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喧鬧的夜晚
一串歡快的銀鈴般笑聲從河的上游傳來,河邊一位正在取水的女子,好奇的起身向上游望去。不一會兒,便看到一團枯枝,微微打著旋,順著河流而下。那竄歡快的笑聲是從枯枝里傳出。
女子眉頭微皺,似是不滿孩子父母的粗心,也或是不滿孩子父母的狠心,不管是什麼原因,孩子終歸是獨自出現在了河流上。
天,黑的陰沉,下著雨,卻不顯得冷。老六有些無聊的趴在窗戶上看著斜側的屋子,想著那裡一定又發生了讓人哭笑不得的趣事。
那裡是小師弟洛雲機的住處,小師弟是三年前被師娘從小竹峰抱回來的。那時候,小小的,軟軟的,熱乎乎的,就像個大白饅頭,見人就笑。讓人忍不住伸手捏幾下,再咬上一口。可是現在。。。。。
老六想到這忍不住打了個顫。深吸了口氣,緩緩的呼出。
「臭小子!!!!」還沒等老六心情平復下來,便聽到那屋子裡,傳來了師傅憤怒的吼聲。
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如果哪天沒聽到師傅的吼聲,那會讓大家都覺得不習慣。聽慣了師傅憤怒的吼聲,再聽到師傅對自己訓話時的語氣,師兄弟幾個倒是能以正常心態去面對,沒了以前的惶恐和自責,卻多了些許感動,總覺得師傅對自己好溫柔,好客氣。有的時候師兄弟幾個聚在一起,想到自己這種心態的變化,嘆了口氣,覺的自己變得有些不正常了。這都是小師弟的緣故!這是師兄弟幾個一致得出的答案。
「給我回來!」中氣十足,聲音中充滿了威嚴和憤怒。
「娘!」一聲奶聲奶氣的慘叫聲隨之呼出。
「是師娘!那是我娘。我都說過幾百次了。」這聲音像是黃鶯的鳴叫,清脆動聽,雖然說的是氣話,可讓人聽了只感覺心情舒暢和開懷。
「好了!每天都要鬧騰,快點上床睡覺!」溫柔的聲音傳出,這是師娘的聲音,師娘最是溫柔體貼了,師兄弟們最是敬仰和愛戴,每次被師傅責罰,師娘總會想辦法幫自己。而師傅也是最聽師娘的話,所以大夥有什麼事情都會和師娘說。這完全就像是一家子,有嚴父,有慈母,有淘氣的弟弟妹妹,還有可以信賴的兄長。
「呀!娘,小師弟掉下去了。」
「啊!小機,摔痛了沒!」
「都說了不要叫這個名字了。」這是小師弟洛雲機和師傅同時喊出的話。
「快點給師娘看看,有沒有摔到。」明顯師娘完全沒將兩人的抗議放在心上。每次師娘喊小師弟時,大夥的表情都很一致的痛苦。想笑,又怕師娘不高興,所以只能強自憋著。
「好了!好了!趕緊收拾收拾。臭小子,快點躺好,閉上眼睛。說了閉眼,還睜著!」師傅的大嗓門讓離的這麼遠的老六都覺得耳朵被震的發癢。伸出尾指,掏了掏,繼續聽著那屋裡的動靜。
「你這麼大聲,睡著了也給你吵醒了。」師娘提高了聲音指責道。
「不大聲!不大聲我怕他聽不到。」師傅不滿的回道。
然後就是一陣沉默,老六想著,也許小師弟鬧騰累了終於肯乖乖的睡覺!果然,不一會兒,師傅和師娘攙著小師妹走了出來。
「老六還沒休息?」師娘看到趴在窗戶上看向這邊的老六微笑著說道。
「睡不著就修鍊,看樣子你很閑嘛!」師傅此時想來應該是一肚子氣,正愁沒地方發泄,這不就見著現成的了,哪能放過!肯定不能放過!
