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虛實不定
機密泄露，翟幻劍殺心頓起。齊桓也不再和他廢話，隨手一劍就是恆山劍法中的精妙高招。
翟幻劍這時候已經明白齊桓雖然年紀不大，但劍法卻是出奇的高，因此一點兒也不敢分心，竟然是拿他當做生平罕逢的強敵。
齊桓出劍奇快，不過手腕微動，卻早已經刺出數劍，直奔翟幻劍數處要害，迫得他急忙舉劍迎擊。
翟幻劍苦修劍法數十載，這一生即便是在吃飯、睡覺之際滿腦子裡琢磨的也都是劍法。他本來天賦就高，又出身於中州豪門貴族，因此倍受門派看重，把西華山數百套劍法盡數傳授。近些年，他又偷師別派高深劍法，大受啟發，於劍術上更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而齊桓穿越異界，本來悟性奇高，又開掛得系統傍身，劍術也是出極的高。不僅如此，他又習慣奇思妙想，自創出來的劍法更加精奇。
這一老一小斗在一處也算是棋逢對手，老的劍法純屬、小的劍法奇妙，兩人又是以命相搏，因此都是全力以赴，其出劍之快、拚鬥之兇狠、劍法之精妙，實在是江湖罕見。
石劍雨師兄妹想勸不敢勸，想上手相助，可他們實力太差，根本就插不進手去，把兩個人急得團團直轉。
程婉一心唯恐齊桓吃了虧，雙手緊握短劍，隨時要躍上前去相助。
她看了一會兒兩人斗劍，看出翟幻劍的確是劍法高明，而且斗到狠辣之際，這老東西劍風大變，出招越發變幻莫測。程婉雖然年紀也不大，可見識極廣博，一眼就看出他使出來的絕對不是西華山劍法，急忙便出言諷刺：「江湖中都說西華山劍法高明，我看也不過如此。要不然怎麼一位西華山的名宿前輩和人家拚命，放著自家的劍法不用，卻用起別人家的劍法來了？」
翟幻劍聽了老臉不由得一紅，不過他老而彌堅，年紀越大臉皮越厚。況且面子和性命相比自然是性命重要得多，因此只裝作聽不見。
每每遇到齊桓劍法兇悍、西華山劍法難以抵擋時，他就偷來別派妙招救命。甚至屢屢在西華山劍法中夾雜他人高招，以期混餚視聽、出奇制勝。
齊桓聽程婉不住嘲諷，顯然是想逼翟幻劍規矩一些，可那老頭子又不要臉，當下念頭一轉就笑道：「師妹，這老頭兒好不要臉，自居為西華山長輩，卻拿別派的劍法撐門面。不過這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他用別人家的劍法，我就用他家的劍法，一樣能贏他！」
翟幻劍聽了齊桓這幾句話頓時心裡疑惑，舉手間又刺出幾招泰山劍法，逼開了齊桓的猛攻，嘴裡卻情不自禁追問：「小子，你還會我西華山劍法？」
齊桓閃身躲過這幾式泰山劍法，冷哼了一聲，傲然回答：「老頭兒，我聽說你們西華山有一套劍法，叫什麼翻雲覆雨的，在江湖中吹噓得很厲害，我這就使出來和你比試比試……」
翟幻劍聽了更是大吃一驚，剛想要再開口詢問，程婉已經急得大叫：「好師兄，那套劍法不是要雙劍合璧才可以么，你現在就一把劍，那可怎麼辦，要不然你先用我這一對短劍試試？」
翟幻劍聽見程婉的話更是莫名其妙：
翻雲覆雨劍法是西華山名劍之一，雙劍合璧威力暴增，可必須要二人同使才行，難道這小子能一分為二？
他心裡疑惑，出劍不覺就慢了幾分，只聽齊桓笑著安慰程婉：「好師妹，你別擔心，那套劍法吹得厲害，實際不過如此。那是他們是功夫太差，這才要兩個人一起出手，我就是一人一劍也一樣能施展出來，不信你仔細看著！」
齊桓話沒說完，手中長劍一抖，快如虛煙飄渺，劍光微動已經刺到翟幻劍心口。翟幻劍認出這一招正是翻雲劍法中的迅雷一擊，只是被這小子使得更快，簡直快到目不可視。
他暗暗佩服，極忙出劍抵擋，誰知齊桓這一招竟然是虛招？！
他長劍疾轉，剛剛撩劍護至心口處，只感覺眼前一花，齊桓早就不知去向。
翟幻劍正吃驚之際，猛然覺得后心劍風刺痛，原來是齊桓仗著輕功高明，須臾間就閃到他身後，又使出覆雨劍法中的高招，突襲后心……
翟幻劍頓時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向前撲出，手中長劍疾速向身後盪去，守護后心。
他堪堪將避過這一劍，齊桓不知何時又現身於左側，長劍斜挑，直刺向左肋，用的是翻雲劍中的妙招……
翟幻劍嚇到心慌，忙向右後方疾躍。誰知齊桓神出鬼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飄到了他的右後方，長劍橫穿而至，這一次使出的竟然是覆雨劍法……
翟幻劍萬難躲避，右肋下一陣刺痛，一串細密的血珠直噴在虛空。還好他輕功也算是高強，驚覺右肋中劍，還不等長劍深入，他早就直竄了出去，這才沒有受重傷。
萬幸齊桓並沒有乘勝追擊，反倒是得意洋洋站在原地，手執長劍笑問程婉：「師妹，怎麼樣，我一個人就能使出這一套翻雲覆雨劍法，你現在可相信了么？」
程婉見齊桓倚仗輕功高明，一劍翻雲，一劍覆雨，一招為虛、一招為實，虛實不定，兩招配合得恰到好處，果然是一人分飾二角，僅憑一人之力就施展出了翻雲覆雨劍法。
她眼界大開，開心大笑讚歎連連：「好師兄，我怎麼就沒想到還能這樣用這套劍法，你快點兒先去把那老頭兒拿下，再來教我，我也要學！」
齊桓見程婉喜笑顏開，小臉兒嬌媚難言，實在是好看得很，當即笑吟吟點頭：「好啊，這有什麼難的。你等我一會兒，等我先拿這老頭子練練手，一會兒就教你！」
程婉這小丫頭一聽更是歡喜雀躍，拍手不迭。
翟幻劍在一旁聽著這師兄妹兩人歡笑對答，居然是絲毫沒拿他當回事兒，頓時又氣又驚。可他還沒來得及張嘴呵斥，齊桓早就一閃身侵近，長劍直刺他鼻樑……
這又是翻雲劍法中的虛招！
看來這小子一定又是故技重施，要偷襲我後腦勺……
翟幻劍頭微微一偏，避開劍刃，手中長劍護住後腦……
誰知眼前一陣精光閃耀，那劃過筆尖的一招又迅疾拖回，唯一不同的是劍刃轉平為立……
這是覆雨劍法……
不過是招式微微變動……
鼻樑一陣巨痛，幸虧翟幻劍應變神速，這才保住了他的鼻子，可即便如此，依然是鮮血長流，沾滿衣襟。
這小子好詭詐！
翟幻劍怒吼，瘋了一樣連人帶劍撲向齊桓，誓要斬殺他於劍下。
可是齊桓早就飄向他身後，起手又是一招翻雲劍法中的精妙招數。
他不得不避。
又是虛招！
再一劍襲來，卻是覆雨劍法中的高明招數，同樣又是虛招……
虛實不定。
翟幻劍覺得自己真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