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萬04
Chapter04
港城康寧中心。
清晨陽光穿過透明的窗,照在醫院層層的長廊上,男人昂貴精緻的皮鞋踩碎陽光,正往封閉式女病區走去,身後跟著若干人員。
「嗡」地一聲。
聞靳深的手機簡訊提示音。
他步調未停,徑直從白大褂口袋裡摸出手機,垂睫一看,是沒有存的手機號,但他知道是時盞。
屏幕上顯示著簡訊詳情,【南街路愛森堡一棟一單元1902】
這地址......
非常熟悉......
聞靳深很快反應過來,這不是他家隔壁么?
腳步不由得也慢了下來。
陳嘉樹在旁邊瞄他一眼,問:「靳深,怎麼了?」
聞靳深:「沒事。」
他簡單地回過去一個問號,將手機揣回大褂中。
-
【?】
【你不是要快遞鐲子給我么,這就是我的地址。】
時盞回完消息后,揚聲大笑起來,笑得周圍幾名搬家公司的工人一臉莫名其妙。
她向來喜形於色,開心便笑,生氣便發火,不分時間場合,不顧他人感受,她只能忠於自己,將自私貫徹到底。
好比現在,時盞只要一想象那男人看見地址時的反應,就樂不可遏。
會皺眉?還是會在心裡罵她神經病?
哈哈哈哈哈哈。
太好玩了。
如浪般湧來的快樂高潮消退得也快,時盞在一分鐘后收斂住笑意,默默替自己點上一根煙后,招呼工人:「動作快點兒,我急著和他做鄰居呢。」
「好的小姐。」工人們的手腳愈發利索起來。
時盞懶懶地靠著牆,手垂在側邊,指間的煙燃著,白灰落了一截碎在黑色的高跟鞋邊。
她挪腳踩上去,碾了碾。
愛森堡是位於港城郊外的一處高檔公寓,周圍沒有地鐵,亦沒有公交站,更沒有學校,環境屬於清幽中的清幽。
可能名字中有個森字,所以綠化面積大,樹木頗多,花種繁雜。
溫橘先到小區里,替時盞辦好停車手續等等一系列瑣碎事情后,在十九樓等著,從時盞決定要做聞院長的鄰居后,溫橘就沒閑過!
她先麻煩舅舅查到具體地址后,再聯繫到1902戶的戶主,得知戶主人常年在國外后,提出買房要求,戶主一開始不同意,時盞將價格抬到三倍后,對面終於鬆口答應。
如時盞所說,她不在乎過戶手續什麼時候辦,她需要人先住進去。
作為一個合格的助理,溫橘自當鞍前馬後履行職責。
晚上八點過十分。
暮色沉沉落下,一彎下弦月遙遙掛在天空一角。
也在這時,時盞披著月色將車開進愛森堡地下停車庫裡。乘電梯到十九層樓,她的新公寓門是半掩著的,她推門進去。
溫橘正戴著純白手套,彎腰在茶几掛壁電視下用手細細摸著電視底部,檢查是否有灰塵。
時盞喜歡乾淨的東西,程度能達到肉眼可見的纖塵不染即可。
也難怪會對只有一面之緣的精神病院長產生巨大興趣,溫橘仔細想了想,那個男人看上去的確足夠乾淨,那張臉和氣質,完全長在時盞的審美點上。
「姐姐,你來啦。」溫橘摘下手套迎上去,「衛生什麼的都已經請人做好拉,搬家公司送過來的東西也全部整理好啦,現在姐姐只用洗個澡好好睡上一覺就行,要養足精力準備簽售會。」
「好。」時盞說,「我搬到這裡的消息不要告訴任何人,我不想再被那兩隻噁心黏糊的寄生蟲纏著。」
溫橘早已習慣時盞對自己兩位哥哥的稱呼,她只順從點頭說好。
又待了一會兒,便說:「姐姐,我先回去啦,再晚一點這裡就不好打車了。」
等溫橘離開后,時盞慢慢打量起這套公寓來,雙層複式結構,二層是房間,一層客廳和開放式廚房,主灰白色系,簡歐風格。
不難看出前主人是位不超過三十歲的年輕男性。
裝修還算能看。
總的來說,沒有踩時盞雷區。
到二樓主卧里,床單被套等已經全部換過,是她熟悉的暗藍色。
時盞低眸看一眼腕錶,八點二十五,這個時間聞靳深也該回家了吧,他是院長,沒有人會強制他加班。
這裡的公寓有四戶。