『乒嚀乓啷』其他的屋子裡傳來了一陣聲響,然後便是萬籟俱寂,似乎這片世界中,只有老六和滿肚子怒火正瞪著他的師傅。
「我。。。。是。。關窗戶的,對!關窗戶。師傅、師娘、小師妹晚安。」老六眼睛快速的轉了兩下,立刻找到個理由,趕忙說道,然後『砰』的一聲將窗戶關了起來,只留下一肚子怒火正準備往外發泄的師傅。
「臭小子!一個個都不讓我省心。」
『砰』老六窗戶外的一盆花掉落在地上,不知道是老六關窗戶時碰的,還是被師傅的大嗓門震落的。總之,這聲響卻是很巧合的在師傅喊聲結束后響起,所以。。。。。。。
師兄弟們的修鍊都已經小有成就,所以隔的再遠,彼此在屋中床上的悶笑聲,如果不是有意隔絕的話,還是能聽的清晰。
「好了!趕緊回屋吧!靈兒也困了。」師娘的聲音適時的響起,解救了幾位師兄弟們。
「哼!」師傅很是不爽的甩著袖子,邁步回屋,師娘和小師妹跟在後面也進了屋子。
這便是,從小師弟到來后,每天睡前的日常,即使有不一樣的地方,差別也不大,都是讓人感到溫馨的事情,眾師兄弟們都是這麼認為的,當然!除了師傅。。。。。。。
有的時候,老六真的很想問問師傅到底是真的生氣,還是和他們一樣,認為每天的點滴日常很是溫馨。可是他不敢!有次慫恿著大師兄出頭,結果自己被以憨厚聞名的大師兄,整的不要不要的。也是從那次,老六對『老實人』這個詞有了新的認知。
時光如梭,歲月匆匆,數年眨眼已過。
清晨,推開窗戶,清風拂面,昨夜的細雨,不僅潤濕了地面,也浸濕了晨風,風中帶著青草和泥土的清香,深深的吸了口清新的空氣。
「早。」
「二師兄早!」
「趕緊洗漱下,早飯已經做好了。」
「哎!馬上就來。」老六笑容滿面的拿上洗漱的器具,出了屋子。
「小師弟!大懶蟲!」黃鶯的啼叫也不過如此。眾師兄弟都滿臉笑容的看著眼前蹦蹦跳跳的小師妹。
「小師妹早啊!」眾人看著小師妹打著招呼道。
「師兄們早!」小師妹停下步子,對著眾位師兄笑的很開心。
「小師弟還在睡呢!」四師兄笑的很溫和,這是慫恿啊!只要是大竹峰的都知道,當然也包括大黃,大黃是條狗。小師妹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將小師弟從床上鬧醒,即使從未成功過!
不過正因為如此。小師妹將這件事當做了現階段奮鬥的目標。嗯嗯,已經奮鬥了兩年!眾人都樂呵呵的看著小師妹衝進小師弟的屋子,接著裡面便傳來了各種聲響。
「年輕真好!」大師兄看著小師弟的屋子,聽著裡面的動靜感嘆道。
其餘眾師弟們都有些怪異的看向他。
大師兄被眾人盯的有些不舒服,縮了縮脖子,趕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這麼大的動靜,小師弟還能睡著。」眾人瞭然,然後轉移了視線,大師兄暗暗鬆了口氣。
餐桌上,眾人沒有立即開吃,而是和往常一樣,等著小師弟委委屈屈的被怒氣沖沖的師傅提溜著過來。
果然,小師弟被師傅扔在了凳子上,還在揉著眼睛,他似乎已經很努力了,可是那雙大眼睛依舊不想睜開。
「吃飯!」師傅發話了,大家都開動起來。小師弟也一隻手揉著眼睛,一隻手拿起勺子,邊睡邊吃了起來。
要說,以田不易的性子,洛雲機早就該被扔出了大竹峰。
可是,一來,這位問題不斷的小弟子,是妻子蘇茹從小竹峰親自抱回來的,小竹峰的人都疼愛非常,閑時便會有小竹峰弟子三五成群的跑到大竹峰來看望洛雲機。雖然隨著時間流逝,洛雲機漸漸長大,小竹峰的弟子也不再那麼頻繁的往大竹峰跑了;
其二,妻子完全將洛雲機當做親兒子般疼著,畢竟是從那麼一丁點的小嬰兒,拉扯到這麼大。再說,這位小弟子的資質極佳,要是沒有這最後一個原因,即使再如何受寵,洛雲機都會被田不易給丟出大竹峰,或者直接讓他在大竹峰混吃等死,不聞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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