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姻緣簿顯異動

第七十一章 姻緣簿顯異動

畫中蕭帶著緣心來到了斷壁崖處,希望在這裡找到蜻方道,幫助緣心解除魔咒。

他們尋著蜻方道逗留過的石洞里找去,卻沒有蜻方的蹤跡。

再往石洞下走去,竟然是一條寬闊的河流,河流東岸是高峻的石峰,西岸是大大小小的石頭,這些乾淨的石頭經過太陽一天的炙烤之後,即使是日落時分,也還是餘溫尚存。

夕陽的餘暉透過連綿高峻的石峰泄下來,一縷縷映射在河水中,變幻出彩色的泡沫光圈,在飄動的空氣中熠熠生輝,甚是美麗。

緣心在細小的石頭上緩緩走動,光圈在她頭上聚集,在夕陽的沐浴中,只見一個纖細的身影,看不到清晰的臉龐,但柔美的步伐在晚風吹拂之中,顯得更加婀娜動人。

畫中蕭慢慢跟在緣心後面,也是靜靜地走著,不知道要和緣心說些什麼,在黃昏中,他的背影顯得更加壯碩。

緣心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冷冷地說道:「世人都視我為魔,你為何偏要黏著我?為我得罪你師傅和朋友,你不後悔嗎?」

畫中蕭也停下了腳步,輕柔地說道:「世人皆已經被蒙蔽,我相信我的堅持,更何況,就算你真的成了妖魔,我也不會離你而去,所以,不管怎樣,我都不會後悔。」

緣心突然激動地說:「可是,我的確殺了那些人,無論如何,我都該償命的。」

「該償命的是那個老頭兒,我們得儘快找到他,讓他解除魔咒。」畫中蕭眼神堅定地說。

「我有時候也感覺到殺戮會讓我難受,但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好像有一股魔力在驅使著我去做那些事,我堅決抵抗好像也沒有任何作用。」緣心說完,繼續向前走著,眼神迷茫,神情有些恍惚。

「我體內也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祖師爺說那是因為有人控制了你,又因為我與你是同命,所以你的感受有時候也是我的感受,這個我信。」

「可是一次師傅還說我們的命運互相影響,還說如果我們靠得越近,就會越危險……這些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學說,一度讓我懷疑是他們編出來騙我的。」

「有時候,我感覺到你是一個陌生的男子,有時候又感覺到你與我共同呼吸,難道你我的命運真的相互聯繫。我這一世,感覺總是迷迷糊糊地被世人推著走,我一直都在尋找我自己,我到底是誰呢?是白花溪那個女孩,還是蜻國女仙,亦或我真的是殺人的魔鬼……總之,如今我已經不再是你渴望的那個緣心了,當我模糊記得一些事情的時候,我卻更能夠感受到殺人的快感,也許,眼原真的將我變成了一個魔。」

畫中蕭也跟著挪步。

天幕已經黢黑,朦朧的月色籠罩著河流和石峰,一切景象都只剩一些隱隱約約的幻影,幻影中只聽見淙淙流水的聲響,流向很遠很遠……

畫中蕭和緣心不知道接下來要去何處,也不知道要到哪裡去尋找蜻方道,便只能暫時找一個暖和的石頭狹縫將就一宿。

月黑風高,天空下一片平靜的夜,不時傳來幾聲奇怪的獸鳴。

同樣是這片夜色,在天上的神仙看來,這便是一道難得的風景,因為天宮很難有如此的黑夜。

「徒兒,你過來,這兒好像有異動。」月老盯著姻緣簿上的兩根紅線發獃。

姻緣簿竟然是一面大大的鏡牆,裡面裝滿了各種各樣的姻緣紅線,在上億根的紅線之中,月老通過預測,將最適合的兩條紅線連接在一起,只有被月老牽了紅線的兩個人,才能長久地在一起,最終走進婚姻的大門。

「師傅,又怎麼了?我這剛要睡著呢,又被您老人家給吵醒,唉……」聞聲而去,一個身穿白色衣裙的小仙童從鏡牆後面走出來,他打著哈欠,不緊不慢地走到月老身旁,將頭湊到月老身上,學著月老的樣子盯著姻緣簿看,但是要在這麼多遊離不定的紅線中看出什麼端倪,實在是太為難小仙童了。

「怎麼啦?」小仙童問。

「嘖……反正就是有點不對,有兩根紅線有異動,超出了一般姻緣的界限,而且我清楚地記得我並沒有牽這兩條紅線,如果任由它們發展,有朝一日,若它們真的連在了一起,恐怕會擾亂秩序……」

「師傅,什麼秩序?這情情愛愛的,不就是你情我願就得了嗎,哪有那麼多規矩,他們要在一起,您老幫幫他們不就可以了,您不就是做這個的嗎?」仙童晃了晃腦袋說道。

「為師是做這個的,但是有一些姻緣如果會給世間帶來災難,那就應該阻止……」月老認真地說著,看了看仙童。

「喔,師傅,那你怎麼知道他們會帶來災難呢?」小仙童好奇地問到。

「為師也只是猜測,目前只是輕微的異動,如果再有變化,那一定不容忽視。」

「喔!師傅,現在我可以去休息了嗎?困死了。」

「嗯,你且聽著,接下來的時日,你要好好盯著姻緣簿,有什麼變動趕快來告知為師,不可大意。」月老嚴肅地對小仙童說。

「是,師傅,我知道了。」

「睡吧!」

小仙童退下,繼續呆在自己的月亮小床里睡覺了。

月老繼續盯著姻緣簿,時而點頭,時而搖頭,時而又嘆息,表情也是變化無常,久久沒有離去。

目前,天已大亮。

畫中蕭與蜻緣心順著河流而下,終於找到了一條隱蔽的小徑,他們循著小徑來到了一個鎮子上,鎮上很冷清,店鋪幾乎關著們,行人也寥寥無幾,幾隻麻雀在街中央飛翔嬉戲。

他們來到了一個僻靜的院落,看似最近有人住過,但是又不見主人,只見旁側馬廄里有兩匹馬,畫中蕭突然有了主意,心想接下來的路途還不知有多遠,還不如借用這兩匹馬,便可以輕鬆省事一些。

