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她手裡的東西?是麻藥?!
很快,梁姣絮耳中傳來了沈微生埋伏在北信侯府外的暗衛的聲音。
原來是在等沈微生的信號。
沈微生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所以包圍了北信侯府,但這一切,梁諶安還不知曉。
而沈微生也大有和北信侯府幹一場的準備,而這一切都被忽然冒出來的刺客傷人給終結。
梁姣絮從原主的記憶里得知,沈微生最重情義,是個禮尚往來的人,所以他現在也許會因為跟了自己多年的侍衛,猶豫一下。
但如果沈微生反過味來,這必定是一場廝殺。
而想要施救,梁姣絮帶來的那些現代醫療用品如果出現在大眾視野中,一定會被當成暗殺工具。
到時候梁姣絮也跟著遭殃。
為今之計,只能換一個封閉的屋子裡,這不光是為了梁姣絮自己的安危,對於受傷的侍衛來說,更是如此。
梁姣絮想著這些的時候,手上還不忘忙活,把拖出來的腸管用乾淨的無菌敷料包裹,怕腸管因為震蕩而脫落,用彎盤罩住。
沈微生看著一地的鮮紅紗布,還有及其駭人的且有點發黑的腸管,頭上更是青筋爆起:「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娶了一個神醫?」
「沈微生,你給我說話放尊重點。」梁諶安頗有一種跟他對著乾的模樣。
梁姣絮看著侍衛的傷口,不禁一怔。
若是因為機械性損傷后的腸管脫出,只要妥善處理脫出來的腸管內容物,進行清創,縫合還納就是。
可是梁姣絮處理起來,才發現刺客用了毒,那就不能這麼簡單了,需要開膛破肚。
梁姣絮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這才對梁諶安道:」找四個人把傷者抬進房間。」
梁諶安立馬吩咐人去。
沈微生這麼一聽,直接沖了上來,拽著梁姣絮的衣領,一張怒氣升騰的臉上帶著憤恨:「這就是你說的治療?為什麼他一點好轉都沒有?」
梁姣絮被沈微生七葷八素的力氣整的頭暈目眩,說:「刺客的刀上有毒,通過血液蔓延了,需要開膛破肚。」
梁姣絮知道,若這裡不是北信侯府,沈微生都能直接弄死自己。
但梁姣絮也被逼的沒辦法了,只能硬著頭皮掙脫了他,眼底帶著醫者的平靜。
「救還是不救,你說的算。」梁姣絮說完,這才往屋裡去。
耳邊傳來的是沈微生內心的聲音,冰涼至極。
【梁姣絮你不是愛逞能嗎?你不是很喜歡信口雌黃嗎?好,那如果他死在你的手上,不光是你,整個北信侯府,都給我去陪葬。】
梁姣絮冷笑一聲,驗證了自己心裡的想法,更加知道這次她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救活這個侍衛。
她在沒有心思去窺探沈微生的內心,徑直走了進去。
可剛要把門關上,獨自治療的時候,沈微生的身子也擠了進來,並且一隻大手死死攥著了梁姣絮的脖子。
沈微生用腳把門踹上,手上的力道極重,梁姣絮對上他那雙涼薄的雙眸,只覺得震撼無比。
接著梁姣絮耳邊傳來沈微生別具一格的溫柔聲音:「用紗布嗎?我去拿吧。」
這話,對於外面的人來說,雲淡風輕,可能覺得沈微生在努力的配合自己。
可梁姣絮卻幾乎窒息而死,抬起手去掙脫,反而被沈微生甩到一邊。
沈微生看了一眼榻上的侍衛,甩了甩衣袖過去要拆掉梁姣絮包裹的敷料,因為他壓根不相信她。
絕不能如此!
梁姣絮頭磕在桌椅上,額頭上滲出血液,她艱難的爬了起來。
心裡思索著該怎麼辦?
