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賭局

第11章 賭局

「有點意思。」

彪形大漢突然扭動了一下脖頸,發出「咔擦」的響聲,然後湊近白伊若,惡狠狠地說:「感情你小子剛才是故弄玄虛啊,不要怪老子沒提醒你,給你個機會,現在認輸還來得及,你還有命消受那五百兩獎金。」

白伊若眨巴著以上大眼睛,仔細權衡利弊,一副很天真的樣子。

突然哈哈大笑:「錢,當然是越多越好啊!小爺我有沒有消受,似乎不又你說了算。看來,黔州沒有英雄了,一個個都是病貓,見到老虎只有告饒的份兒。你要是怕死,就跪在地上喊我兩聲小爺,雖然投降只是輸一半,小爺我有了六千兩銀子,也會大發慈悲饒你一命!」

「你……」

彪形大漢被氣得身子一晃,腳步動搖。

還沒過招,果然就輸了一半。

「黔州有沒有英雄,還輪不到你來評價!」

隨著一聲怒喝,從丈余高的二樓上跳下一個精壯的漢子,腿不打顫地落在擂台上!

朝台下拱手轉了一圈,到白伊若面前也沒有放下雙手:「黔靈派邵武領教霧隱門的絕技!」

白伊若一聽,突然一反常態,驚慌失措連連後退。

仔細一看那邵武,再抬頭看他跳下來的二樓,頓時明白了。

連連擺手道:「不算不算,你是角斗場的人,按原則是不能參加比賽的。」

台下頓時騷亂起來,倒不是因為白伊若說的「規矩」。

角斗場雖然是面向大眾公開比武的,但也不是說場子里的人就不能參加比賽,只要是英雄,都有用武之地。

關鍵是……

「黔靈派的人,怎麼成了角斗場的保鏢啊?」

「是啊!黔靈派可是名門正派,向來不屑和九龍幫為伍,今天難道為了那一萬兩,連氣節都折了……」

「人家那白衣少俠已經打了十五場,體力消耗甚大,這個邵武一場都沒有打過,突然就冒了出來,當然穩操勝券了!這不合規矩!」

「不合規矩?九龍幫什麼時候講過規矩啊?」

「不行不行!明擺著就是要讓我們輸錢的,角斗場這是在作弊,我們得去報官!」

「報官?說不定知縣老爺在角斗場里還有著乾股呢!否則這十多年來怎麼就任由九龍幫這般囂張?」

……

黔靈派的名號,應止白聽師父說過,在黔州乃至中原也算是叮噹作響的,連黔州知府也得給三分薄面。

沒想到這黔靈派竟然和九龍幫沆瀣一氣,甚至參與了角斗場作弊賭拳的非法勾當。

白伊若想必也知道黔靈派拜佛手的厲害,一聽邵武報出名號,差點就嚇得尿了褲子。

「你們作弊,我不玩了不玩了!」

邵武一看白伊若的樣子,頓時哈哈大笑:「哈哈,上萬兩的銀子?有了這五百兩的獎金,夠你一輩子吃香喝辣了!你敢不敢賭上這一局?」

應止白在台下默默的算了一筆賬,萬兩白銀,是不少,但是絕對不夠白伊若這樣手撒的人吃一輩子。

這小子和自己一樣,大手大腳慣了。

一個浪跡江湖卻敢把身上的錢財花得只剩下六文錢的人,他謀生的底氣一定無限大。

那邵武似乎有絕對把握三招之內放倒白伊若,竟然放下了狂話:「我現在和你玩的不是比武,而是一場賭局,你要你能接下我三招拜佛手不死,我就將獎金提高到一萬五千兩!」

豪氣橫溢,果然有一個武者的氣概!

不過也暴露了黔靈派和九龍幫的關係,似乎他邵武就是角斗場的大當家一般,居然擅自就提高了獎金。

雅間里的管家廖晟頓時慌了。

「老闆,這個邵武怎麼擅做主張了?」

龐喆禹微微擺手,問道:「獎池金里有多少銀子了?」

廖晟頓時喜上眉梢:「十萬兩了!」

龐喆禹也笑了:「這不結了?邵武輸贏都不重要,倘若真的輸了,扣除一萬五的獎金,還有下注賠償的三萬兩,我們也還剩下五萬五。況且你看這個局勢,邵武他會輸嗎?」

廖晟長舒一口氣,把懸在嗓子眼的心暫且放回肚子里,猶猶豫豫地說:「應該不會!」

「不是應該,是絕對!這場賭局,那小子不可能贏得了!」

龐喆禹說罷,徑直端起茶杯,放心地喝茶。

白伊若一聽獎金提高到了一萬五千兩,之前連勝十五場的五百兩都可以忽略不計了,頓時要錢不要命!

「這樣啊……那麼……我只有和你賭一局了!」

白伊若說的很勉強,卻也很是不屑。一場生死決鬥,被他輕描淡寫的說得就像辦家家一般。

台下看客頓時歡呼起來。

不過紛紛都後退了十丈之外。

懂行的人都清楚,黔靈派的拜佛手,非二十年修為無法練成。這個邵武三十來歲,估計從幾歲就開始苦修的。

看他身高六尺,膀大腰圓,掌如撲蒲扇。恐怕只需一掌,就會將樹葉一般的白伊若飄飄渺渺的打出兩里地之外。

為了避免被拜佛手的掌力所傷,所有人都原地後退了一丈開外。

「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

天下的上萬賭徒歡呼雀躍,大半人都是在為白伊若吶喊助威,卻顯得有些回天無力!

