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皇帝生辰，普天同慶。

輝煌的寶殿之上，明月灣已然梳洗打扮好，身穿一身火紅色的衣裙，就站在夜北宸的身後侍奉。

她一抬眼正對上坐在對面的夜北珏，那男人此時正色眯眯的盯著皇帝身邊侍奉的宮女。

明月灣四處瞧了瞧，卻沒有發現明月媚的身影，照理來講皇帝生辰，這各個王府的正妃都是要到場才對的啊。

難不成是明月媚出了什麼岔子，照道理按照明月媚的性格，她是一定要到場的才是。

夜北宸見明月灣東張西望，張口問道：「怎麼？在找什麼？」

他微微皺眉，似是不悅。

明月灣輕聲說道：「福王妃未到場呢。」

「你管福王妃做什麼？」夜北宸不滿的說道，明月灣屢屢摻和福王夫婦的事情，莫不是還對那個男人有情誼。

想到曾經明月灣嫁給夜北珏的那些年，夜北宸拿起桌上的美酒惡狠狠的喝了好幾口。

明月灣看見夜北宸不悅的模樣，也知曉自己剛剛是說錯話了，趕緊笑道：「不過是有些好奇罷了，畢竟那日福王妃對奴婢可是好兇悍的。」

「奴婢也是記仇之人，巴不得她被禁足才好呢。」

夜北宸淡淡開口:「你就這麼恨她？」

聽到這話，明月灣也是楞了一下，想到自己未出生的孩兒和母親弟弟，她怎麼能夠不恨明月媚呢，但是現在也不好暴露身份只好回答。

「那日福王妃拿的鞭子那麼粗的一條，可是嚇壞了奴婢呢，若不是王爺您及時趕到只怕是……」

明月灣裝出害怕的模樣說道。

夜北宸知道她是裝出害怕的模樣，也不想和她議論這個話題，只能扯開去道：「好了，北國的使臣到了。」

話音剛落，一干異族打扮的使臣便走上殿堂。

數了數竟有十幾人，明月灣有些吃驚的看向夜北宸道：「往年北國也就派了兩三個使臣前來，今年怎麼會有十幾人呢？」

夜北宸輕笑，看向夜北珏道：「今年北國和夜北珏達成了協議，你說呢？」

「可惜了啊。」明月灣道，她今日安排了一出好戲，這麼多位北國的使臣在場，只怕是皇帝也不好對夜北珏處罰什麼。

「李朝皇帝好，耶律齊向您問好。」使臣中為首的一人說道。

皇帝端坐在寶座之上，臉色蒼白，一看便是強撐著身子，他咳嗽了幾聲說道：「耶律太子路遠迢迢而來，辛苦了啊。」

「耶律齊？」明月灣看到他，瞳孔驟然收縮了幾分。

夜北宸也感受到了明月灣的驚訝問道：「你認識他？」

明月灣怎麼會忘記這個男人，一年前她「死」的時候，此人正好也在，只不過那時候她還不知道他就是北國的太子耶律齊，只曉得他暗中與夜北珏往來。

自從她嫁給夜北珏，這個耶律齊便經常與夜北珏私下往來，明月灣搖了搖頭，想到這夜北珏的心思居然這麼重，多年前就已經為自己爭皇位在鋪路了。

「自然是認識的。」明月灣道：「之前在怡紅院的時候，福王就是和他一起前來的。」

她隨意扯了一個謊，但也不動聲色的提醒夜北宸，夜北珏暗地裡乾的那些事情。

「原來如此。」夜北宸低頭，似乎是在思索什麼。

「李朝的皇帝陛下，此次您生辰，我代表我們北國特意來獻上禮物。」耶律齊指著一旁十四五歲的少女說道。

「這是我的妹妹，耶律顏。」

皇帝看著那面色紅潤，小巧玲瓏的少女問道：「哦？公主此番前來辛苦了。」

耶律齊自豪的說道：「這是我最為疼愛的小公主，皇帝陛下可不要怠慢了她啊。」

此言一出，殿上滿朝文武皆是吃驚，雖說兩國之間也有聯姻，卻沒有這般隨意帶個女子來就成了的。

這畢竟是聯姻大事，總是要好生商量過的。

皇帝畢竟是見識過許多的場面的人，他雖然是身子病弱，卻是從小在先皇教導下長大，並沒有表現出驚訝。

只是開口婉拒道：「寡人可以做公主的父親了，公主理應是嫁給草原上最健壯的勇士才是啊。」

那小公主一抬眼看了看李朝的皇帝，又看了看自己的哥哥，怯生生的開口說道：「我自幼便欽慕於李朝的皇帝，此番前來也是我求著哥哥的。」

明月灣見那十四五歲的小公主，也覺得好笑。

低低的對著夜北宸的耳邊小聲說道：「這小公主倒是也稀奇，世人皆知曉皇上的身子骨差，雖說那些官宦人家都搶著將女兒送進宮裡，可是北國的小公主應該是不愁的才是啊。」

明月灣想著，這若是這皇上真的歸天了，厲王和福王兩派爭鬥，當初北國又答應將兵馬借給福王，這小公主嫁給皇上那可不就吃苦了。

小公主面帶含羞的看著皇上，嬌滴滴的開口道：「我就是要嫁給你。」

她這番話倒是一點都不知羞，李朝遵守禮法，所有的女子都講究三媒六聘，從來都沒有這般大膽的女子。

哦，曾經是有過一個的，那個人就是明月灣，她也是這樣表露自己的心意，想要嫁給夜北珏，只是她認錯了人，白白葬送了自己的好前程。

明月灣嘆了一口氣道：「這小公主怕是著魔了吧。」

「不知他們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夜北珏搶先一步說道：「是啊，公主你不如考慮考慮我如何。」

他看著小公主那纖細的腰肢和絕美的容顏，心裡想著，這可是北國的小公主啊。

美麗又漂亮，若是被那個病秧子給享用了，那可是真是暴殄天物啊。

小公主看了一眼夜北珏，面露厭惡之色開口說道：「顏兒最看不起的便是福王您這種人了，若是嫁給福王您，我不如去死了算了。」

夜北珏聽聞，臉色大變，他養尊處優慣了，哪裡聽過這種話。

但是礙於耶律顏是合作夥伴的妹妹，也只能帶著好氣說道：「公主這是何出此言啊？」

耶律顏鄙夷的看著夜北珏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