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遇二哥
蕭明旭記得剛才小魚的擔心,趕去客房的時候很是匆忙,又害怕她在江府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不過見到了之後,卻發現小魚遠比想象中,要安靜得多。
還真是難得啊,能看到她如此平靜地坐在那裡,用手撐著下巴,眼神迷離不知看向何處,迷離的眼神倒是令她特意改裝過的臉少了份流氣,多了份女子的嫵媚。
蕭明旭沒有刻意放輕腳步,正常地走了進去,而小魚竟然出神到都沒有發現她的到來。蕭明旭都走到小魚身邊了,不得不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才引起小魚的注意。
「你在想什麼,那麼出神?」見她有了反應,跳起來的樣子還是和以前一樣,蕭明旭有點鬆了口氣的感覺,自己坐下來倒了杯水,潤潤她那使用過度的喉嚨。
「我在想你…你…你…」小魚下意識地回答,突然意識到蕭明旭正在看她,一下子緊張起來,偏偏又是停在你這個字上,讓這句話顯得暖昧起來,小魚越是想要改口,就越是「你」不出東西來。
「想我,我怎麼了?」因為知道小魚是女扮男裝,有種同伴相憐的感覺,所以蕭明旭根本沒有想歪掉,又喝了口水便直接回答說:「如果你是在想江家的事情,那就不用再想了,江家與我母親是遠親,加上又曾經有恩於他們,所以才會如此待我,我也是第一次來江府。讓你擔心,真是不好意思」
這個小魚倒是看出來了,蕭明旭不像是來過江府的樣子。原來他家裡,還有這麼深厚的背景,只是這個念頭在小魚腦中一閃而過,又馬上被蕭明旭靠近的臉所代替。
「時候也不早了,今天早點歇息吧,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我得要快些找到我的兄長才行。」蕭明旭拍拍她的肩膀說道。
小魚除了點頭基本說不出別的什麼話來,拚命告訴自己,現在自己是個男人,許明公子也是個男人,拍拍肩膀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惡,為什麼要發燙,為什麼會臉紅呢?
只可惜,蕭明旭又沒有看到小魚羞紅的臉色,就已經大步離開了。
那天晚上小魚幾乎一夜沒睡,終於下定決心,一定要在蕭明旭面前露出她的女兒裝,最好是用最最驚艷的方法,讓他一見傾心。
但是,第二天看到鏡子里的一對熊貓臉,小魚不得不放棄了這個計劃,依舊把自己塗成個黑臉狗腿子。而蕭明旭還在那想著,跟著自己之後,小魚的化妝技術,尤其是女扮男裝的技術,越來越純熟了嘛,雖然在她眼裡,還是一眼就看得出來。
離開淮陰之後到達的第一個城鎮,小魚替蕭明旭安排好房間放下行李,立刻就急忡忡地趕出去說有私事要辦。
終於,到了可以讓他驚艷的時候了。憑著記憶,小魚很快就摸到了那家著名的黛雲軒,老字號的名店,最時新的成衣,獨特的首飾還有特製的胭脂水粉,更重要的是,虞小蝶是這裡的常客,一千兩的銀票壓在這裡,可以取物不付錢。
小魚進門的時候還在柜子上的銅鏡里照了照自己,確認沒有露出任何破綻,然後點頭哈腰地進去,稱自己是虞三小姐的小廝,被派來取她上個月定下的東西。
所謂信物就在小魚自己身上,真得不能再真。那夥計最多也只疑惑一下來的是個小廝不是丫鬟,然後就按照規程去取虞三小姐的東西。
等待雖然漫長,但是身為女人,想到等下要入手的漂亮東西,還是不自覺地有些飄飄然的。更何況小魚等下馬上就要以最美的形態去見蕭明旭了,單是想起來就忍不住想要偷笑。
處在那個狀態的小魚根本沒注意到店外。等她拎著東西出門準備找個地方變身的時候,卻遇上了和前些天同樣的景況。十來個大漢圍成半圓,包圍了她所有的去路。可怕的是,他們身上穿的衣服,小魚是如此的熟悉。
「你你們這是幹什麼,平白無故攔著我去路做什麼,快點讓我離開,我家公子還等著我呢。」小魚粗著噪音說道,一面裝作不經意地用手上的包裹遮起自己的臉,假裝害怕地想要溜走。
「三妹,你就別裝了,我已經在這裡等你很久了。」很久沒聽到的聲音緩緩響起,兩個大漢迅速讓開,一個青衣公子搖著扇子,溫文儒雅地一步步走了過來。
「二哥。」小魚放下了手,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臉色絕對不好看,「好、好巧啊,你也來黛雲軒。」
虞立鶴聽了小魚的話只是笑著,還在慢慢地靠近小魚,倒是一點沒有來抓人的意味,在別人看來這個哥哥和善得不得了,也只有了解他本性的虞小蝶知道,這就是個活脫脫的笑面虎。
頭上微微冒汗,背後開始有了涼意。
「自從知道你往這個方向來,我便立刻派人在這守著。今天是我第一天來此地,竟然這麼快就遇上了三妹你,的確稱得上一個巧字了。」虞立鶴停了下來,慢慢開始收他手上的扇子。
虞小蝶頭上冷汗滴下來,看看四周這情況,遇上虞立鶴的話看來絕對逃不掉了,乾脆破罐破摔,撒嬌說:「好了二哥,我知道錯了啦,麻煩你這個大忙人親自來找我,真是不好意思。我現在就跟你回去,你就不要生氣了嘛。」
「生氣?我有在生氣嗎?」虞立鶴微笑著反問著,雖然虞小蝶知道這語氣里透著全是他的怒氣。
不過,在唯一的妹妹雙目注視裝可憐的攻勢之下,虞立鶴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拿手上的扇子輕輕敲了下她的額頭,說道:「你也真是的,一聲不吭地就走了,連張字條都沒留,父親一開始還以為你是被哪個仇家虜了去了,好一陣擔心。要說生氣,你還是準備好回去消父親的氣吧。」
虞小蝶撅撅嘴巴,嘀咕著要擔心也是擔心交不出人去跟鳳棲山莊結親之類的,不過只有自己聽得懂罷了。
「啊對了,二哥,有件事我想拜託你。」虞小蝶想了起來,緊緊抓著虞立鶴的袖口不放,眼睛眨巴眨巴地盯著他,虞立鶴立刻就知道,那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你先說說看。」虞立鶴伸過另一隻手,和虞小蝶玩起了扯袖子的遊戲。虞小蝶兩隻手,自然緊緊抓著他的衣袖不肯放開,然後說道:「其實,我並不是單純的離家出走,我是有了喜歡的人,所以跟人私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