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逃兵

天亮了，諾維什幾乎一夜沒睡，一晚上都在視察著周圍。蘭迪士兵們還在地上睡著，揚索別基靠在樹旁半睡半醒。

早上有霧氣，周圍的一切都朦朦朧朧的，讓人看不真切。

「大人，該出發了。」諾維什搖醒揚索別基，揚索別基醒了過來，睜著睡眼看著周圍。

「叫大家起來吧。」揚索別基打了個哈欠。

諾維親自把士兵們一個個的拍醒：「清醒點，夥計們，該上路了。」

揚索別基看了看馬匹：「把馬先拴在這兒，我們步行過去，動靜小點。」

諾維什看了眼不遠處的大道，在霧氣中若隱若現。

「今早上的霧挺大的。」揚索別基隨口說了句。

剛說完，諾維什就依稀的看見大道上有許許多多的人影。他不能確定那是什麼，也許是路兩旁的樹木，也許是敵人。

「大人……」諾維什說道。他正在極力睜大眼睛看著那些晃動的黑影，在白霧中很是明顯。

這時，一個士兵說道：「前邊是什麼？」

諾維什心裡咯噔一下，不知道該不該停下來。「大人。前邊有情況。」

揚索別基頓了頓，朝著諾維什看著的方向望去，無所謂的說：「什麼情況？霧變大了？」說著冷笑了一聲。

諾維什沒有回應揚索別基，依舊盯著那裡。逐漸的，他彷彿聽見了馬蹄聲。

「有馬！」人群中一個聲音響起。

諾維什下意識的看了眼隊伍。僅有的兩匹馬都被揚索別基留在了剛才休息的地方。

諾維什感到不安，揚索別基也聽到了聲音。

「什麼聲音？」

「這附近有人。」

隊伍停了下來，看著遠處的黑影越來越多、越來越明顯。

諾維什的表情逐漸變得驚訝。

「騎兵！是騎兵！」一個士兵驚呼道，士兵們立馬都慌了神。

諾維什咽了口唾沫，看著揚索別基：「大人，趕緊回去！」

揚索別基咬著牙，他不想就這樣放棄，前面就是芬蘭河道，他們好不容易走到了這裡。

「大人！」

諾維什搖了搖揚索別基，揚索別基回過了神：「不能走，跟我來。」

揚索別基帶著隊伍走到一叢樹木後邊躲著。

他們逐漸看見了，看見了那些騎兵。諾維什他們幾乎是每個人都驚掉了下巴，那些騎兵穿著重甲，手執騎槍，足足有幾百人，排成一排緩緩朝他們移動著。

揚索別基嘆了口氣：「他們發現我們了。」

「他們一開始就發現我們了。」諾維什冷靜的說道。

「大人，我們怎麼辦？」一個步兵問揚索別基，揚索別基抿了抿嘴：「衝過去。」

諾維什和其他人睜大了眼睛看著揚索別基：「大人，您開玩笑嗎？」

揚索別基冷笑了一聲，看了眼身後的芬蘭河道：「我們至少得衝過去看一眼地形地勢。」

諾維什搖搖頭：「大人，您是想讓我們去送死嗎？」

揚索別基木訥的看著諾維什，怒氣逐漸聚集：「該死的，你說什麼蠢話！」

「我看您才是蠢！」諾維什也怒了。揚索別基顯然沒料到諾維什竟然會用這樣的口氣跟他說話。

「您的這個決定簡直就是蠢豬才能下達！上次的也是！」諾維什接著說道。

士兵們都看呆了。

揚索別基很清楚諾維什口中的「上次」是什麼意思。但他好像忽然噎住了，說不出話，低下了頭支支吾吾的說道：「反正得想辦法繞過去。」

諾維什笑了笑，眼神很尖銳：「雖然我們不知道那些騎兵是謝苗人還是什麼人，但我們知道他們騎著馬！他們是四條腿！我們只有兩條！就算你跑過去了看見了那個狗屁河道！你還能回來嗎！」

揚索別基被噎住了，憤憤的看著諾維什。又看了看身後的士兵們：「我們過去！」

士兵們沒有動彈。「怎麼？你們是聽我這個大團長的命令還是聽這個毛頭小子團長的話！」

說完便帶頭跑出去，那些騎兵站住了腳，看著逐漸出現的蘭迪士兵。

諾維什喘著粗氣：「揚索別基！大家的命都讓你給玩完了！」

揚索別基笑著：「怕什麼！我們是蘭迪騎士！我們是蘭迪人！」

諾維什無言，他們現在距離那些騎兵只有不到五十米遠，現在跑也來不及了。

「慢慢後撤。」諾維什悄聲說道，腳一點一點的往後挪著。

「不準退！」揚索別基怒斥道。

沒有人停下腳步，沒有人聽他的話。

「大人，你現在過去是徒勞的，你真的覺得你可以從那些馬之間穿過去嗎？」諾維什說著，腳下的動作沒有停。

幾百名騎兵依舊待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注視著諾維什他們。

「大人，他們好像並沒有想要攻擊我們。」托爾托巴挪到諾維什身邊說道。

諾維什搖搖頭：「別管這些，往後退。」

漸漸的諾維什一行人和騎兵們拉開了距離。

揚索別基不得已只能放棄前進的念頭。

「諾維什，你個逃兵。」揚索別基走到諾維什跟前惡狠狠的說道。

諾維什不屑一顧：「大人，您別忘了，我們從海的那邊逃到了海的這邊。您又是什麼？」

揚索別基瞪著諾維什，並沒有說什麼。

「快，快，跑起來。」諾維什說道，步伐逐漸加快，士兵們都跑了起來。騎兵們依舊在那裡排成一排佇立著。

「他們為什麼不追過來？」托爾托巴問道。

「不知道。他們可能是那裡的守備軍，不會主動攻擊別人。」諾維什喘著粗氣說道，「但是我敢保證，如果我們剛才硬著頭皮衝過去，他們一定會反擊，直接一輪衝鋒我們就會死在他們的馬蹄下。」說著看了眼揚索別基。揚索別基在諾維什旁邊跑著，沒有理會他。

「大人，歇一歇吧。」

士兵們已經累得氣喘吁吁。

「不行，他們有馬，追上我們輕而易舉，我們得離他們遠點。」諾維什拉著一名滿頭大汗的士兵跑著。

一行人又跑到了昨晚上過夜的地方，確認那些騎兵沒有追上來才敢坐在地上休息整頓。

「看來今晚上我們又得在這裡將就一下了。」諾維什靠在一塊石頭上說道。

揚索別基朝芬蘭河道的方向看去，眼裡充滿了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