雖然她是醫學生,不懂什麼防身之術,但猛烈的敲擊對方的翼點,就能使人暫時昏厥。
沈微生你就暫時暈過去吧!
梁姣絮握拳砸在沈微生的太陽穴上,兩人視線相交,沈微生卻還是野獸似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可很快他就感覺到酸軟無力,就像一隻受困的野狼一般,緩緩倒地。
梁姣絮不敢耽誤,邁開沈微生,用簪子劃破自己的傷口放血來取絞絲鐲里的醫療用品。
這次出現在床頭的是,局麻藥,止血鉗,紗條,針,線,吸引器,解毒劑。
梁姣絮在疼痛中挪到了侍衛身邊,用剪子祛除了他的所有衣物,消毒過後,夾閉腸管。用解毒劑沖洗毒物,最後用針線縫合。
許久過後,梁姣絮都不敢相信,她在這個條件匱乏的古代獨自一人完成了手術,挽救了人命。
給受傷的侍衛蓋上無菌治療巾,梁姣絮才注意到沈微生還未醒來。
實在是因為剛才太緊急了,梁姣絮根本來不及想襲擊翼點的後果。
可放在這個該死的男人身上,梁姣絮卻一點憐憫的心思都沒有。
梳理一下心情,梁姣絮獨自坐在榻邊閉目養神,希望能緩解體力。
半晌,沈微生只覺得頭疼欲裂,腦子昏昏沉沉的,他從地上爬了起來,不光看見榻上的侍衛不著寸縷,肚子上蜿蜒的縫線更心中騰然升起一絲怒火。
沈微生探了探侍衛的呼吸也發現消失了。
梁姣絮緩緩地睜開眼睛,感受著壓抑的氣氛,沉寂的房間里,竟沒有一點聲音。
沈微生卻像個餓狼一樣猛地撲在梁姣絮跟前,抓住她後腦勺的頭髮,逼著梁姣絮看著他:「把我打暈,就是為了脫了男人的衣物嗎?看你如此意猶未盡的表情,定是做了什麼齷齪事,我都要吐了。」
梁姣絮被他欺負習慣了,在疼也能忍住,她揚起頭:「沈微生,做人起碼要有個度,你就是個會打.女人的禽獸。」
「所以呢?對付你這種女人,我除了動手,真不知道要憐惜什麼!」
「呵。」梁姣絮救侍衛的時候剩下了一點麻.葯,當時她就想到沈微生一定會在此對自己動手,所以毫不猶豫的從絞絲鐲里多拿一盒。
「聽說顧鸞凝之前是要嫁給匈奴人來換取和平,但她卻說自己並非完璧之身,與你相愛,這才逃過一劫。」
「我在想如果顧鸞凝說了慌,或者是你們根本沒在一起,那樣算不算是欺君之罪。」
「如果是這樣,沈微生你覺得自己到底有幾條命呢。」
沈微生根本毫不在乎,虎口捏著梁姣絮的下巴,幾乎要碾成渣,痛的梁姣絮眼底都冒著血絲。
「你想死嗎?」沈微生反問。
梁姣絮努力笑了笑,繼續威脅他:「或許,你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命,可顧鸞凝的命可就說不好了,她會死的很慘。」
梁姣絮放聲大笑,疼痛反而讓她更加清醒,她像一個幽靈一樣,死死地盯著沈微生。
她要反抗,高高的舉起手中的麻藥,不管沈微生到底聽不聽:「你現在最好放手,不然這葯散發出來,可是會死人的。」
他的手,慢慢地鬆開,但是眼底的憤怒更盛,轉頭看著侍衛,這才問:「他為什麼沒有呼吸。」
梁姣絮整個人有一種劫后重生的感覺,一陣陣頭暈傳來,讓她聲音都有些顫抖:「因為麻藥勁還沒過。」
麻藥?沈微生鳳眸一眯,難道是梁姣絮手裡拿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