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魚（5）

顧篍親了親她泛紅的眼眶，又給她許諾了很多好吃的，她這才破涕為笑。

「姐姐，你真好！」

她笑的沒心沒肺，顧篍卻有些不開心。

多災多難的崽啊。

她在顧篍的懷裡膩了一會，哼唧道：「我不是醜陋的傻魚，是最可愛最美麗的美人魚。」

顧篍一臉縱容：「好好好，你不是傻魚，你是全天下最可愛最美麗的美人魚寶寶。」

「美人魚寶寶？」她歪著頭，沖著顧篍笑：「我喜歡這個稱呼。」

「嗯，我的乖寶寶。」

一說起乖寶寶，她這才想起正事，不依不舍的鬆開顧篍的脖子，乖乖的坐好：「姐姐，我們繼續剪頭髮吧。」

顧篍按住她略帶顫抖的肩膀，柔聲安撫：「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有姐姐在，我不怕！」

小美人魚沖著顧篍綻放了一個單純無暇的笑容。

她不是怕，只是習慣性本能。

為了分散小美人魚的注意力，顧篍只好一邊給她剪髮，一邊給她講故事：「從前有座山，山裡有座廟，廟裡有個老和尚和一個小和尚，有一天，老和尚對著小和尚說：從前有座山，山裡有座廟，廟裡有個老和尚和一個小和尚，有一天，老和尚對著小和尚說……」

很抱歉，顧篍就會這麼一個故事。

小美人魚被這個故事給繞的暈乎乎的，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明顯快睡著了。

還好的是，她剛睡著，顧篍的頭髮也剪完了。

顧篍抱她抱進了浴室，給她重新洗了澡，又給她吹乾了頭髮，這才給她套上一件家居服，把她放進了水床上。

看著那那一截猶如海藻般濃密的長發，容傾想了想，並沒有扔掉，而是收了起來做個紀念品。

小美人魚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晚上。

她醒來的時候，發現床上並沒有人。

嗯？

這是什麼？

小美人魚看到一個很漂亮的盒子。

姐姐送給她的禮物嗎？

小美人魚興沖沖地打開盒子，卻發現裡面裝著滿滿的白色珍珠。

一時之間，難免有些失望。

顧篍剛走卧室，便看到小美人魚噘著小嘴，明顯有些不高興。

「美人魚寶寶，這是怎麼了？」

對於小美人魚，顧篍是從未有過的耐心與柔和。

「沒什麼……」她依舊有些黏噠噠的，「你怎麼能用這麼漂亮的盒子裝我的眼淚？」

太不值得了！

顧篍笑而不語，而是將那盒子珍珠默默收了起來。

「餓不餓？」

一說起餓，她連忙揉了揉自己的魚肚子，皺了皺秀氣的小鼻子，聲音也有些可憐兮兮的：「餓……」

「那我們去吃東西？」

「好耶！」

小美人魚很快被好次噠給吸引了視線，他直接向著顧篍撲過去，緊緊地抱著她的脖子，興沖沖的說道：「要吃好次噠！」

顧篍將小美人魚給抱到了餐廳里。

當她看到那一桌子的好次噠，眼睛都移不開了！

餐桌是圓形桌，圍了一大圈的美食。

顧篍將小美人魚放到了餐桌最中間的那個水盆里。

一時之間，小美人魚被一圈美食給包圍了！

幸福的不得了！

沒有想到，她第一次被擺上餐桌，不是被吃，而是有一大圈的美食等著她寵/幸。

小美人魚心想，她可能是世界上第一條坐在餐桌上吃食物的美人魚。

跟姐姐在一起，每天都有好次噠，真是幸福極了！

顧篍的捏了捏她的臉：「想吃什麼，自己拿！」

「謝謝姐姐。」

小美人魚沖著顧篍綻放出一個甜美的笑容，拿起一塊糕點，正要往嘴裡塞，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遞到了顧篍的唇邊，耳尖泛著粉色，聲音有些低：「姐姐吃……」

