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找人幫我處理傷口,立刻馬上!
「呵!」梁姣絮冷笑一聲,「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你對我的成見比你兒子的命還重要嗎?不管你信不信,錯過了治療時間,嘉哥兒在黃泉之下,也不會原諒你。」
兩人視線相對,許奶娘被她發紅的眼睛嚇得後退了好幾步,看樣子梁姣絮似乎真的和往常不同了,渾身散發著的鎮定和冷漠的氣質。如今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許奶娘色厲內茬的威脅著:「你若是治不好嘉哥兒,我便與你同歸於盡。」
「一定能治好!」梁姣絮一個踉蹌差點倒地,許奶娘上前攙扶著她。摸著她一攤血跡的後背,她心底還是極其厭惡這個女人的,可萬一她說的是真的呢?。
梁姣絮痛的兩股顫顫,耳鳴之下,竟然聽見了許奶娘內心的質疑,她搖了搖頭。
不僅如此,守在門口的侍女明明沒有說話,可梁姣絮卻聽到他們抱怨的聲音。
卧槽!難道她穿越以後的金手指是讀心術?
一路走來,梁姣絮耳朵亂糟糟的,根本無法思考,許奶娘見狀反問:「用不用我進去幫襯一下?」
梁姣絮陰著臉:「不必,把門關上出去吧。」
許奶娘料想她也耍不出什麼花招,便道:「那我等在外面守著,梁小娘要是有事儘管吩咐。」
心裡卻想著,嘉哥兒要是治不好,她就是下地獄也會拉著梁氏。
梁姣絮感受到那股怨恨,攥了攥拳挪了過去。
果然如自己所料,上次幫嘉哥兒處理完棗核后,還沒來得及處理傷口現在已經惡化了!
梁姣絮給嘉哥兒注射了麻藥,進行了清創,用無菌敷料止血,最後給他喂服了抗生素。
做完這些她累的半死,守在嘉哥兒身邊監測他的生命體征。
很快門口就傳來許奶娘的聲音:「到底如何?」
一旁的笙兒咒罵道:「您怎能這般糊塗!嘉哥兒交給她不是死路一條嗎?」
梁姣絮對於這惡意的猜疑已經司空見慣,撐著身子坐了起來:「進來吧。」
門很快就打開,許奶娘和笙兒朝嘉哥兒奔去,看見地上狼藉的注射器和殘留的麻藥。
笙兒更是抬手去探嘉哥兒的呼吸:「嘉哥兒已經…」她始終不好說那個字。
「不必擔心。」梁姣絮打斷她!
她給嘉哥兒打了麻藥,現在昏睡很正常。
許奶娘手指捏的吱吱作響,每一分鐘都無比煎熬,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嘉哥兒緩緩地睜開眼睛:「母親,水!我要喝水。」
許奶娘和笙兒都不免覺得有點意外。
「用棉棒沾點水給嘉哥兒潤潤唇。」梁姣絮說完,這才離開。
外面下起了大雨,冷風這麼一吹,梁姣絮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被捏碎了一樣,這具身體實在是飽經折磨,就算是有絞絲鐲護體也扛不住啊!
