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出來獻醜
燕氏乃京城四大家族之一，綿延數百年，權傾朝野，分支遍布大昭各地，燕明陌口中的晉城燕氏，乃燕氏分支之中地位偏低的一支。
等眾人到晉城的時候，已經是子夜了，燕明陌早已經通知了晉城燕家，晉城燕家家主親自出來迎接，眾人住入了早已準備好的客房。
等第二日燕家女眷起身洗漱后，燕家主便領了家中的公子姑娘前來拜見。
支系的姑娘們大都許了人家，只待及笄后便可擬定婚期出閣，唯獨小女兒燕思待字閨中。
燕思長得嬌俏動人，少女膚色白得發光，臉上的嬰兒肥還未褪去，瞧著可愛極了，她最後來到跟前乖巧地給眾人行禮：「見過老祖宗、大夫人……」
「真是個水靈的姑娘！」燕明儀嬌笑著贊了一聲。
燕思嬌羞地笑了：「謝謝郡主。」
隨後，燕家主便讓燕思拜見永嘉長公主和謝君樓兄妹。
燕思一一拜過，目光落在謝君樓臉上的時候，原本便緋紅的臉頰更紅了，那少女含羞的模樣，惹得謝瑤華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她知道她家阿哥生得好看，便是放在長安城裡，都鮮少有公子哥與之相提並論，可一個旁支的小姐羞個什麼勁兒？
燕思恨不得將眼珠子粘在謝君樓身上，她嫣然淺笑：「我雖然在晉城，可卻聽說過謝小侯爺風姿迢迢，少年將軍英姿颯爽，今日見著真人了，跟傳說中簡直一模一樣。」
在座的都不是傻子，一下子看出燕思的心思了，這明擺著，是瞧上謝君樓了唄！
可惜人家謝君樓根本就不看她，少年走到正在吃糕點的燕明殊面前，瞧著她邪邪地笑：「七七，我們出去玩吧。」
「唔，好……」
燕明殊連忙往嘴巴里塞了好幾顆糖果，腮幫子都被塞得鼓鼓的，像只狡黠的小倉鼠，惹得謝君樓哭笑不得，抬手便去揉著她的頭髮。
謝瑤華一點也不想跟這些嘰嘰喳喳的姑娘待在一起，提著裙擺連忙跟了過去：「我也去，我也去，你們等我一下。」
眾人先後離席。
燕思見謝君樓不搭理她，有些難過地低下了頭，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她嚇了一跳，連忙回過頭去，便看見燕明殊淺笑盈盈地站在她身後。
她愣了一下問：「郡主，您不走嗎？」
燕明儀眯著眼睛溫柔淺笑，徐徐道：「謝家小侯爺的確是少年驕子，早些年聲名遠揚，風骨如鐵，假以時日必定是金戈鐵馬，功成名就。」
「這樣的天之驕子，配得上你！」她看著燕思意味不明地笑，只是那笑容良善雅緻，讓人瞧不出其中的深意。
燕思掩蓋住眼底的失落，笑得純良：「郡主真是愛開玩笑，我不過是一介民女，這樣的絕世少年郎，唯有郡主這樣的名門貴女才可與之相襯。」
燕明儀淡然地道：「是啊，謝小侯爺是長安諸多貴公子中的佼佼者，意氣風流，我家七妹倒是和她青梅竹馬，我想，若是沒有意外，兩個人大抵是要成婚的。」
「若是有意外呢？」燕思下意識地問道，話一出口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自責地低下頭去，像犯了錯的孩子。
燕明儀淺淺地笑出了聲，也沒有怪罪燕思，只是意味深長地說：「你說的對，他們這一生還長著呢，有道是天意難測，這話並非是說說的。」
從燕思身邊走過時，燕明儀臉上柔軟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她得意地揚了揚眼角，唇邊再度勾勒出一抹妖嬈的弧度。
女人的嫉妒心，一向都是對付敵人最有用的一把利器。
等中午謝君樓幾人回來的時候，等在那裡好久的燕思，朝著謝君樓殷勤地遞上一碗綠豆湯：「小侯爺出去一趟一定熱了吧，這是綠豆羹，清熱解暑是最好不過了。」
燕明殊：「……」
謝瑤華：「……」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有些無語地搖了搖頭。
謝君樓臉上的情緒很淡，但微眯著的眼底有一絲不耐煩，少年懶懶地說：「不好意思，本世子最不喜歡的，就是綠豆了。」
說罷，看都沒看燕思和那碗綠豆羹一眼，便邁開步伐走了。
謝君樓走出去幾步，見燕明殊沒有跟上來，又折返回來，一把拉住了燕明殊的胳膊：「還傻站著幹什麼呀，再不走就沒飯吃了。」
看到謝君樓眼裡只要燕明殊，燕思臉上端起的溫柔笑意，一下子就碎成了千萬片，連心肝兒都險些碎成渣了。
謝瑤華抱著手臂好整以暇地瞧著燕思，姑娘身體微微往前傾了些，這般看著燕思的時候，充滿了居高臨下之意。
她揚起紅唇，笑得惡毒又諷刺：「我阿哥是最不喜歡任何同綠色沾上關係的東西，還是不要出來獻醜了！」
容顏張揚英氣的少女兒笑得得瑟急了，氣得燕思在原地直跺腳，一張臉是白了又白，比調色盤都要好看呢。
就連燕明殊都不得不感慨，這燕思真是個鍥而不捨的主兒。
這不，用午膳的時候，燕思優雅地站起身來，看著老祖宗面前那道蝦仁，甜甜地道：「老祖宗，這道夜合蝦仁，是我親自下廚的，您看可還合您的口味？」
「你這丫頭真是有心了，味道都不輸宮裡的御廚呢。」老祖宗對這道菜讚不絕口，她這話倒不是奉承，便是燕明殊也不可否認，這道夜合蝦仁的確是很出色。
每一房夫人面前都擺了這道菜，從筷子夾過去的次數看，便知道這道菜味道極佳，就連素日里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三夫人，也都往碗里夾了好幾筷子。
得到誇獎的燕思笑得更甜了，那眼裡的愛慕之意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她嫣然淺笑：「小侯爺，您覺得好嗎？」
眾人瞭然，看來問老祖宗只是個托，他謝君樓滿不滿意才是重點。
謝君樓原本要去夾那道蝦仁的手，慢騰騰地收了回來，笑起來的時候笑意不達眼底，淡漠地點頭：「勉強能入口。」
隨後，少年看向燕明殊，眼眸柔柔軟軟的，語調拖長了來：「本世子最喜歡的，還是七七做的炒梅花北鹿絲。」
這話如同利刃一般，扎紮實實地在燕思心中插了一刀，姑娘臉色頓時白了起來，臉上的笑意怎麼樣都綳不住了。
看著謝君樓的眼神，是又愛又恨的。
燕思尷尬地坐了下來，抬起頭來，飛快地往燕明殊身上看了一眼，眼底一抹嫉妒悄然無息地瀰漫開，藏在袖子里的手握緊了來。
燕明儀不動聲色地將燕思的反應收入眼底，無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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