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4章 自我了斷
「誰帶來的信?」蕭滿臉色沉了下來,一看就知道,阿若安這是被威脅了。
「蕭首席聽了,便知道了。」
阿若安將木盒放在了矮桌上,席上這麼多人,都安靜了下來,看向了阿若安,一個個屏氣凝神,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信。
阿若安的手指搭在木盒上,啪嗒一聲,木盒子就打開了,翻開來。
原來還無所謂的阿若安,倏然瞪大了眼睛。
放在木盒裡的那張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自動、迅速地折成了一個小紙鶴,那紙鶴,迅速展翅飛了起來。
阿若安瞪大了眼眸,眼底盛滿了驚恐,發出了一道巨大的尖叫聲:「啊——」
只見那紙鶴如同鋒利的匕首一般,切斷了他的喉嚨。
血液噴洒了出來,阿若安的頭顱就從他的脖頸上滾落,咕嚕咕嚕滾到了中央。
那張臉上是扭曲猙獰的神色,眼睛都瞪得險些掉出來,他人還坐在位子上,脖頸上的切口十分平整,傷口處咕咕的冒著血泡。
在紙鶴飛起來的那一瞬間,蕭滿臉色驟變,拔劍了沖了過來,但,還是晚了。
他站在阿若安三米之外的距離,就眼睜睜地看著紙鶴,將阿若安的頭顱割了下來,他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森恐怖。
「是紙偶術!」蕭滿驚懼地開口。
聽說苦疆有種可怕的秘術,便是這紙偶術,是施咒之人以靈力催動,紙偶如靈,可穿人骨肉,斬人頭顱。
苦疆就在西晉邊境,蕭滿自然也聽說過這種術法,但是,苦疆難入,他從未親眼見過紙偶術的威力。
而天下間懂得此術的人,也是寥寥無幾。
「來人,即刻封鎖總督府,刺客定然還在府中!」蕭滿當機立斷下了命令,將總督府的兵力,都調動了。
然後,他就臉色鐵青的,用劍尖挑開了那紙鶴。
當蕭滿看清紙張上的一行黑字后,就如同被什麼刺了一下,身體迅速彈跳開來,驚駭地喊出聲來:「雲離!」
眾人皆被這個名字震懾到了,尤其是長城軍的幾個將領,更是震驚詫異,紛紛圍過來看向紙張上的字。
他們在看到落款時,臉色頓時就變了,一個個面如土色。
有人呢喃出聲:「少主……是少主,是她回來複仇了!」
此人是阿若安的心腹,自然是知道不少事情,所以,在急劇驚恐之下,才會下意識地呢喃出這句話來。
「潘石,你這話什麼意思?」其他幾位將領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他們也和天下人一樣,對當年之事一無所知。
都認為雲離,成了那貪戀皇權富貴的無情之人,所以,眾人聽了潘石這話,便覺得事情有所蹊蹺了。
利劍忽然翻滾而來,潘石躲閃不及,就被利劍抹了脖子。
蕭滿一劍殺死了潘石,陰狠地咬牙怒吼:「雲離是死有餘辜,有何臉面回來報仇?」
他不過是想殺人滅口,當年真相,絕不能讓長城軍的人知道。
長城軍是忠心於阿若泰和雲離的,當年若不是他們都死了,這固守寒境的萬里長城軍,是絕不會落到阿若安手中的。
如今雲離已經回來了,但是這真相,還得死死瞞住了,否則,長城軍定然是要奮力反抗了。
「請大闕使臣和長城軍諸位將領,先在此地等候著,本首席定然會將裝神弄鬼之人,千刀萬剮!」蕭滿看了眾人一眼,便帶著人開始搜查總督府了。
書房。
雲離直接伸手撥弄著燈芯,她的面容在燈火之中,晦暗不明,話語冷血:「是你自我了斷,還是要我親自動手?」
溫氏頓時面如土色,跌倒在地上,無比驚恐地看著雲離:「你……你想要我死?」
「不然呢?」
雲離好笑地看向她:「你以為,我能留下你?」
「難不成你覺得,你所做之事,還能容許你活在這世上嗎?你在這世上多活一天,都是一種恥辱。」雲離搖頭悲憫地笑了笑。
七年了,竟然還不知道自己是死有餘辜,真是夠不要臉的!
溫氏縮著身子肩膀抖了一下,雲離要她死,她自然不敢反抗,只是她哀聲問道:「你是不是……也將文兒殺了?」
「像你們說的,他好歹我的表弟,我不會要他死,所以,你們替他死吧。」雲離良善地笑了笑,總算是有一點善意的。
聽了這話,溫氏忽然就明白了什麼,嚎啕大哭,沖著雲離心如死灰地喊道:「你竟然害死了安哥……」
已經明白,阿若安這一去,是回不來的。
「總算是還有點小聰明。」
雲離冷漠地轉過身去。
溫氏頓時心如刀割,對雲離雖然有些怨恨,但她更明白,她的怨恨,來得太過於無力了。
當初,她和阿若安對阿若泰做什麼,她心裡清清白白,手段殘忍,所以,如今雲離回來複仇,她自當以死謝罪。
「希望你能守信,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溫氏忽然硬聲說了一句,然後拿起了桌子上的匕首。
刺入了心裡,滿眼都是不甘和怨恨!
「不會放過我?憑你也配?」雲離居高臨下地睨了她一眼,以面紗覆蓋了臉,然後推開窗戶掠入了夜色里。
她剛離開,蕭滿就沖了進來,看到溫氏屍體的時候,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鐵青可怕。
整個人都不好了。
雲離在屋頂上快速掠著,那道黑色身影,幾乎要和濃夜融為一體。
而底下,就是在搜查總督府的士兵。
雲離對總督府了如指掌,從這裡逃出去,簡直是易如反掌。
忽然聽到風中撕開一道聲音,雲離倉惶地轉過身去,往後躲閃,劍氣從她身邊掠過,險些割破她臉上的面紗。
只見墨黑蒼穹之下,一身玄衣的晉臨持劍追趕而來,距離雲離只有幾步之遙,翻滾出來的劍氣,差點將雲離逼落屋檐。
風聲將他那嗜血陰冷的聲音帶來:「雲離,朕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
晉臨身姿挺拔地站在那裡,衣擺被風吹得獵獵作響,他正高貴地睥睨著雲離,眼底,都是道不盡的瘋狂。
冰冷的血液在體內沸騰,幾乎要把他燒成灰燼了,眼眸灼灼地盯著雲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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