緊箍的絞痛讓她眼前一抹黑,直接暈過去。
「梁小娘…醒醒啊。」
「扶她到榻上去…」
「快去端盆熱水過來。」
許奶娘一接觸梁姣絮的傷勢只覺得無比駭人,衣裳已經和血肉長在了一起,生拉硬拽是不可能了,她找來剪子,可是處理起來還是讓她不免咋舌。
怎會打的這般厲害!簡直超出了許奶娘的認知。
很快許奶娘就已經汗流浹背,差點背過去。
梁姣絮是疼醒的。
看著陌生的環境,她抬手摸了摸自己後背的傷口,顯然是有人幫她處理過了,已經乾爽不少。
笙兒過來給她送飯:「醒了?吃點東西吧。」
語氣還是那股火.藥味…
「嘉哥兒怎麼樣了?」梁姣絮虛弱的問。
「這就不用你費心了,梁小娘把嘉哥兒救了回來,我又救了昏倒的你,現在我們兩清,喝過粥飯你就走吧。」趕過來的許奶娘下了逐客令。
「我救人也不過是圖個安心罷了,如果不是看這孩子,是因為我的緣故才受傷,我壓根不會多管閑事。」梁姣絮邁著步子往外走去,雨勢還是那麼大。
她嚇得嘉哥兒差點喪命,冒死救他,也算是兩清,從此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欠。
早晚都是要離開這裡的人,何必與不相干的人多費口舌。
笙兒扔給她一把傘:「別浪費了許奶娘給你上的葯。」
「謝了。」梁姣絮猶豫片刻,還是選擇撐傘離去。
許奶娘咋舌!
謝了?梁小娘什麼時候這麼有禮貌了?
回到陰暗的房間,梁姣絮感覺到身體的發熱,抬手摸了摸額頭,原來是淋雨過後她高燒起來。
她吞了一片退熱葯,被葯灼的有點虛脫,整個人昏沉沉的,連睜開眼睛都費勁。
身上好痛!
很快乾爽的傷口上又滲透出來液體,梁姣絮真是生不如死,按理說西藥來的快,但耐不住她傷的太重。
許久,她又終於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黑暗的房間里忽然有陽光攝入,笙兒輕輕推門進來:「梁小娘,快起來。」
梁姣絮沒動。
笙兒緊張地看了眼身後的沈微生,他眼底帶著深不可測的冷意,這才道:「家主,梁小娘這次確實是…」
沈微生不喜歡近身梁姣絮,這才在外面等候,沒想到梁氏又裝模作樣,邁著步子走了進去。
屋中滿地的針筒和殘餘的藥液,沈微生走進來製造了不少聲音。
噼里啪啦——
「梁姣絮你今天就是死了也給死在北信侯府,你哥哥梁諶安那裡去!」
「要麼,就跟著我在梁諶安面前做場戲,這是你的強項,不用我給你多解釋了吧?」
梁姣絮覺得耳朵鬧嗡嗡的,還沒抬起頭,就感覺到冰窖般的寒意,沈微生拽著她的手腕將她拖下地。
凌亂之下,梁姣絮整個身體扎在了一排注射器的廢針上,痛的她倒吸一口涼氣,但也讓她的思維更清晰了些。
「別碰我,你要是覺得我礙眼,給我份和離書讓我走的逍遙自在,何必用這些手段折磨我。」
梁姣絮模糊的視野中晃動著沈微生飄飛起來的衣袂,他居高臨下對著她的胳膊就是一攆:「投懷送抱不得逞給我玩起欲擒故縱的把戲?我警告你,在梁諶安面前裝的像點,不然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梁姣絮不免冷笑起來,這都是什麼狗屁規矩,她就沒見過這般禽獸的男人,她憑什麼要忍受沈微生的家暴?
絞盡所有的力氣,梁姣絮圈住沈微生的一條腿,怨恨的咬了下去,直到透過衣衫傳來一陣濃郁的血腥氣息,她還是不肯鬆口。
沈微生卻一動不動,蹙眉看她,冷冷地丟給她一句話:「咬夠了嗎?趕緊給我滾出來!」
一腳把梁姣絮踹開,沈微生邁步而去。
「站住!」梁姣絮喊住沈微生,牙齒上盡數血液,猙獰可怖:「沈微生,做戲也要全套吧?萬一我哥哥派人在你身邊安插眼線了呢?」
「那你想怎麼樣?」沈微生氣極反問。
「找人幫我處理傷口,立刻馬上!」梁姣絮要活下來,沈微生到底有多厭棄原主,要他這般虐待自己,等到時機成熟,第一個廢了沈微生。
沈微生看了一眼門口的笙兒,微微頷首:「按照她說的做,盡量別露出什麼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