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會飛的魚

飛魚群出現的時間跟從前一模一樣，分秒不差。

起初，海面上黑壓壓的，波濤洶湧暗流涌動，飛魚群已經跟蹤他們好幾里了。

六個人走到哪兒，它們跟到哪兒，根本就無所遁逃

隨著一陣狂風吹來，它們轟地一聲炸開，然後無數條銀鱗從水底下疾飛而出。

剛開始是幾條，然後密密麻麻躍起，好像幾萬根利箭迎面射來，鋪天蓋地呼呼作響，遮天蔽日。

半空中張開萬千隻嘴巴，每一隻嘴巴里全都是上下兩排鋼牙，鋼牙不斷合閉，嘎嘎作響，聲音震耳欲聾。

整個世界一下子黑了，碧藍的天空不見了，潔白的雲朵不見了，火紅的太陽也不見了，全都被飛魚群遮擋。

那些魚有大有小，大的跟手臂差不多，小的也有鉛筆那麼長，打火機那麼粗。

當最初的幾條飛魚靠近，五個傻乎乎的女孩才看清楚，所有的魚全都有翅膀。

那些翅膀不斷忽閃，跟一隻只烏鴉似的，速度奇快，眨眼的功夫已經沖她們咬了上去。

「啊——！救命啊！」

「我靠！啥東西啊？」

「媽呀！好噁心啊！！」

「哎呀！林凡哥哥救我……！」

五個女孩一起慘叫，紛紛找地方躲藏，滋溜！全縮在了林凡的身後。

而林凡卻氣運丹田，將手裡的工兵鏟揮起，噼里啪啦開始拍打魚群。

工兵鏟跟飛魚撞擊，一條條大魚被拍開，拍散架，掉在地上成為爛泥，潔白的魚鱗漫天飛舞。

「林凡，這就是你說的飛魚？好恐怖啊！！」陳雨萱嚇得瞪大眼睛張開嘴巴，聲音都變了調調。

「是啊，快！躲在我身後別動彈，這次咱們一定能逃出去！！」林凡一邊回答，手裡的工兵鏟一邊飛舞。

儘管那些飛魚非常兇猛，速度跟子彈一樣快，牙齒也鋒利無比，可林凡卻絲毫不懼。

他早就跟魚群搏鬥過上萬次了，甚至清楚每一條魚撲擊的準確位置，所以每一鏟都是例不虛發。

叮叮噹噹幾十下，眨眼五六十條魚被他瞬間拍飛，身上，臉上，腦袋上，哪兒都是魚鱗。

就是自己再重生一次，也絕不能瞧著任何一個女孩受傷。

他清楚地記著自己第一次重生的經歷。

第一次醒來，他邁著沉重的腳步想離開海灘，卻意外在一塊石頭後面發現了昏迷的陳雨萱。

當他又是人工呼吸，又是按壓胸口，把女孩救醒的時候，陳雨萱抽了他一巴掌。

他拚命解釋自己不是耍流盲，而是救她，可飛快趕來的楊蔓等人還是把他打得摸不著南北。

好不容易解釋清楚，她們剛剛原諒他，相互介紹完畢，就遭遇了第一次飛魚的襲擊。

當時，根本沒有明白怎麼回事兒，六個人就被咬得遍體鱗傷，最後骨頭渣子都不剩。

意識昏迷，再次睜開眼，他重生了……時間仍舊停留在星期一的早上六點。

從哪兒以後他幾乎每天重生一次，每天為陳雨萱人工呼吸，每天摸她的胸，每天被五個女孩打，每天被飛魚襲擊。

這把工兵鏟是第20次重生后發現的。

他曾經拎著工兵鏟帶著她們從不同方向逃走過，奔跑過，跟飛魚搏鬥過，可每次都逃不掉，全都難逃一死。

再後來的幾百次重生中，林凡厭倦了，迷茫了，失落了，絕望了，也曾經自殺過幾十次。

可根本無濟於事，同樣會逃回原點，不斷重複，不斷複製。

只要醒來，除了記憶，所有的一切全部歸零。

陳雨萱曾經死過，被飛魚咬斷喉嚨，第二天女孩仍舊笑眯眯出現在他面前。

楊蔓死過，被飛魚咬破肚子，腸子流一地，第二天卻完好無損，照樣跟他嬉戲打鬧。

高珊珊死過，一身的肥肉被飛魚群咬得只剩一副骨架，重生醒來，她還會跟他搶食吃。

韓曉月跟秦怡兒也死過，兩條腿被飛魚咬成兩根白骨，再次輪迴，卻依然在他面前活蹦亂跳。

失去朋友的痛苦，疼痛，死亡，長年累月襲擾著他的心。

時間一長，林凡習慣了，麻痹了，生生死死本來就是個很平常的事兒。

不如把無限的重生當做一款遊戲來打，所謂熟能生巧，老子不信過不了關。

後來，只要他滿血復活，立刻尋找工兵鏟跟那些討厭的魚搏鬥。

每天揮鏟上萬次，對魚群發動猛攻，大不了人死鳥朝天，第二天老子還是一條好漢。

在這期間，每次醒來的半個小時空閑，他還學會了游泳，可以在水裡憋氣，速度跟魚一樣快。

他也學過在沙灘上用樹枝繪畫，那畫工估計畢加索都難以匹敵。

他還學會利用海鮮製作各種美食，食神都要甘拜下風。

重生一千次以後，他可以跟飛魚群搏鬥十多分鐘。

重生兩千次后，他可以跟飛魚群搏鬥二十分鐘。

重生五千次以後，他可以跟飛魚群搏鬥半個小時。

那工兵鏟也舞得虎虎生風，快如閃電，別說子彈，炮彈來了也能拍飛。

林凡在無數次的輪迴中不斷強大自己，儼然成為了武術高手，格鬥的絕技早就爐火純青，登峰造極，

上次重生本來已經過關，那些飛魚全部被打落在地，變成一片片爛泥。

可就在他拉著陳雨萱她們剛要離開海灘時，飛魚王卻出現了。

奶奶個腿的！那東西非常聰明，竟然是這上萬條魚里的首領，所有的魚都是它在指揮，全都聽它的命令。

也是它領著魚群一路跟蹤過來的。

林凡吁口氣，剛剛轉過身，飛魚王忽然從水裡躍起，直奔他的腦袋就吞。

那東西的身體非常大，嘴巴張開好像一口大鍋，牙齒也跟鍘刀似的，飛在半空中兩隻翅膀張開足足五六米，跟老鷹差不多。

關鍵時刻，陳雨萱大喊一聲：「小心！」瞬間將他撲倒在地上。

飛魚王的一排鋼牙生生咬在了女孩的腦袋上。

那一刻，林凡的心徹底碎裂，萬念俱灰，也暴怒異常。

第一鏟將魚王拍死，第二鏟他拍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他要再重生一次，徹底將心上人救出來。

因為無限的重生中，他已經親過陳雨萱幾百萬次，也摸過她的胸幾百萬次。早就親出了感覺，摸出了感情。

雨萱，你等著，我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