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眼淚擦擦
冉瓔坐在陳昌華教授的辦公室，她今天一早就來了。跟保安說了半天，對方才同意放她進來找陳昌華。
沒想到來了后，陳昌華的一個助教學生說他開會去了，要開完會才有空。冉瓔怕自己走了，陳教授又回來了，只能在這裡等。
這一等，就是半個多小時。幸好冉瓔來之前，做了些準備。她買了兩本養殖方面的書，正好利用這個時間，好好看一下。
她學的專業是視覺傳達，跟養殖八竿子也打不著，這會看起了養殖的書竟然也覺得十分有意思。
直到再次接到紀易雲的電話。看著那個她早已經爛熟於心的號碼，冉瓔猶豫了一瞬，拿起了手機走到了窗戶邊接下了接聽。
「阿瓔，你考慮好了嗎？」
「易雲。」說服的話，真的說了太多了。她真的不再想說服他了：「你明知道我的選擇會是什麼。」
已經是八月底，學校很快就開課了，從窗戶望出去，往來的學子哪怕看不清表情，依然能感覺到他們蓬勃的朝氣。
她想起自己求學時的種種，跟紀易雲在一起之後的種種。
「我從來不是半途而廢的人。我既然說了，要留下來做一番事業，我既然決定了，要讓鄉親們走一條新的路出來，那我就一定會堅持下去。至少，你讓我做完這件事再說好嗎？」
「你不是半途而廢的人？所以你就要拋棄我們幾年的感情？拋棄你的工作？」
紀易雲不想忍耐了：「好，冉瓔，我告訴你，這是我最後一次打電話給你。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我女朋友了。我也不會再挽回你，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易雲——」
紀易雲這次的語氣，跟前幾次都不一樣。冉瓔知道，他說的是認真的。
這會心裡的滋味，實在是有些複雜難言。她下意識的回撥紀易雲的號碼，紀易雲卻把她的電話掛斷了，她一連打了好幾個，紀可易雲都沒有再接她電話。
冉瓔捏著手機，有好半天緩不過神來。
他們，這是真正的分手了吧？
那些年開心的過往，他們之間的感情，紀易雲真的就這樣放棄了？
事實上冉瓔早在紀易雲第一次提分手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了，他們這段感情很大概率是走不下去了。
可是她依然沒想到，紀易雲會放棄得這樣快。
低下頭，她感覺到眼眶有些發熱。就這一會，眼角的餘光卻發現，辦公桌邊上站了個人。
她嚇了一跳，傷感的情緒倏地消失不見。她對上來人時，十分不好意思的欠了欠身：「您好，您就是陳教授吧？不好意思，打擾了。」
站直身體的瞬間，她看清楚了對方的臉。
呃，好年輕的教授啊。對方看起來最多也就三十歲吧？五官冷峻，劍眉星目，簡單的翻領T恤和黑色長褲反而襯出了對方的好身材，只是那樣虛虛的倚在了桌沿上，硬是讓對方站出了一種模特氣場。
現在的教授不光年輕，還長得這麼帥了嗎？
冉瓔很快回過神來，朝著對方伸出手：「陳教授您好，我是琴縣的冉瓔，我這次來，主要是想尋求一下您的幫助。」
冉瓔一口氣說了一大串，對方卻只是盯著她遞出來的手好一會，然後轉身抽了張紙巾，遞到她手裡。
不太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對方看了看她的眼睛：「眼淚擦擦。」
冉瓔愣了一下，這才發現她剛才竟然流淚了。
「謝謝。」有些尷尬的接過對方手中的紙巾，冉瓔實在沒想到，自己會在對方面前留在這樣一個初印象。
胡亂的在眼角擦了兩下，再抬頭時，冉瓔已經把尷尬壓下去了：「陳教授，我剛才的話還沒有說完，我——」
「我不是陳教授。」冉瓔分明看到對方的唇角上揚了幾分；「我也是來找陳教授的。」
冉瓔的臉，這會徹底的紅了。
……
陳昌華是在十分鐘后回來的。他進門時，冉瓔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低頭專心看書。
鬧了那麼個大烏龍后，她實在不好意思看那個男人。只能裝作認真看書的樣子，避免尷尬。
「舅舅。」
「衍之？你怎麼來了？」陳昌華進門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家外甥：「你母親不是說你去港省了？」
「是。到那邊出差了幾天，今天剛回來。」商衍之看了眼辦公桌的邊上的幾個盒子：「在港省的時候，給舅舅和舅媽買了禮物，正好從這邊經過，就順路給你送來了。」
「你這個孩子真是的。說了多少次了，我跟你舅媽什麼都不缺。」
嘴上這樣說，但是冉瓔分明可以感覺出來，眼前人心情很好。
「你——」陳昌華還要再問，這會終於看到冉瓔了：「你是——」
「陳教授您好。」
這次，冉瓔很確定，自己沒有找錯人了：「我是琴縣的冉瓔，我來是想跟您商量件事的。」
陳昌華看看她，又看看商衍之。商衍之卻是主動坐到了後面的沙發上：「舅舅，你先聽聽這位女士有什麼事好了。我不急。」
陳昌華點頭，示意冉瓔在他辦公桌前坐下。
商衍之還在這裡，沒有離開，這讓冉瓔有些許不自在。不過跟她的目的比起來，這都不是事了。
「陳教授，是這樣的——」
冉瓔把自己的來意說了一遍，她也知道，自己是來求人的，儘可能的用簡短的語言把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是十分有必要的。
「陳教授，您放心。我們不會耽誤你很多的時間。而且如果您願意，我們也可以付給您酬勞。」
陳昌華注意到，冉瓔話里的區別：「小姑娘，你接觸過水貂養殖嗎？」
怎麼人人都來問她這個問題？
冉瓔搖頭，眼神卻是十分堅定：「陳教授，就是因為之前我沒有接觸過，也不了解。所以我們才需要您的支持。
陳昌華很欣賞冉瓔這樣的勇氣，不過欣賞歸欣賞，現實是現實。
「小姑娘，不是我不想幫你。下學期開始，我要帶研究生，實在抽不出身來啊。」
「我不會打擾您太多時間的。」冉瓔趕緊解釋：「陳教授，我們也可以配合您的時間，這些都可以商量的。」
「真不是我不答應你。而是我年紀也大了，精力上跟不上了。也希望你理解一下吧。」
「陳教授。您聽我說，我們真的——」
「你請回吧。」陳昌華擺了擺手，明顯不打算再聽她說下去：「小姑娘，你還是另請高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