不敢躲，就讓她打在胳膊上，一臉蔑視地看著她，搞得辣妹小臉還真的紅了。高明心道：這就是做賊心虛，肯定是想起了往事了，哈哈，這小辣妹還真是率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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