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痛苦回憶

第6章痛苦回憶

我以為，我會一直這樣等到所期待的那一天，然後像所期待的那樣生活，可一切都是我以為。

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我總是喜歡靠在窗前，看著夜晚的城市，閃爍的霓虹燈，穿梭的車輛，縱橫交錯的道路，零零星星的人影。然後跟自己說一遍，等我長大，我也會這樣生活。

就這樣過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一個人的日子會很孤寂，書房成了我最常呆的地方，我喜歡看他們描繪的世界，喜歡他們寫出的故事，喜歡裡面的美好，與慘烈。

什麼類型的書籍我都喜歡看，會跟著書里的問題研究和思考、想象。

就這樣，一直生活到15歲。

我永遠都不會忘了那一天，打破了我一切對未來美好的幻想。

那一天，他來了，說要帶我出去，我的心被大大的興奮和喜悅包圍著，我想我終於能體會外面的世界了。他給我帶上帽子、眼睛和口罩，穿了一件大大的外衣，我想這就是書中說的全副武裝吧。

第一次坐了轎車，第一次坐了飛機，第一次看見那麼多的人，第一次真正的觸碰到外面的世界，第一個肆意的呼吸著外面的空氣，這一天，有了好多好多的第一次，甚至於，第一次，殺人。

在泰國的地下黑市賭場，我被推進了一個大籠子里，看著圍在籠子外一圈一圈激動吶喊的人，我驚恐的望著他，我害怕，我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我不知道我應該做什麼，我就那麼看著他，緊緊的抓住鐵絲網，我希望他能帶我走，我希望他能看懂我的祈求，我不想在這裡，我再也不想要外面的世界，我寧願永遠活在那個房子里。

可是他就站在鐵網外面冷冷的看著我。直到另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也被推進了籠子里，她穿的很破爛，露出的皮膚上是大大小小的傷和疤痕，她慢慢的朝我走來。

我又把目光看向他，他的嘴動了動，但我卻聽懂了他說的是什麼，我眼睛瞬間睜大，帶著一些不可思議，「殺了她。」

在我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我被那個女孩一拳打中腹部倒在了地上，圍著的人瞬間就沸騰了，連喊帶說著髒話，「殺了她」，「打死她」「#￥%##」還有一些我聽不懂的話，更多的人在起鬨，弄怪響，並把他們手裡吃的喝的往裡面扔。

我坐靠著鐵網上捂著被打疼的腹部，使勁的咬著下唇，如果現在我還不知道發生什麼的話，那我真的是個傻子。

她用左手拽著我的領子把我拎了起來，右手的拳頭就要往我臉上砸，畢竟我也學過格鬥和殺人技巧，雖然沒有實戰過，但也曾努力的練習過。我用左手擋開她揮過來的右拳，並快速的用右拳打向她。

『嘭』，我打中她與她拉開了一些距離，周圍的人瞬間爆發出了更熱烈的呼喊聲。她顯然沒想到我能還手打中她，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眼裡炙熱的光芒更勝，我也緊張的盯著她。

就這樣你一拳我一腳的打了一會，兩個人身上皆掛了些彩，看向對方的眼中都充滿了火氣，15歲的女孩體力畢竟有限，我們靠在相反的鐵網上喘著氣，等著恢復點體力，再次沖向對方。

這時籠子的門被打開，我以為就此結束了，卻沒想到是有人往裡扔了一把刀子，在我一愣神的功夫，她迅速的跑去搶刀子，我緊隨其後，卻還是晚了一步。

周圍的人還是在興奮的喊著，「快殺了她」「殺了她」

甚至還有人在咒罵，「快反擊啊，老子的錢都砸在你身上了」「你怎麼不快點死」

、、、

她拿著刀子向我揮了兩下，有一下揮在了我的手臂上，鮮血瞬間就留了出來，好疼，我只能一邊捂著手臂，一邊躲著她。

她拿著刀一下一下的像我扎來，我只能狼狽的躲開，偶爾會被她划中一下，我不想死，我還沒有見到外面的世界，還沒有體會到這個世界的美好，還有好多好多沒有做過的事...

我使勁的咬著下唇，口腔里充滿了血腥味兒，她的刀再下來的時候，我用左手迎上她的刀，周圍響起了幾個輕微的吸氣聲，更多的是吶喊尖叫，在刀穿透左掌時她驚訝的停了一下，可能是沒想到我會直接用手去擋把，我瞬間用右手搶過刀，從左掌拔出來，直接扎向她的心臟，血崩了我一臉，一身，直到心裡。她就那麼驚訝的看著我，然後倒了下去，眼睛都沒有閉上，就這樣死去了。

我跪倒在地上，手好疼，心好疼，全身都疼，周圍的歡呼聲，謾罵聲都與我無關。我想我是要死了吧，籠子被打開，半磕著眼看著他一步一步的走到我面前，把我抱起，慢慢的失去了意識。

我是在大房子的床上醒來的，夜晚的屋內在霓虹燈的反射有點點的光亮，身上的傷口儘管被處理過了，還是很疼，費了好大力氣半靠在床頭，十五年內第一次留下了眼淚，第一次有了恨的感覺。

五天之後，他來了，對我說:「好好養傷，一個月之後，我來接你。」

之後他把我接到他的身邊，對於這次的事隻字未提，我也從未問過，我想，他是有他的理由。

他還會像以前一樣教我學習，格鬥，殺人技巧，並多了一些人的心理，行為，處事方法等等。

他對我更為的好，會關心我，會給我買漂亮的衣服，會帶我出去旅遊，會帶我去頂級的餐廳，會讓我見識更多，讓我慢慢的開始融入外面的世界。

他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每天都呆在屋子裡，還像以前一樣無聊的時候就去書房看各種書籍，然後等他回來。他從不限制我的自由，只是我從來不想自己出去，我怕第一時間看不到他回來。

該死的，居然夢到了這些，萱悅抬起一隻手放在胸口上，另一隻擦了擦額頭的汗，看著閃著燭光的昏暗的屋內，原來都這麼晚了。

突然心裡一驚，一種被人注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