「我不吃，寶寶先吃。」

「不要！」平常見了美食就移不開眼的小美人魚卻異常執拗：「姐姐不吃，我也不吃！」

顧篍無奈，還是咬了一口。

她眼神期盼，迫不及待的問：「好吃嗎？」

「嗯，好吃。」

她這才笑了，將顧篍咬剩下的糕點給吃進肚子里。

一桌子的美食，顧篍被她喂著吃了幾口，剩下的全部進了她的肚子里。

小美人魚癱在床上，圓圓的魚肚子暴露出來，笑得一臉幸福。

顧篍颳了刮她的瓊鼻，問：「開心嗎？」

「開心！」

顧篍將那盒子珍珠拿過來，取出一顆圓滑飽滿的珍珠，用刻刀在上面劃了一張笑臉，然後將這個刻了笑臉的珍珠放到了另外一隻非常漂亮的水晶瓶里。

「姐姐，你這是做什麼？」

小美人魚將水晶瓶里的珍珠倒了出來，看著上面的笑臉，純潔的小臉上是滿滿的疑惑。

「一共是七百五十六顆眼淚，我要讓你的眼淚全部變成笑臉。」

「姐姐……」

小美人魚的眼眶又紅了，姐姐對他真好，都不知道怎麼報答姐姐。

「不……我要你每天，時時刻刻，開心快樂，幸福無憂。」

「姐姐……」她突然撲進了顧篍的懷裡，聲音染著哭腔，卻沒有掉眼淚：「姐姐，我好喜歡你，好喜歡你，好喜歡你……」

顧篍嗯了一聲，卻沒有說話。

「三個月後，我們結成伴侶，好不好？」

小美人魚瞥了容傾一眼，聲音小小的，耳朵卻紅透了。

作為全海底最美麗的小人魚，小美人魚自然是追求者眾多，剛過十四歲，便有很多想跟她結侶的人魚，不過全部被她拒絕了。

在她十五歲那年，海底里所有的人魚都被捉走了。

三年過去，全世界就只剩下她這麼一條人魚了。

她想跟姐姐結成伴侶，一輩子不分開。

她現在的壽命只有幾十年，而人類的壽命也只有區區幾十載，她可以陪著姐姐一起生，一起死。

顧篍欣賞著小美人魚羞窘的模樣，問：「結成伴侶，你……你確定？」

「當……當然確定！」她揚起下巴，有些不高興的說道：「難道姐姐不願意嗎？」

顧篍還沒有回答，她便兇巴巴的喊著：「你摸了我的魚尾巴，還看了我的身子，甚至還親了我，你……你必須要負責！」

澄澈的冰藍色眼眸里染著怒火，齜牙咧嘴的，只要容傾一個不願意，便張口咬死她。

人魚的牙齒特別鋒利，咬死一個人不成問題。

澄澈的冰藍色眼眸里染著怒火，齜牙咧嘴的，只要顧篍一個不願意，便張口咬死她。

人魚的牙齒特別鋒利，咬死一個人不成問題。

顧篍看著他張牙舞爪的小模樣，心都快柔化了，不過還是故意逗她：「我要是不負責呢？」

「你……你這樣的，是會被所有人魚唾棄的。」

人魚是純潔而又美好的，對於感情，十分忠貞。

一旦結成伴侶，沒有解除伴侶關係或者是重新結侶一說，只有殉情。

只要一方死亡，另外一方便會隨之而去。

但是凡事都有萬一，好竹也會出歹筍，自然也會有那些個例外的。

在很久以前，倒是有一些人魚勾三搭四，害了不少的人魚，所以便受到了所有人的唾棄，甚至是被族長給趕出了人魚族，淪為了大型魚類的食物。

「我又不是人魚，我怕什麼？」

小美人魚聞言，突然想起電視上就是一個男人跟好幾個女人在一起。

她狠狠地瞪著容傾，學著電視上的大老婆，兇巴巴的吼：「你……你這個渣……渣女！」

電視上的大老婆就是罵男人渣男，還是用指甲把男人的臉給抓花了。

小美人魚看著顧篍那張好看的臉，卻怎麼都下不去手，只是一個勁的說她渣女。

顧篍：「……」我算是逃不開這個渣女頭銜了。

「不負責任的渣女！」

說著說著，她的眼眶又紅了。

顧篍連忙用唇抵住她的雙眸，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低聲誘哄：「寶寶，我逗你的，我怎麼可能是不負責任的渣女，寶寶這麼可愛，我喜歡的緊呢！」

