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隆中生活
余霖家在兗州甄城郊外一個小鎮,自古祖先多為庶民。直至上溯三代徐家香火不旺,長輩不多,到了徐霖更是血脈單薄,父親徐圭就獨獨有他這麼一根香燭。
徐霖少年時代正值東漢後期,當時政治黑暗,吏治**,政壇上兩股勢力外戚和宦官激烈鬥爭,輪流坐莊,而此時,百姓急劇平困,家家戶戶,凄冷挨餓,遇到天災地禍,年景消敗,百姓更是生路全絕,四處流荒,更有甚者,百姓饑渴難耐,相互殺伐,烹煮死者,食之。於是食人之說,神秘而熱烈的風靡於世,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氓笠子民不得不揭竿而起,為擴大自己日夜萎縮傾軋的生存空間,轟轟烈烈的走上造反之路,也就是在徐霖四歲的時候,神州浩土暴發了驚天動地的黃巾農民起義,義軍所到之處,百姓隆重相迎,「旬日之間,天下響應」,他們焚燒宮殿,戮斬貪官污吏,給搖搖欲墜的東漢政權與沉重打擊,起義軍主要集中在冀州、兗州,南陽一帶,直接威脅首都洛陽,為了援和統治階級內部的矛盾,以全力對付起義軍,漢靈帝宣布赦免禁錮的「黨人」,然後調兵健將,派遣精銳兵將前去鎮壓,與此同時,各地豪強土霸自行招兵買馬,修築城塢,自成一家,抵抗義軍,有些則連同政府軍向起義軍進攻,最後雙方兵力過懸,加之義軍兵力分散,又缺乏作戰經驗,所以轟轟烈烈的造反運動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紛紛偃旗息鼓了,黃軍主力雖被鎮壓下去,但其他各地起義軍,特別是青州、徐州的黃軍以及冀州黑山起義軍仍在零星的抵抗,繼續堅持鬥爭,大有星星之火,死灰復燃之勢,他們的精神雖然可歌可泣,但最終老天爺並沒有眷顧他們。
青少年時期的徐霖親眼目睹了戰爭對社會所帶來的災害:土地荒廢,百姓妻離子散,社會經濟一節不振,善良的百姓被迫拿起刀槍鋌而走險,這種悲慘的景象,在他幼小的心靈留下不堪回味的深刻印象。漢末的歷史舞台上,光環顯耀的群雄之間,有一個人首倡義軍,聲伐董卓,毅然舉起匡扶漢室的大旗,四處奔波,卻是顯得卓爾不群,此人便是出顯鋒芒的曹操,他的所作所為對徐霖以後何去何從起著深遠的影響。
十六歲那一年,由於家鄉處於戰亂的敏感地帶,徐霖跟隨父親遷到襄陽隆中,而母親不舍離去,留在袁州濮陽城,他自小酷愛讀兵書,如孫子兵法,孫臏兵法,熟讀百家諸子。對諸子百家和歷史人物作出個人評價,其中指出一些人的長處,也指出他們的短處,其中包括老子、商鞅、蘇秦、白起、伍子胥等。「老子長於養性,不可以臨危難,商鞅長於理法,不可以從教化。蘇、張長於馳辭,不可以結盟誓。白起長於,不可以廣眾。子婿長於圖敵,不可以謀身。尾生長於守信,不可以應變,王嘉長於遇明君,不可事暗主。許子將長於明則否,不可以養人物。此任長之術者也」(註:出自《論諸子》)。此外他對歷史上的奪與讓也有自己獨到的見解,「范蠡以去貴為高,虞卿以含相為功,太伯以三讓為仁,燕噲以辭國為禍,堯舜以禪讓為聖,孝哀以授董為愚,武王以取殷為義,王莽以奪漢為纂,桓公以管仲為霸,秦王以趙高喪國,此皆趣同而事異。明君與興,暗者以辱亂也。」(註:出自《論讓奪》)。平日除了閉門自學之餘。徐霖喜歡游訪荊州名士,了解天下大勢,如龐德公,「水鏡「先生司馬徽,「鳳雛」龐統。龐德公是當時儒士中大名鼎鼎之人,是當時襄陽地區頗有聲望的大名士,被人尊之為「龎公」他居住在襄陽城外觀山之南,和隆中農民一般,耕種自食,他交遊甚廣,見識廣博,在當世賢士其中有「泰山北斗」之稱。他周圍團聚不少有德有才之士,他們經常一起談論時事,切搓學問,龐德公頗能識人,常常評論人物,他的言論在士大夫中也很有影響。徐霖對他很是尊重,每每登門拜訪,無不是「跪腹溢恭」,或是「獨拜床頭」,相比秦末張良求教黃石,謙虛恭敬之極,有過而無不及。龐德公也沒有把他當成外人,時常把自己家中藏書藉以徐霖,還常常加以指教,時之日久,他對徐霖的為人、報復漸漸了解加深,覺得徐霖進取心極深,他日定能幹出一番事業,遂對他寄予厚望,稱他為「靈光」,「靈光」是「皓月普照生靈」的比喻,這種雅號的評定與轉播,使徐霖小有盛名。
