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臭味相投

陳留城外，青山碧水旁，飛龍書院。

這裡仍然像往日一樣的平靜，威嚴神聖的學堂坐落在樹林之中，散發一股莊嚴的氣息。密林幽靜，鳥鳴清脆，遠遠的傳來，依稀可以看到草坪上、槐樹下，三五成群的學生，或是搖頭零詩，或是激烈討論。

隨著飛龍書院的建立，來福就一直在那裡上學，他已經在飛龍學院里呆了一段時間了，天賦還算聰穎的他，在眾多莘莘學子中，倒也不算落伍，但在這種只有儒雅的人能耐得住寂寞的神聖學堂里，他顯得格格不入，雖然人也認識了不少，可像他性格調皮的知音確是遲遲未見。其他學生知道他是徐軍師的家人，自然是崇敬之極，見他平時頑劣點，並未愕然視之，反而感覺他很是可愛。

這天，操場之上，此刻已是熱鬧非凡，熙熙攘攘，估計每到課餘時間，全校的學生估計都來到在這裡，遠遠看去，人頭聳動，怕沒有數百人。站在這廣場上的人物，多數身著學校校服，有男有女，其中男生尤多，英氣勃勃之人在所多有，可見這些年飛龍書院勵精圖治，大力栽培年輕弟子。

雖然操場上站了數百人，但依然顯得很寬敞。來福舉目四眺，忽聽遠處一個晴朗聲音呵道：「閃開，快給老大讓路！」

那一聲尖嘯，聲若驚雷，震動全場。正在這時，操場上頓時一片安靜，廣場上數百位人都抬頭看去，只見一個穿著華麗的小男孩，在幾個身材高大的男孩簇擁下生氣凌然走出，看著架勢便知，此人出身非同一般，那幾個精神陡然的「打手」，格外抖擻的列在兩排，其中一個朗聲向站在廣場上的學子道：「這是丞相的小兒子，曹沖，也就是你們的老大」

眾人驚訝之極，當下紛紛回頭，一看之下，見眾人如此驚駭莫名。一旁的來福哼了一聲，心裡憤然道：「有什麼了不起！這書院是我家先生開的，連你老爹都聽我家先生的話，在這裡，你還能張狂到哪裡去」，當下轉頭向其他地方看去，作出一副全然不知的樣子。

方才說話的那個學生見來福冷哼一聲，大怒，「嗖」地一聲向他抓了過去，曹沖顯然知道來福有些來頭，吃了一驚，連忙喝止那人，只見那人顯然嚇得不輕，轉身連連點頭，臉上滿是惶恐之意，口中連道：「是，是。」

來福原本心中一驚，隨即見曹沖都不敢奈何他，心中亦是高傲，本就高仰的頭盧又抬高了幾分。

但見曹沖走到來福前面，笑道：「方才，我的同伴無禮，多有得罪，還請多多包涵」，他的語氣中帶有謙而不屈的氣質。

來福微微一笑，顯得極為得意，手一擺道：「沒關係，小事一樁。」，

只見曹沖堆出滿臉笑容，說道：「這位賢弟弟，哦，不，大哥，你……」

來福見生平第一次被人喊了大哥，而且見曹沖年紀在他以上，心中微怔，又看了看曹沖臉色並沒有什麼特別，連忙謙虛道：「哦，不敢當，你就叫我小弟吧，有什麼事你就說吧。」來福見他這般謙虛，反倒有些不自在。

曹沖頓了一下，滿臉堆笑，道：「呵呵，賢弟可真是平易近人，啊，這樣吧，我先自我介紹一般，鄙姓曹，草字沖，是剛剛入學的學生。不知道賢弟你的名字是……」，其實曹沖那裡不知道眼前的小男孩便是徐霖的家人。今天他之所以收斂蠻橫的性格，當一把難得的老二，自然是想拉攏這位有「敗類」性格的小弟，自己這群敗類貴族需要有新人加入嘛。

來福道：「我叫來福！」

方才那個大呵的學生一愣，隨即臉色微紅，有些尷尬笑道：「啊，原來你就是徐軍師的家人來福哈，方才多有得罪，還請大人大量，不計前嫌。」

來福忍不住有傲慢幾分，道：「哪裡哪裡，不知者不罪」，說著滿臉笑意，想必先前心中的不快被此人話語沖淡了不少，對他們倒也多了幾分親近之意，又大度道：「啊，過去之事，當真不提，不打不相識嘛，以後大家，就是兄弟，哈哈」，那人微紅臉上也慢慢岔開一朵花蕾。

一旁的曹沖笑道：「賢弟氣度過人啊，如果不嫌棄，我倒想和你做一家兄弟」

來福眼中卻大有羨慕之色，曹沖可是曹操疼愛的小兒子，能攀上這樣的人，自己以前想都不敢想，道：「啊，太好了，小弟這有此意，那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說罷，微微作揖。

