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栗子香
三姐妹回到家已經黑了，厲氏正在罵罵咧咧，說這個兒媳婦偷懶不幹活，那個兒媳婦好吃懶做，這麼晚了也沒把晚飯做好，就等著她呢，好像全家真的靠她做飯似的。
大姐張曉雲撇了撇嘴，然後說：「咱奶又開始作妖了，咱趕快把豬草放好，把山裡紅還有那個栗子拿到咱屋後去幫咱娘做飯。」
張曉月和張曉滿聽后都沒有說話，張曉月讓小滿揣著栗子先走了，她手裡拿著山裡紅的兜子跟在後面，正要進屋呢，就聽到二伯母王氏的聲音。
「喲，這三姐妹從外面拿的啥好東西進來了，也不給看一下就忙裡忙慌的往屋裡拿。」二伯母王氏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張曉月心中暗道一聲不好，這二伯母王氏可不是什麼良善人，不但多嘴多舌，又愛佔小便宜，農村潑婦說的就是她，並且也好吃懶做、尖酸刻薄。張曉月看到她就煩。
「你管我拿的什麼，再說二伯母現在優哉游哉的，倒比我奶的派頭還大呢，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家你做主呢。」張曉月笑著說道。
「你這丫頭瞎說啥，我不過是看見你拿一兜子什麼，就問了一嘴。」王氏裝作被風吹亂了頭髮似的往四周撒了一眼。
「小月，這段日子裡你的遭遇二伯母都看在了眼裡，你奶的心也太狠了，你看看現在都瘦成什麼樣了，可憐見的。」
「知道我瘦也不見二伯母吃飯的時候讓半口吃的給我，倒是二伯母吃的白白胖胖的，讓我好生羨慕。」張曉月悠悠的說道。
然後她招呼大姐過來，說：「這是大姐見我最近瘦的厲害，在山上給我摘得野果子，怎麼，二伯母你是想跟我搶吃的嗎？」然後遞給大姐，讓大姐拿屋裡去，順手攔住了二伯母的路。
二伯母聽張曉月這樣說，臉上就有點掛不住，悻悻地走了。見她往廚房走去，張曉月就想轉身進屋裡去，這時一聲刻薄的聲音堂屋門口響起：「賤蹄子不好好乾活，盡想些歪門邪道的鬼主意，還想背後嚼舌頭根，也不看看這個家到底誰做主。」
張曉月扭頭看去，原來是小姑張詠荷把剛才的一切都看在了眼裡，準備偷聽告狀呢。還好沒有和二伯母說厲氏的壞話，不然今天的晚飯別想吃安生了。
張曉月道了聲「小姑」就進屋了，和這種人沒必要多做牽扯，不然沒事也讓她給整出事來。
一大家子安安生生的吃了個晚飯，難得的厲氏在飯桌上沒說張曉月，可能是因為今天豬草割的比較多吧。雖然照樣是糙米粥，但張曉月就著鹹菜絲也吃了一大碗，偷偷地給大姐和小妹使了個眼色，不讓她們吃太飽了，留著肚子一會吃煮栗子，大姐和小妹吃完一碗粥就沒有再吃。姐仨的行為反而惹得厲氏看了幾眼，不過一想省下糧食就好，把盛粥的盆底颳得呲呲響，最後倒進了旁邊張詠荷的碗里，惹得大伯母嘟囔了幾句。
大家都吃好了，張曉月和大姐幫助李氏把碗和鍋都刷了，又把煮過的豬食倒到豬槽子里，等一切忙完的時候，各家都已經進屋休息去了。張曉月小聲的告訴李氏：「娘，你一會把火鐮拿來，再拿一個煮東西的罐子，我有用。」
李氏點了點頭，小聲說道：「你快進屋去，等一會娘再拿，別讓你奶還有其他人發現了。」
張曉月聽后就拉著大姐小妹進屋了，等了一會兒，張曉月躡手躡腳的一個人去柴垛拿了些木柴。李氏也把陶罐和火鐮拿了過來。
「大姐，你去弄點水，一會煮栗子用。」張曉月邊擺弄栗子邊和大姐張曉雲說。
不一會大姐就裝了半陶罐水回來，「大妹，給。」
張曉月接過來以後就架在旁邊臨時搭建起來的火爐上，然後把剛才弄好的栗子扔了進去，剩下的就是等著栗子煮熟了。
娘四個圍著火堆一起閑聊，「二姐，煮熟了栗子是不是就可以吃，就像煮紅薯似的？」小妹眼巴巴的問道。
「嗯，但是栗子可比紅薯好吃多了，等一會小妹嘗嘗就知道了。」張曉月邊往裡添柴邊回到小妹的問題。
約莫有一刻鐘就聽到水咕嘟咕嘟的聲響，再過了幾分鐘后，煮栗子特有的香甜氣息就飄了出來，「真香，聞著就感覺好吃。」小妹吞了吞口水。