她很滿意,因為她就在他旁邊,是正兒八經的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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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靳深今日下班比平時晚,近十一點才開車從醫院出來,經過三十分鐘車程后,人終於踏進小區的電梯。
要不是一位躁狂症患者打傷護士鬧得不可開交的話,他不會這麼晚。
叮一聲,電梯到層。
聞靳深抬眸,與一道炙熱的視線對上。
他眉色一怔,邁出電梯的長腿放慢速度。
......時盞,就在他家門口。
那女人依舊穿旗袍,不是上次那件深藍印瓷花的,而是一件極具視覺衝擊的純黑裹身型的,胸前呈心型鏤空,隱約可窺一抹難掩的雪意。
尤其在這個時間段,不是有人說過么,晚上十點鐘以後的男人都是狼。
她慵懶地靠在他家門上,正在吸煙,帶煙的那隻手鬆散地懸在離臉半尺左右的位置。
煙霧朧朧,美得不可方物。
時盞看見那男人面不改色地朝自己靠近。
然後,停在面前。
她肆無忌憚地打量著他,脫去白色大褂的他一身黑色西裝,襯得眉眼深沉如淵,表情依舊很淡,看她的眼神依舊冰冷。
最後,時盞輕佻曖昧地朝他臉上噴一口煙,笑道:「聞院長,你該不會是為躲我,所以這麼晚回家吧?」
聞靳深在那口煙里微微皺了眉。
他聞得出來,玫瑰味的女士香煙,香味濃郁的同時還帶點攻擊性,就像她這個人一樣。
男人寡淡地說:「讓開,我要輸密碼。」
樓道十分安靜,以至於他低沉的嗓音一出來,就迅速往時盞脊背上爬去,激起一層細小顆粒。
她好愛,不行了。
視線也難以自控地轉到男人性感的喉結上。
聞靳深注意到時盞眼神不對勁時,卻是來不及了。他僵在那裡,長睫一顫,低臉看向已經抓著他的領帶吻在他喉結上的時盞。
他感受到觸上喉結的兩片溫軟,濕濡,又難纏。
過近的距離,時盞被男人身上淡淡的雪松香包裹住,她覺得唇感不錯,意猶未盡地加重力道,在他喉結上印上清晰可見的女人唇印,才脫離開。
手卻還沒松,依舊抓著男人的黑色領帶。
聞靳深被她拽得衣領發緊,他低臉看她,冷笑一句:「投懷送抱的女人見過不少,還沒見過你這麼不矜持的,自重點,時作家。」
說完,就冷漠地從她手裡抽走領帶。
時盞不覺得惱怒,依舊笑著仰臉看他:「我還沒夠呢,這就叫不矜持了?」
聞靳深:「......」
她很滿意地看著留在他喉結上的紅色印記,接著說:「我會每天等你下班,多晚都等,然後給你留個唇印,直到你願意跟我做/愛那天為止。」
話過於直白,直白到聞靳深面色一凝,他聽見了什麼?
做。愛。
她就那麼說了出來?
聞靳深長吁一口氣,眸色漆黑地望著時盞,對視兩秒后,沉聲道:「你這是性騷擾,知不知道?」
時盞一本正經回答:「我知道,所以聞院長你要是實在不肯從我的話,到時候我也會考慮採取強制措施。」
聞靳深喉間一緊。
強制措施?
時盞:「下午我查了查,我要是強/奸你的話,最多判十年。」
聞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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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盞:要是幾年牢都不敢坐的話,算什麼喜歡?[/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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