賭徒的眼裡只有錢,打死誰和他們沒有關係,當然在他們心中,自己買的那一方千萬不能死。

但是就眼前的形勢分析,那些買了白伊若勝出的賭徒,也只能拚命吶喊,就當是為自己臨死前的超度。

邵武,的確是在角斗場鎮場子的。

不到萬不得已,龐喆禹也不會輕易動用這尊大神。

但是今天實在邪門了,白伊若連勝十五場,要是他真的成為決勝者,這場比賽角斗場就沒有太大的賺頭。

四萬五千兩白銀,夠九龍幫衛城縣這個分堂三五年的開銷了。

按照邵武和角斗場的約定,每場比賽下來,他可以分到百分之一的紅利。這幾年來,每次比賽的獎池金一般就在兩三萬兩白銀左右,扣除選手的酬金和賭徒的賠償金,角斗場也要賺幾千上萬兩白銀,邵武坐著也有幾十上百兩銀子的賺頭。

十天一場,邵武在角斗場待了三年,早就是一個小富翁了!

沒想到今天突然冒出一個不用參加輪賽,直接連勝十五場進入決賽的白伊若,史無前例的就將獎池金推到了十萬兩白銀的巔峰。

要是贏了這場比賽,搭上無數賭徒的身家性命,角斗場就是八九萬兩銀子的收入,邵武就能分到八九百兩銀子。

坐收漁翁之利三年了,也到了邵武為該為角斗場出一份力的時候。

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白伊若迎戰邵武,只有死路一條。

那些買了白伊若贏的人,沮喪之餘突然找到了一絲安慰,錢財輸光了還有賤命一條,可是白伊若,只能橫著出這角斗場了。

只有應止白,嘴角一扯,竊竊地滑過一絲詭笑。

他在台下已經觀戰多時,早就經看出了台上的端倪。

白伊若雖然瘦小,優勢正在於他的瘦小身材。

身影幻化無形,飄忽不定,一雙爪子一對腳,神出鬼沒、出神入化,傷人於無形。

和白伊若過招的十五名武者,不一定個個都是草包,自然也有一部分高手,卻沒人能夠接過十招。

這個邵武,拜佛手固然厲害,但是他和九龍幫的弟子一樣,仗著這是自己的地盤,不知天外有天的道理,輕敵了!縱有力敵萬鈞的勁道又能怎樣,關鍵是不一定沾得了白伊若的邊兒。

只要白伊若懂得以柔克剛,鬥不過五十個回合,邵武必輸。

剛才,白伊若就是欲擒故縱,故意下套,刺激角斗場讓他迎戰,將獎金提高到了一萬五千兩。

這小子,不僅功夫詭異,腦子也很詭異!

二樓雅座里的龐喆禹,嘴角一扯,也在神秘地笑。

這場賭局,他早就布好了局。

不管白伊若是輸是贏,結果只有一個字:死!

輸了,就轟轟烈烈的死在台上。

贏了,就可能會死在衛城縣的某個犄角旮旯。

衛城縣有著九龍幫三百弟子,單挑自然沒有一個是白伊若的對手,但是陰招,比如下毒暗器什麼的,十幾年來就沒有一個決勝者能從衛城縣功成身退!

……

接下來開打。

邵武的功夫的確不凡,但是人太實在了,每一招每一路都是硬功夫,掌力逼得台下的看客們又齊齊的後退了兩丈。

白伊若很有自知之明,自然不去硬接凌厲無比的拜佛手。但是霧隱門的神出鬼沒功夫也不是蓋的,他不是以柔克剛,而是以虛克實。

當邵武扎紮實實的一掌劈來,白伊若就煙霧一般飄渺滑過,呼嘯的掌風中衣袂飄飄,身體卻不傷分毫。

鬼影一般躍過邵武的頭頂,蜻蜓點水地戲弄邵武的發梢。

賭徒們都看花了眼,一個個提心弔膽驚心動魄。

一是擔心自己的銀子打了水漂,二是被台上的精彩對決揪緊了眼球和心臟。

轉眼過了三十回合,邵武沒有佔到絲毫便宜,心裡開始著急起來。

二樓雅間里的龐喆禹,臉色開始陰沉起來。

邵武要是輸了,幾萬兩白銀打水漂都是小事,關鍵是很多人都知道邵武是角斗場鎮場子的,面子是大事。

忍不住站起身來,憑欄盯緊擂台,希望邵武一掌劈死白伊若。

龐喆禹這一站,邵武就感到了泰山壓頂一般的壓力。

雙臂一掌,半圓圍合,雙掌合二為一,真氣凝聚於掌心,舉過頭頂,身子一縱,將全身勁道灌輸於掌間,開山劈海一般就朝白伊若殺將過去。

白伊若看著巨龍一般朝自己席捲過來的邵武,卻不急不躁。

就對方在離自己只有五尺距離的時候,足尖一點,整個人鵝毛一般飄過邵武的頭頂,穩穩噹噹的站在邵武的身後。

邵武急忙收住身子,站定之後披頭散髮。

面部劇烈痙攣,雙腿微微打顫,突然跪倒在擂台上。

顫抖著雙唇,呢喃道:「我輸了!」

對手告饒認輸,贏的一方就不能再動武。

白伊若的手指蘭花一般綻放,「哐當」一聲,將一個物件丟在邵武的面前。

那是邵武的發簪。

明眼人都看出來了,白伊若能取下邵武的發簪,自然就能摘下邵武的腦袋。

勝負已定,白伊若得意洋洋,趕緊抱拳朝呼嘯的人海致謝!然後抬起擺放在台上一角的盤子,走下台後,將那五百兩紋銀往帶他來角斗場的老乞丐懷裡一放。

「我說過,你們以後就不用再當乞丐了!」

看也不看老乞丐幾乎驚掉下巴的臉,徑直就去後台取他的一萬五千兩獎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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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季花開十里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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