「嗯，聞著就是挺香的，就是不知道吃起來啥感覺。」大姐張曉雲也說道。
「等會你倆就知道了，再多煮會，不然吃壞了肚子。」張曉月道。
這時爹張言新和大哥張孝武推門走了進來，「你們這是搗鼓啥呢，不趕快睡覺。」說完用鼻子嗅了嗅，「嗯？這整的啥，還挺香的。」。大哥也注視著張曉月，等著她的回答。
「爹，大哥，現在先不告訴你們，等一會你們吃了就知道了。」張曉月決定先買個關子。
「吃的呀，你們娘四個吃吧，我和你大哥剛才吃飽了。」爹張言新聽說是吃的，心想這可能是這娘四個晚飯沒吃飽，現在想私下裡做點。也是，他娘不待見李氏，連帶著也不待見這幾個孩子，再說人多粥少，她們咋可能吃飽，說完嘆了口氣就要去裡屋睡覺。大哥聽爹這麼說也沒說啥就要進廂房去休息。
「爹，大哥，你們別走啊，我這能不能掙錢還要問你們的意見呢！」張曉月一看爹和大哥都要走，立馬說出心裡的想法。
「啥，小月，這個也能賣錢？」李氏一聽說要去買，就著急的問道。一家子人都盯著張曉月，要是她不說出來點啥，看來這個煮栗子也吃不香了。
「就是明天我和娘一起去集市，就想著拿點今天這個煮栗子去集市上賣，看看能不能賣出去，賣出去的話以後就有個賺錢的法子了。」說著就撿起一個生栗子給爹看。「我覺得這個東西大家都沒有見過，也沒有吃過，就想讓爹和大哥看看，能不能拿出去買。」，順便也把這栗子是啥東西告訴了他。
爹接過栗子看了看，問：「這個就是你煮的東西？」。
「嗯。」張曉月點頭。
「我也說不好，不過聞著挺香的，應該可以。」張言新也有點拿不準了。
「爹嘗嘗就知道可以不可以了。」張曉月對這個還是有自信心的，剛才那樣說就是想把爹和大哥留下，當然也想知道他倆的看法，畢竟要賣給這裡的古人。這時張曉月已經把煮好的栗子都盛了出來，說：「大家嘗嘗吧，看看好吃不好吃。」
只見金黃色的果肉配著棕褐色的外殼，光看上一眼就讓人感覺好吃。張曉月想著好扒皮就用刀在每個栗子背部砍了一刀。張曉月拿起一個，告訴他們怎麼吃，後來就不用張曉月教了，每個人都輕車熟路的扒著皮吃了好幾個，張曉月也吃了幾個。只覺得香甜可口，唇齒留香，令人吃了還想吃。
「小月，我覺得這個可以賣錢。」張言新首先表態，其他人也紛紛點頭，就連剛才默不吭聲的大哥也贊成可以去賣。
「可是，你想好了怎麼買了嗎？」也是爹首先提出了疑問。
「我想了兩文錢可以買一個肉包子呢，我這東西大家都沒見過，不能賣太貴，不然沒人買，也不能賣太便宜，這樣我掙不到多少錢，所以就賣一文錢十個，這樣大家也捨得掏錢買個稀罕。」張曉月說道。
張言新想了一會說「我覺得可以，小月定的價格還行，不然太貴了就是沒人買。再說這東西也不花本錢，從外面撿回來的。」
張曉月聽到這，就在心裡默默地吐槽了下：啥叫不花本錢，我不得花力氣把它們撿回來呀，不得把它們給煮熟了，這可都需要時間和精力啊！不過鑒於他們覺得只要不是花錢買的東西都不值錢，張曉月也沒有說啥。
「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我和娘一起去集市。」張曉月把價格敲定好后，就準備和大姐一起把剩下的栗子都煮了，剛才煮的已經吃的快沒有了。
「二姐，這個煮栗子太好吃，明天我還要吃！」小妹現在手裡拿著栗子扒著皮說道。
「好，小滿想吃多少都可以，明天二姐還給你買肉包子吃！」張曉月高興地說。
李氏和大姐一起幫著張曉月把剩下的栗子都煮了，大哥和爹已經回屋睡覺去了，小妹今天很高興，但也已經睡了。
收拾好一切，李氏說道：「都去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去集市，今天也累了一天了。」
大姐打著哈欠和娘說了一聲就去睡了。
張曉月也困了，想著明天去集市就可以掙錢了又激動的睡不著，但最終也熬不住也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