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 止了心疼
慕長歡強迫沈故淵做個選擇。
完全是小孩子無賴的打法,可她認準了,沈故淵只能應承。
「三日之後,我親自為天仁帝和慶嫊證婚。」
說完這話,慕長歡轉身離去,然而站在門口的慶嫊卻是紅了眼眶,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回來,而她回來竟然是要面對這樣的情況。
「哥,你要把我送給天仁帝?」
瞧著慶嫊的眼淚,沈故淵忽然覺得無力,也許他怎麼做都是錯的,在這個錯誤的漩渦之中,也許分離真的是一個好結果。
「如果我要你嫁給天仁帝,你願不願意?」
「不願意!」
沈故淵沉默了片刻,看著慶嫊在問一遍。
「為了我,願不願意?」
慶嫊咬著自己的下唇,她身子都在發抖,該怎麼對沈故淵說出不願意。
「哥,你別這樣,我會恨你的!」
沈故淵看著她轉過了半個身子,故意不想要看到慶嫊的眼淚。
「進來!」
兩人沒什麼話,慶嫊那個倔強的脾氣也就是沈故淵能夠管得住他,若是旁人,這個時候早就沒影了。
看著沈故淵進了書房,慶嫊心不甘情不願的也跟了進去。
進了門,沈故淵看著慶嫊頹然坐下,手指輕輕的砰在了杯子上,心緒難堪。
「公主如今有身孕,心思格外的敏感了許多,加之天仁帝的事情,讓她半點沒有安全感,她這般孩子氣,無非就是想要看看我的態度吧了。」
「為了一個態度,哥,你就要犧牲我的幸福么?」
沈故淵手指撫摸過正在雕刻的玩意兒,抬眼看向了慶嫊,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當初齊越王讓你和親,我不同意,你非要來,如今來了,又不肯和親?這是什麼道理?」
慶嫊不甘心。
「你是我哥,你為了討好那個女人,是要捨棄我了么?」
沈故淵頓時怒了,他一掌拍在了桌面上,緩了片刻,這才開口說道:「你可知道慶辰已經被殺,你若是不是我妹,你以為你只是和親就能保命么?」
慶嫊愣住了。
她倒是忘了,現在她是敵國的公主。
剛才,曹直言守在門口提醒自己回來同沈故淵告別,如果她不回來,她不聽到這話,會怨恨他們,可現在,她倒是明白,慕長歡殺了慶辰,但卻沒殺她,只是和親嫁給天仁帝,這算是在保她的命。
沈故淵推波助瀾,是因為他們都不能逆著洪流去走。
她若今日離開公主府,逃婚,等待她的將會是萬箭穿心。
曹直言和沈故淵對她都是好意,可如今自己的身份在這兒,齊越公主,若是和親她就是燕國皇后,沒人能殺她,若不和親,總會有人以她的身份說事兒,前面的戰事順利,她將會成為敗軍之女,留置無用,可殺。若是戰事不順,殺她祭旗……
慶嫊愣住了。
看著眼前的沈故淵,她想要伸手去撫摸慶嫊的頭髮,卻被她一下躲過去,看著他的眼神也沒有了之前的清澈溫柔。
「哥,我很懷念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日子。我會聽你的話,可只有這一次了。」
慶嫊說完這話就走。
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日子,小姑娘就只是小姑娘而已,她的世界里只有兩個人就夠了,可沈故淵怎麼夠呢?
來到這個燕國,還不是想要做出一番事業,可如今……
沈故淵攥著手上的牌子,還沒等他說什麼,門口進來一個純白的身影,她站在門口拎著食盒,瞧見沈故淵看過來的目光,溫柔的笑了笑。
「王爺,公主讓我給您送夜宵!」
看到了蘇夙,沈故淵合上了雙眼,她到底要試探到什麼時候。
可面對蘇夙,沈故淵又不能發火,他只好壓著自己渾身的暴虐接過了她手上的夜宵。
今夜,註定是不會有什麼安寧了。
慕長歡倒是看的很開,將蘇夙送過去,無非是因為她如今身子重,沈故淵雖說是住在了她的公主府,那也該伺候的要伺候好了,免得他說自己不夠賢惠。
如今自己將她妹妹送入宮中,為了博得他的歡喜,送個他喜歡的女人過去陪陪他,應該高興才是!
