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劍意

何為劍？

葉輕塵陷入了沉思之中，這個問題他倒是從來沒思考過，一直以來他都認為劍法跟法術一樣，只要掌握並施展出來就行了。

但梁齊問出這個問題，顯然是另有深意。

劍，是一種殺伐兵器，亦或是一種信仰，以外觀來判斷，劍可以分為很多種，長劍，短劍，重劍，細劍等等，但其本質就是一個武器，並沒有什麼區別。

從劍演化而來的劍法，也可以說是劍招，可以分為劈，砍，刺，掃等等十餘種，不同的劍招擁有不同的特性，將之融合在一起並達到剛柔並濟，吞吐自如的境界，便算是劍道初窺門徑了。

這些，都是葉輕塵這幾日飽覽群書總結出來的！

不過他心裡清楚，這並不是梁齊想要的答案！

略微思索后，葉輕塵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梁齊聽後點了點頭，開口道：「嗯，師弟說的沒錯，對於普通人來說，劍的本質就是一種殺伐工具，並無其他。」

「但是，對於劍修來說，劍卻不僅僅是殺戮工具……」

說著，梁齊取出身後長劍握在手中，後退了幾步，簡單的揮了幾劍。

葉輕塵盯著那緩緩移動的黑鐵重劍，眼中閃過一道精芒。

此刻，梁齊給他的感覺與之前完全不同了，那柄劍好像與他融為了一體，看起來是那麼協調，那麼自然，就好像那並不是一柄劍，而是梁齊的手臂！

「看來你已經感覺到了……」

梁齊將劍入鞘，開口道：「劍之道，亦是心之道，對我來說，劍就是我自己，就是我的手臂，而不是工具，劍鋒所指，心之所向，一往無前，這就是我的劍道。」

聽到梁齊的話，葉輕塵心中閃過一道光亮，好似抓到了什麼，當即盤膝於地，開始感悟。

梁齊所說的是他的劍道，那麼自己劍道又是什麼？

劍之道亦心之道。

一瞬間，無數思緒湧上葉輕塵腦海，往昔的一點一滴都逐漸清晰起來……

曾經的艱難，曾經的孤獨，曾經的卑微，這些都是他走過的道！

而他現在的成就，他的光芒，他的友情，亦是他正在走的道！

那麼，他的劍道在哪？又通向何處？

葉輕塵在心中一遍遍質問著自己：何為劍？

他為什麼要揮劍？！為什麼要修習劍道？！

思緒間，葉輕塵彷彿看到了蒼茫大地，看到了茫茫眾生，那個他一直以來始終堅定的夢想就在這個大地之顛，在眾生之上！

然而，在無盡的大地上，似乎有一道隱晦的黑暗在蠢蠢欲動，那是他必須面對的危機，是他和南宮焰兒終將面對的黑暗！

他要碾碎這黑暗，屹立於不朽山巔，俯瞰蒼茫眾生，受萬眾膜拜，這就是他要走的道！

這一刻，葉輕塵心境無比透徹，體內好似有某種枷鎖被打開了，意識空間中出現了一柄淡金色的小劍。

這小劍造型古樸，呈半透明狀，其上繚繞的氣息有些似曾相識。

「這種感覺……好熟悉！」

葉輕塵努力回憶著這種感覺。

下一秒，他腦海中炸起一道驚雷，這不正是他一月前覺醒凡胎聖體時產生的奇異感覺么！

「劍意！？」

外界，梁齊幾乎是蹦起來的，他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葉輕塵。

雖然葉輕塵此刻依舊處於冥想狀態，但卻有一股玄之又玄的氣息瀰漫在他周身。

那氣息比劍氣更銳利，更具有壓迫感，甚至讓人難以直視！

而且，就連他體內剛剛凝聚的那道劍意都在微微顫抖著，似乎要破體而出！

片刻后，氣息收斂，葉輕塵睜開了眼睛。

這一瞬，他眼底深處好似閃過一道金光，整個人看起來更加成熟銳利了幾分。

