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閑侃吹牛

宮中有明規：外門弟子無修鍊功法的權利。可儘管如此，卻也有些外門弟子一心向道、想修長生。並且，也有可以修習功法的內門弟子與之關係親密，私底下也會向他們傳課授藝。而且最重要的是，師尊宅心仁厚，對外門弟子偷學之類的事，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此，一眾師兄弟都會心照不宣，照顧一下自己喜歡的外門弟子。於是乎，我們這些修道弟子身後，多多少少會跟著幾個親近的外門弟子，謂之跟班。

而小桃兒和小竹兒，則是最親近吾的兩個外門弟子。小桃兒天生要強，對修道之事十分痴迷，雖在膳房幫忙做事，然而他想修得是武道而非仙術，時常會跑來向吾討教學習劍法和外功。搞得吾這隻只會好吃懶做的廢柴狐妖很是頭痛，好在吾也活了幾百年，肚子里倒也有些可以教人的存貨。不過，這小子做的膳食倒是一流，每次吾都信誓旦旦告訴他，『只教這最後一次。』然而，等下次他端上一盤秘制滷味時，吾便立刻背棄了自己的誓言，哎，真香！

小竹兒是小桃兒的師妹，她也是很喜歡向我請教，不過，她請教的則是習字和醫藥問理這類，說是想修醫道，以後想進宮內藥劑堂。

兩個小孩子不過十一二歲，非常招人喜歡，吾心想，以後若自己黔驢技窮，就把他們推薦給傾澄師姐，讓師姐來好好栽培。

正想著，這時小桃兒轉身回來，他湊到吾身邊，睜大一雙好奇地眼睛，問：「姐兒，你今天這是怎麼傷的？」

吾扭頭看了看自己背上傷口，此時傷口已經被師姐敷過藥膏，再用新的繃帶包紮好了。又扭頭看了看小桃兒，擺出嚇人架勢：「說出來當心嚇死你！」

「姐兒，你在後山裡遇到了啥？」小竹兒也湊過來問：「今天傾澄師姐帶你回來的時候，你渾身又是血啊又是土的，可把我嚇著了。」

「哼哼！實話告訴你倆，吾今夜在落鶩山遇上了墨毒蝰，還是一條蛇王！那蛇王大的啊，腰身比車軲轆都粗，蛇頭抬起來比一間房子都高，嘴巴張開，能活吞了整個人！」

「啊，蛇王啊！」小桃兒一聽當即興奮道：「真的假的，我長這麼大還真沒見過墨毒蝰，更別說蛇王了！姐兒，你快告訴我，那東西厲害不？是不是特別凶啊！」

「當然厲害了！那東西，一般修真者是搞不定的，說不定還淪為了它的甜點。可吾不怕，吾見了它，當場就拔劍刺了過去！為民除害嘛，這東西放出了山你們不都得遭殃，吾能放著不管嗎？當然不能！吾和那蛇大戰了三百回合，殺得天昏地暗、地動山搖、鬼哭狼嚎......」

我講得眉飛色舞，愈加離譜。但兩個孩兒卻沒懷疑，反倒聽得出神，個個都張大了嘴，瞪直了眼，就像自己也身臨其境一般。

「戰到最後，在源成宮弟子沈渙和他師妹卿曉竺的幫助下，吾找准機會，一劍刺瞎了那畜生的眼珠子！那個讓吾想起來都會做噩夢的眼珠子！」

「師姐你真厲害！」倆娃娃一起叫了出來。

「不過，算那畜生運氣好，給它跑了！不然，吾就抓回來讓小桃兒你來燉蛇羹了！」

吾趾高氣揚、十分得意，又想嚇唬嚇唬他倆。便壓低聲音，幽幽說：「吾給你倆說，以後千萬不要一個人進山，就算在山裡，也不要逗留到晚上，因為在鬼影森森、漆黑不見五指的落鶩山裡，你會看到兩顆猩紅色的眼珠子在你身後，慢慢地跟著你，你跑也跑不掉，等你最後的一絲氣力耗盡，它就衝上來一口......」

吾說到這兒，臉上驟然浮出一絲獰笑，聲音變得怪異恐怖。只把小竹兒嚇得縮成一團捂住了臉，小桃兒強作鎮定，卻也嚇得不輕。

「一口把你個廢柴吞了最好！」身邊突然想起銀鈴的女聲，緊接著，吾腦袋上挨了記重鎚！

「哎呀！」吾痛得抱住腦瓜，抬頭一看，原來是師姐。她竟然不知不覺間走了過來，還給了我腦袋一拳。

「師姐疼啊，吾現在可是傷員，你就不會心疼點啊。」吾揮手抗議。

「心疼，我是心疼，然後你就飄了？」師姐懊惱地蹲在床榻前，盯著我目光如炬。「還講恐怖故事嚇唬師弟師妹，你可真有能耐啊。剛才說什麼來著的，和毒蝰王大戰三百回合，你有這能耐咋不去參加試劍大會呢？保准能奪個前三甲，讓師尊對你刮目相看呢。」

吾自知言過其實，尷尬地笑了笑：「師姐說得對，說得對。吾這吹牛皮太不靠譜了，是該罰是該罰。你打得好打得好！」

師姐並未理會我，而是抬手搖了搖，說：「小桃兒、小竹兒，時辰不早了，你倆先回去休息。我有話，要單獨給傾陽說。」

倆人對視了一眼，連忙起身站成一排，恭敬地朝師姐行了個禮。應道：「是，師姐。」

說完，便一前一後，推開房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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