沈故淵哪裡會不知道慕長歡的心思,可她非要裝大度,那他就守著。
一晚上,看誰更難受。
「王爺,您怎麼了?這是心情不太好么?」
聽著身邊蘇夙的溫聲暖語,沈故淵忽然問了句。
「外間都在傳,本王是齊越皇子,若有一日我這個身份被坐實了,只怕會有性命之危,不管如何,這京都都將會成為我的牢籠,若我此刻給了你妾室的身份,倒是東窗事發,只怕你要丟了這條小命。」
沈故淵攥著她的手說道:「不若這般,你做了我的人,但我不給你名分,若有一日真的出事了,也不至於連累你!」
蘇夙聽了這話,再看沈故淵的動作,心下有些驚駭。
眉頭微微蹙緊,她確實想要做妾,可聽沈故淵這話說的,只要了她的身子卻不給她名分,這不是白玩兒了?
她清白之身,怎能如此?
這些日子,她在府上也是聽了不少關於沈故淵身世的傳說,如今他已經是被軟禁之人,若非是慕長歡非要讓她來送什麼夜宵,蘇夙是決計不肯來的。
如今前途未明,怎麼能輕易的下注?
原本,她跟著沈故淵仗著自己對他救命的恩情,日後在這公主府里,有個容身之所,早就聽說公主身子不好無法生育子嗣,她如今這身子確實不好,但若是拿到了解藥,便會很快恢復,細細調養,生個孩子倒也不難。
到時候公主雖然公主府的主母,但她確實攝政王府的主子。
到時候誰也不能越過了自己,她打得這個主意很好,可到了京都卻發現事情並非如此。
慕長歡已然有了身孕,而且沈故淵看顧如珠如寶。
即便如此,蘇夙還不打算放棄,只是一個而已,聽說慕長歡懷的艱難,能否生下是一會兒事,到時候,身子必然受損,如今天仁帝病重,她還要硬拖著身子管理朝政,女人有孕本就是一道鬼門關,他這樣強撐著,說不定就沒了。
便算是她還在,這身子必然受損,加上她要在前朝盡心,這沈故淵的後院自然也就有心無力,她這麼個病秧子也礙不著她的事兒,到時候,她只要生下一兒半女,在攝政王府的位置便穩固了。
可如今,沈故淵的身份成迷,如今又被慕長歡圈進。
聽他這話的意思,怕是難以翻身,這樣一個男人,還不想給自己名分,他若真的倒了,自己又該如何呢?
「王爺,我這身子太弱了!」
聽出她的不情願,沈故淵頓時便懂了,也知道慕長歡大晚上將蘇夙送到自己院子里的意思。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當初說是對他一片真心,如今瞧見他前途未卜,便要拿捏起了自己的身價,小心翼翼的試探。
沈故淵仿若沒有察覺,將她抱在了懷中,語氣曖昧的說道:「公主怕是厭倦了我,如今我們都在這公主府仰人鼻息,我連自己的親妹妹都護不住,怕是也護不住你,你還願意跟我么?」
蘇夙心驚,沈故淵不會今晚上就要了她吧?
這可是公主府,沈故淵跟她風流快活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慕長歡還能留下她的命么?
頓時眼中有些恐懼。
「王爺,我這身子,咳咳咳……」
說著便使勁兒咳嗽,彷彿要將她的肺咳出來,看她這般,沈故淵頓時也沒了心思,送開手說道:「公主讓你來就是讓你陪本王的,你既然身子不舒服,那就不該應下這個差事,浪費本王的興緻!」
蘇夙聽了,心中倒是有些歡喜。
沈故淵如今可真要倒了,以前從來不會在意自己這樣一個女人,可現在竟迫著自己想要弄那事兒,想必公主在這兒管的緊,要不,也不會如此了。
「王爺,看在往日的恩情上,求您將我送出京都吧,聽說南方氣候溫和適合養病,您給我個名分我就在南方養著了,日後也不回來,不敢跟公主爭寵的。」
名分?
沈故淵看著她那副模樣。
「你要什麼名分?若做我的妾室,東窗事發之時,便是天上地下也要抓回來充當官妓,你真要?」
蘇夙緩了一口氣。
「王爺既然為難,那不如賜我黃金傍身,我這身子不好……所需金銀許多,還望王爺成全!」
哈!
沈故淵大笑一聲,頓時對著外面喊了句。
「秋韞,送她出去。」
聽到沈故淵喊秋韞,頓時臉色一白,還好她會說話,這果然里裡外外都是公主府的人,若是自己剛才應下了,就聽傳聞中慕長歡的小心眼,此刻怕是要被分屍了。
「駙馬,這人送哪兒去?」
沈故淵看著蘇夙滿眼的惶恐,到底是搖搖頭,當初求著自己收留她做妾室,如今聽聞自己要倒台,便是巴不得的要錢離開,翻臉不認人的樣子,讓他好生挫敗。
不過到底是救了自己性命的女人,便是有些心機謀生,他也不會真的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