「師弟你……不會是領悟劍意了吧？」

梁齊有些無法接受現實，但他感覺不會有錯，那的確是劍意的氣息，而且還是相當恐怖的劍意！

葉輕塵目光微動，沉默片刻，才點頭道：「是的，運氣比較好……」

梁齊盯著他看了許久才開口道：「能讓我看一下你的劍意么？」

葉輕塵點頭，攤開手掌，一柄造型古樸的淡金色小劍凝聚而出，靜靜的懸浮在掌心中。

劍意凝聚，一股無形的壓迫感瞬間籠罩這方空間。

梁齊身體微微顫抖著，好似看見了天敵一樣，體內劍意不受控制的破體而出凝成一柄透明小劍，朝葉輕塵掌心的金色小劍刺去！

「糟了！」

梁齊臉色驟變，劍意乃是劍修的一切根本所在，這一劍的威力幾乎與他的全力一擊相當，若是擊碎了葉輕塵的劍意，後果難以想象！

下一刻，難以置信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葉輕塵掌心的劍意忽然輕顫了一下，一道金色光暈瞬間擴散開來。

在這金光之下，梁齊的劍意直接被禁錮在了虛空中，無法再移動分毫！

見狀，梁齊深吸一口氣，強行將那劍意收回體內，他額頭出了一層冷汗，臉色有些蒼白。

那劍意凝聚的透明小劍與他本是一體，他可以清楚感覺到剛剛禁錮住他劍意的那股力量到底有多麼恐怖！

彷彿，只要葉輕塵心念一動，他的劍意就會灰飛煙滅，化為虛無！

在那道劍意麵前，他變得無比渺小，那種感覺就好像蚍蜉渡海，蜉蝣撼樹般無力。

彷彿他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片浩瀚天地！

那劍意彷彿可以容納天地萬物，君臨世間一切，甚至，可以說它是帝王劍意！

但梁齊很清楚，葉輕塵凝聚的劍意絕對要比帝王劍意更加恐怖！

葉輕塵收回劍意，抬頭看向梁齊，笑道：「抱歉，剛剛凝聚劍意還無法很好的控制……」

梁齊深吸了一口氣，問道：「這是什麼劍意？

「我取名……」

葉輕塵微微一笑，開口道：「蒼天劍意！」

「劍意一出，我即蒼天，眾生臣服，哈哈哈，奇才，真是奇才！」

梁齊大笑一聲，道：「葉師弟，你的天賦絕對是我見過最強的，即便是在外界，能與你比肩的人也不會超過五個！」

「師兄過獎了，這劍意還只是雛形，並不完整，還需要更多的磨鍊和積累才能完善。」葉輕塵道。

梁齊點了點頭，看向一旁的沈青璇，卻發現她似有些失神，此刻正獃獃的望著葉輕塵。

「青璇？」

梁齊輕呼一聲，似乎是看出了什麼，開口道：「莫非你也在嘗試凝聚劍意？」

沈青璇回過神，臉上浮起一抹紅暈，點頭道：「是的，前陣子剛剛突破到武道九階，所以便想試試……」

「果然如此。」

梁齊看向葉輕塵，臉上浮起一道古怪的笑容，開口道：「葉師弟，你那蒼天劍意從某方面來說，應該是這世上最厲害的劍意了！」

嗯？這怎麼聽起來話中有話？

葉輕塵眨了眨眼睛，聯想起剛剛沈青璇臉上的紅暈和她看向自己的奇怪目光，瞬間便明白梁齊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敢情他的劍意還附帶了這種效果，那他豈不是很無辜？

看來以後要謹慎行事才行，不然容易造成誤會。

「咳咳，失誤，失誤而已……師兄不必放在心上。」

「青璇師姐，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就要麻煩你和師兄陪我練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