一聽說顧篍也喜歡自己，小美人魚又喜又羞。

不過，她依舊有些耿耿於懷：「姐姐是不是嫌棄我是怪物，我現在沒有人類的雙腿，只有魚尾巴，只能在水裡生活著……」

說著說著，她的眼眶又紅了。

人魚向來擁有美麗的容貌，還有動聽的歌喉。

她記得，那些無恥卑鄙的人類狠狠地羞辱她的族人，說她們是怪物，只配做個解決需求的工具，還說了很多她聽不懂的話。

但是她聽到了族人的慘叫聲，她想救她們，卻怎麼都救不了。

只能看著她的族人在她眼前慘死。

甚至連個全屍都沒能留下。

因為她沒有成年，所以那些人類並沒有對她做那種事，只是在她身上做實驗。

除了疼，還是疼……

「不是，你不是怪物。」顧篍連忙哄她：「寶寶可是最可愛最美麗的小美人魚，人類可沒有你這麼好看，我只喜歡你。」

小美人魚聽了這句話，繼續質問：「所以……你是因為我好看，才喜歡我的？」

在萌寶的瘋狂叫囂下，顧篍將到嘴邊的那個「是」給咽下去，照著台詞繼續往下念：「我才不（就）是那麼膚淺的人，我怎麼可能只喜歡你的外表？」

「我喜歡你的性格。」鬼知道你是什麼性格，白切黑嗎？

「我喜歡你的聲音。」聲音確實是好聽的，當個催眠曲還不賴。

「我喜歡你的眼睛。」澄澈無瑕，一看就沒什麼心機，特別好騙。

「我還喜歡你整個人……哦，不！」容傾繼續念台詞：「我不喜歡人類，只喜歡一條叫『衛景』的美人魚，我只喜歡你一條魚，只養你這一條魚，只寵你這一條魚，只給你這一條魚做好吃的……只跟你這一條魚做伴侶。」

小美人又羞又喜，忍不住露出純潔無瑕的笑容，剛笑到一半，他便快速收斂起來，故作冷漠的小模樣更可愛了，半信半疑的問：「你……你真的這麼喜歡我？」

「那是自然。」顧篍摟著她的小腰，輕觸她的鱗片，聲音柔和：「不喜歡你，怎麼會把你撿回家，怎麼會嬌寵著一條不能吃的寵物魚？」

「你……你還想吃我？」

小美人魚瞪大了一雙冰藍色的眼眸，裡面是滿滿的不可置信。

「嗯……不是下鍋的那種吃。」

顧篍的聲音突然變低，跟他咬著耳朵說悄悄話。

雖然聲音微乎其微，但是小美人魚還是聽懂了。

她紅著小臉，聲音有些彆扭：「現……現在不行，我……我還沒有成

年呢！」

說著，又躲進了顧篍的懷裡。

顧篍揉了揉他柔軟的髮絲，眼神染著幾分縱容與寵溺：「我等你。」

良久。

她悶聲悶氣的聲音傳了過來：「如果你是人魚就好了！」

如果姐姐也不是人魚，就不必忌諱這些了。

沒有成年，也是可以的。

顧篍：「……」這麼明顯的暗示，我是裝作不懂，還是裝作不懂，還是裝作不懂呢。

但是，她是有自己底線的。

她從不碰未成年呢。

她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說道：「不行，你不能是人魚，那些人太壞了，你會受欺負的。」

小美人魚下意識的不想讓顧篍承受她承受的那些痛苦。

顧篍聞言，眼底染著凶光，聲音卻異常柔和：「從今以後，我保護你！」

「嗯嗯。」

小美人魚笑得一臉幸福，乖巧的點著小腦袋。

「想看電視嗎？」

「……想。」

被抓走的那些年，小美人魚都是通過電視來了解這個世界。

每天最開心的時候，就是電視機打開的時候。

剛開始，她並不懂。

久而久之，她磕磕絆絆的學著，總算是有些一知半解。

顧篍將她抱進了客廳的沙發上。

沙發也是裝了海水的，可以隨意躺著。

顧篍打開了一部動畫片，讓他看著。

因為晚上又吃了個肚圓，而她又懶得去游泳池遊動，便仰著魚肚子癱在床上，等它自動消化。

小美人魚盯著電視屏幕，笑著開懷。

顧篍則是坐在一旁，幫她按著魚肚子。

剛開始……她並不願意。

怎麼能摸她的魚肚子呢？

但是顧篍給她按了兩下，她覺得舒服極了，通體舒暢，便任由顧篍給她按著。

被按舒服了，她的魚尾巴還會動兩下。

小美人魚身上的魚鱗太多，穴位並不好摸。

而她也不讓一直摸，說是不能占她的便宜，她還沒成年呢！

等成年了才能隨便摸。

不讓一直摸，顧篍只能憑著感覺去找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