於是,畫中蕭給主人留了些銀兩,便牽著兩匹馬繼續趕路。

畫中蕭和蜻緣心兩人騎著馬從街上穿行而過,所遇之人屈指可數,但都拿他們死死地盯著看,就像觀看兩隻稀有動物一般,惹得緣心極其不自在。

「唉,他們莫不是沒見過如你一般的美人兒吧,感覺他們眼睛珠子都要掉下來了。」畫中蕭調皮地對緣心說。

蜻緣心看著前方冷冷地說:「難道他們不怕被我殺了嗎?我可是徹頭徹尾的魔。」

「魔就不可以是美人了嗎?」畫中蕭繼續打趣道。

「魔就是魔,是只會殺人的狂魔。」

……

緣心快馬加鞭,向前飛奔而去。

畫中蕭也追上去,一看,才知道已經走出了村鎮,進入了一片小樹林。

穿過樹林,兩人來到了一片深深地草地,這片草地寬闊無垠,彷彿連接著天邊,草地之中有幾棵不知名的樹,正開著火紅色的花朵,近似彼岸花瓣,在青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妖艷。這些花樹兩兩相望,似乎是一對永不能相擁的眷侶,在借風兒訴說衷腸。

畫中蕭與緣心二人坐於一棵花樹下,懶洋洋地看著蔚藍的蒼穹,眼睛眯成了線,好像在窺探天宮中的秘密。

一陣微風拂過,草兒胡亂地點著頭,幾片火紅的花瓣紛紛揚揚落下來,一片花瓣剛好飄落於畫中蕭面前,畫中蕭小心翼翼地撿起花瓣,細細打量一番,覺著這花甚美,火紅的顏色快要刺痛他的眼睛。

畫中蕭偷偷看了一眼緣心,緣心正抱著雙腿,聚精會神地看著天空,目不轉睛,好像馬上就要發現天宮裡的秘密。

畫中蕭見狀,覺得這花與緣心甚是相配,便悄悄將花瓣插在了緣心頭上,緣心竟然沒有發現,繼續盯著天穹發獃。

畫中蕭將眼神落於緣心髮髻,只見那紫色的髮絲在微風的撩撥之下輕柔地飄逸,白靜的臉上又多了幾分憂鬱,畫中蕭看得忘記了時間,忘記了自己,整個人如痴如醉一般,沉浸在緣心的魅力當中。

幾聲鳥叫,把畫中蕭從幻想中拉回現實,緣心還是盯著天空。

畫中蕭也循著緣心的眼神看向了高空,只見一片不成朵的雲,在藍色天幕上,猶如一絲絲白色的棉線,並不斷地變幻著形狀。

「你說這些線條是不是神仙用來補天的?」畫中蕭說完特意看了一眼緣心,緣心並沒有回應,繼續盯著那雲。

畫中蕭又說:「你說如果天上的月老看見咱們兩這般,他老人家會不會親手給我們的紅線牽上?」說完,又看了一眼緣心,緣心猛然轉過頭來,道:「還是不用了,魔怎麼配擁有紅線……」

緣心說完,平靜地看著那雲,剛才的白色線條漸漸斷裂開來,成了一個個相望的白團。

「胡說,據說,每個人都有一條紅線,都在月老那兒,由他保管,如果他覺得兩個人符合進入婚姻的條件,他便會自行將兩根紅線牽結在一起,這樣,兩個人就可以長長久久地在一起了,希望他早點發現我們,嘿嘿……」

畫中蕭說完,眼神里放著光,看著緣心。

「那是兩個人,不是一個人一個魔……」

緣心冷冷的一句人與魔,搞得畫中蕭難以繼續這個話題,便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天空。

歇罷,兩人繼續策馬奔騰,他們穿過高山,越過丘陵,繼續往前便是一處荒蕪的戈壁,這裡長年寸草不生,不見雨露,只見炙熱的陽光與光禿禿的褐色石壁。

畫中蕭找遍了半個大刑也沒有蜻方道的影子,可是一月期限已經只剩兩日,不管如何感應都沒有蜻方道的氣息,於是他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蜻方道回蜻國了,或者已經死了?」

這個猜測讓他一下子失去了信心,如果蜻方道回蜻國了,那豈不是要到蜻國才能找到他,如果蜻方道已經歸西,那魔咒如何解除?

可是這都只是猜測,想必那次受傷以後蜻方道就躲藏起來療傷,便不再露面。

「只要你還在,無論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你,證明緣心的清白。」畫中蕭又鼓勵自己,但是見這戈壁荒灘,要如何是好。

兩人站在戈壁荒灘中,不知何往,暫且徘徊於這片荒蕪之地,再尋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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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緣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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