這兩年還結識了諸葛亮,兩人情投意合,常一起促膝長談天下之事,每每夜深人靜,還樂此不彼。他們敞開胸懷交談:從國家的盛衰存亡,談到眼前的得失利弊;從古今成敗的經驗教訓,到個人的興趣愛好,天南地北,古今中外,無所不含,出於對對方的敬佩,兩人還結成知己之交,諸葛亮年長一歲,故為兄,徐霖為第。他們關係非同一般。
但對於誰才是當今最好的明主,兩人卻意見不一。諸葛亮常認為個有仁義之士來統一中國。
而余霖則認為當務之急是先讓百姓安定,恢復生產。不要為生計顛沛流離,至於最後鹿死誰手,只要不是夏桀商紂,便無大害。不必拘泥於過於「完美」。因為這個「完美」只是相對的,不可能千秋萬載,歷朝各代的成敗興衰無不證明了這一點,就拿眼前這個搖搖欲墜的大漢王朝的風雨歷程來講吧。歷史祝賀著它誕生,看著它壯大,看著它封疆西域,最後爬到歷史的顛峰,蠻夷歸化,朝貢如流。又看著它慢慢的滑落下來,先是外戚奪權,後來黃巾起事,以至最後等待著群雄裂土分屍。一幕幕不可變更的真實一次又一次驗證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不可進犯的威嚴。
徐霖的家坐落在一片的小湖邊,湖邊楊柳依依,一些頑童正在開心的玩耍。左鄰右舍都是山村百姓,附近幾個大媽大嬸經常到徐霖加來,平時幫忙料理家務,農忙時春耕播種,徐霖為了回報他們,在家裡擺了幾張桌子凳子,每每有空就教鄰家孩子念書寫字。
白石鋪成的小路沿著湖岸一直經過徐霖的家門口,徐霖給自已的小院取了個很貼的名字∶湖名居。
推開院子的大門,眼前的景象和其他隱士的處所沒有什麼差別,左邊是個小小的瓜棚,各種瓜藤爬滿了支架,一派勃勃生機。右邊是花圃,此時陽春三月,花圃里鮮花怒發,中年不謝,梅花、春鵑、玉蘭、丁香、紫荊及牡丹爭奇鬥豔。
徐霖此時已敞開了懷抱,慣有的笑容爬上俏臉,「他的習慣還是沒有改變啊?住這樣的簡陋的房子依然甘之如霖,不過這種成覺真好。」
這天一位四十來歲左右的大嬸端著一盆花走了進來,對徐霖道∶「先生回來了。前些的日子我看這盆海棠快病死了,就帶回去照料,還好它沒事。」
徐霖感激的道∶「李嬸,這些日子多謝你的照顧我們家,我們家才打點的乾乾淨淨」
李嬸爽朗的笑道∶「誰家沒有點事啊,左鄰右舍的,這點事算什麽?你也不經常我們家幫孩子識字么。我叫我家那口子稱了兩斤肉,正要等先生回來了,你們一起到我家來吃飯。一會兒,先生別忘了過去」說完笑著走了。
看著從新復甦的盆景,徐霖臉上掛滿了溫馨的笑容,那是一種回到家的笑容,這個不大的院子給了他一種溫暖的感覺。左鄰右舍的幫忙讓他感到他們太熱熱情了。
「如果一輩子能呆在隆中那該多好啊!都躲了這麼多年,看來還是躲不過阿」,徐霖望著從院角爬上院頂的午後陽光,自言自語道。他此時此刻似乎感到有一種說不出的眷戀,是什麼呢,親情、鄰里,還是已經熟悉了的怡人的隆中環境。或者是這一切的一切,構成他與這裡不可割捨的紐帶。他一個人默默站著,許久許久才回過神來。
這幾年,余霖倒也相安無事,過著閑雲野鵝的生活。
隆中的春天。
隆中氣候宜人,每到春天,大地復甦,一片生機盎然的世界,萬山靈靜,百鳥相鳴。山谷間的溪流,像一條萬物生靈的動脈,養育兩岸的霜天百類。高聳的木棉樹,正像萬綠叢中一點紅,開出了璀璨的硃砂一般的大紅花,輕巧的百靈在高高的樹枝上上鳴叫,美麗的蝴蝶在花間戲舞和歌唱。春水迴環,春氣瀰漫,翠草萌芽,鮮花怒放。
新的一天,彷佛連照在大雲山裡的陽光,感覺起來似也有一種嶄新的味道。
隆中的居民恢復了素有的生活秩序,大水牛背上箍著一圈生鐵的大木輪子,拉著牛車嘎吱嘎吱的碾過轍印深陷的土路,邁著不慌不忙的步子,在田野與牛棚之間悠然往返,把漆黑的糞便從場院送到田裡,隆中一片祥和寧靜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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