曹沖笑道：「賢弟不必多禮，聽說天資過人，博聞強記，天賦過人，我能和你結交，真是三生有幸。」

來福見他這般誇耀自己，當真是心中得意又羞愧，一時說不出話來。不由得對曹衝心生佩服，道：「大哥過獎了，我聽說大哥你聰明過人，我和你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哈「

「哈哈，賢弟真會講話！」，說著幾人是哈哈大笑。

忽地，曹沖在來福肩上輕輕一拍，來福看著曹沖，看他似乎有話要說。

只見曹沖滿臉笑容，神情輕鬆，上下看了看來福，

曹沖對這來福道：「賢弟，你喜歡呆在學院里么「

來福看著曹沖，搖了搖頭算是回答，看曹沖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曹沖說道：「哎呀，賢弟啊，不瞞你說，要不是我爹老是逼我來學習，我才懶得來這個地方，每日里去除了看書還是看書，那是什麼樣的苦日子？不過話說回來，」他伸手搭在來福肩膀，帶著他向前走去，低聲道：「我倒是沒想到，在這學院，居然遇上有緣人，」曹沖頓了頓幾乎想到什麼，說道：「你以後想不想成為有錢人，開辦自己的店鋪，」

來福驚異一聲，道：「什麼店鋪？」

曹沖見他來了興趣，眼珠一轉，道：「我在家裡收集了好多好玩稀奇的東西，比如玉佩、手鐲、項鏈……」說著從口袋掏出一隻輕盈剔透的玉佩送給來福，

來福接過美奐美崙的玉佩，忍不住道：「啊，好漂亮的修飾品！一定費了你不少心思吧」。

曹沖面有得色，道：「那還用說，為了收集這些寶貝我可沒少花心思，也沒少挨我爹的打罵，說我沒有出息，不過，看著吧，咱們以後辦自己的鋪子，會有很多很多，這個就當見面禮，送與你了」

來福滿臉堆歡，道：「啊，太好了，謝謝大哥，以後又什麼發財的美事，可別忘了小弟我，哈哈哈」

曹沖會意笑了，隨即眼珠又是一轉，把來福拉到偏僻處，四處張望了一下，滿臉詭異，悄聲道：「賢弟，我給你看點好東西，你看喜歡不喜歡？」說著從懷中摸出了厚厚的一本黃色封面的書，遞給來福。

來福接過一看，卻見書上連個名字也沒有，而且封面還很清晰，看樣子剛剛出版的，但不知為何沒有書名。來福再看曹沖的樣子，曹沖眼眉一挑，暗示他翻開，隨即一雙靈動的眼睛卻不斷瞄著四周，很是警惕的樣子，原本清秀的臉現在看起來居然有幾分詭異甚至猥瑣，看來此書不是記載著絕世秘本，便是裡面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來福本是好奇心極重之人，見他如此神秘，心中更是不解。問道：「裡面是什麼東西」。

來福瞪了他一眼，低聲道：「先看看，快啦。」

來福看他樣子古怪，也不由得對這書又多了幾分好奇，翻開一看，登時一呆，剎那間面紅耳赤，原來這厚厚一本書中，除了大量文字之外，還有許多圖畫，畫的卻都是**男女擁抱纏綿，竟是一部春宮圖書。來福生平第一次看到這種東西，偏偏這書中畫風細膩，人物刻畫栩栩如生，他心中一跳，不由得失聲道：「這，這，啊，你、你、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噓！」曹沖嚇了一跳，趕忙搶過那書揣進懷裡，然後小心地看了看四周走來走去的人，瞪了來福一眼，道：「別那麼大聲，你怕別人不知道是吧。」

來福醒悟，但還是驚魂不定，低聲道：「這，你怎麼會有，呃，會看這種書？」

曹沖嘴角一抿，道：「看了又怎樣，告訴你，這可是一本奇書，聽說還是宮廷里皇上專用！我不知花了多少心血才弄來的，保證你看過之後，從此笑傲花叢，贏得世間女子歡心。怎麼樣，想不想要……」

來福立刻搖頭道：「不，不。」

曹沖嗔怒道：「這玩樣，你，你都不要？」

來福顯得老老實實，道：「我不能要。」

曹沖疑惑道：「為什麼？」

來福微微笑了一聲，顯然已從剛才的羞愧中走出，不在意道：「這個，用不著，我，我……反正我不要」。來福堅持把書塞回曹沖手裡。

曹沖見他這般決絕，死了心，正要收好那本書，只聽見「刷」地一聲，一隻枯槁的手硬生生的將那本書從他手上奪去。在這裡竟有誰如此大膽，敢搶曹沖的東西。

來福先一愣，隨即訝道：「是書院先生！」頓了一下，面色忽然一陣羞紅，曹沖啊的一聲，當下想發火，轉身一看，見是喃喃道，「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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