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1章 你還有救

「既是要教訓，那不勞姑娘動手了，師妹不懂事，是我管教無方，自然該由我這個做師兄的教訓。」陳煥說著，拔劍一揮，劍身靈光帶過，黃衣女子的身上立馬多了一道血紅的傷口，傷口算不上淺，血不住的往外冒。

「啊！師兄你！你居然傷我！爹！」黃衣女子吃痛的喊叫，望向老者。

「蝶兒，住嘴，師兄教訓你，乖乖領受就是。」老者一記眼刀甩了過去，她馬上住了嘴。

「呵，出手倒是快。」我面無表情的盯著黃衣女子身上的傷：「只一下嗎？我朋友身上，可是兩道傷痕。」

「剩下的一道，是我管教無方之責，該由我領受。」他話音未落，又飛速拔出長劍，反手刺入自己的身體，竟是活生生的穿透了過去。

「師兄！」

「煥兒！」

一旁的兩人同時叫道。

他的幾個師弟一齊圍上來，扶住了幾乎摔倒的陳煥。

我看著他長劍入體，本能的殺意似乎淡了下去，呼出一口氣：「罷了，既然如此，這件事就算了了。」

「多謝。」陳煥臨暈倒之前，輕輕說出這兩個字。

「楓，跟我來房間，我替你療傷。」我帶著楓回房，其他人也自覺地跟了過來，廳里霎時間只剩下陳煥師門一行人，手忙腳亂的處理重傷昏迷的陳煥。

「你可真夠狠的，硬是逼著陳煥切了腹。可我怎麼感覺，他領責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更像是在跟你賭氣呢？」我一邊幫楓療傷，妖月一邊在我耳邊碎碎念。

「你想多了。」我淡淡開口：「他應該是覺得，這樣我就不會再揪著這件事不放了。本來，他若是傷的輕了，我還是不肯鬆口的，看在他切腹的份上，就算了。」

「……」妖月緊抿著嘴，等著銅鈴般大的眼睛看我：「你還真是一點情面都不講呢，陳煥跟我們好歹也算有那麼一點子交情的，一點兒面子都不賣人家。」

「交情？是什麼？可以吃嗎？」我茫然的看向妖月。

「噗……」妖月笑噴：「好吧，我都忘了，你現在沒心了，還傻傻的跟你談交情。」

「你傷好了。」我收了靈力，掃了一眼楓和妖月他們：「沒別的事你們可以出去了。」

「切，又趕人……」妖月嘴裡嘟囔著，還是動身出去了。

「咚咚咚。」出去沒多久，甚至我還沒來得及在床上躺下，妖月又來敲門。

我還沒說話，她已經自行推門進來了，一臉嚴肅的看著我。我翻了個白眼：「又怎麼了？」

「出大事兒了。」妖月還是一副大難臨頭的表情。

「快說，你再不說，我就直接把你丟出去了。」我作勢要打人。

妖月眼一閉，大叫道：「哎呀，就是陳煥啊，他好像，真的傷的不輕，我剛才去他們那邊瞟了一眼，他們好像……治不好他的傷，到現在血都沒止住，人快不行了……」

「就這樣？」我看著她，等著下文。

「就這樣啊。」妖月無辜的看著我：「難道這樣還不夠嚴重？陳煥快死了，你再不去救救他，一會兒都能看到他的鬼魂了。」

「沒工夫。」我往床上一趟：「有這時間，我還不如好好地休整一下，一會讓去面對楚世玄，有的費神呢。」

「你是說真的嗎？」妖月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我，眼裡似乎有點什麼不一樣的情緒：「我在很認真的問你，你說的是不是真心話。」、

我輕哼一聲，翻了個身，背對著她：「我沒心，自然不是真心話。但是，我此刻所想的，就是這樣，愛信不信。」

「好，算你狠，冰瑤兮。」她似乎真的很生氣，又或者說，不是生氣，是失望，無奈？她一路走到門口，腳步很沉重，從沒有過的沉重。

我隨意的笑笑，不再去想她那捉摸不清的情緒，閉眼假寐。

「咚咚咚。」又是一陣敲門聲，又是敲過之後直接推門而入：「你還在睡覺，快起來，出大事了。」這次不是妖月，是任龍。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進女子的房間，不能這麼直接闖進來？」我翻身坐在床沿：「剛才你推門而入的時候，我要是在換衣服，吃虧的倒不是我，是你。因為我會直接把你的眼睛挖出來。」

「行了，這不重要！」任龍走近我：「快跟我來。」說著就要拉我起身。

「你幹什麼！」我一揮手把他打開：「我正休息呢，不想動。你要說什麼大事？陳煥快不行了？剛才妖月已經說過了，你要是為了說這個來的，現在可以直接出去了，我不會去救他的。」

「不是！」任龍搖頭：「不是陳煥，是楓，楓快死了！」

「什麼？」我眉頭一皺：「不是才給他治了傷嗎？那些捉妖人，又攻擊他了？」

「不是！」任龍一口氣說了出來：「是楓，他聽說陳煥要死了，居然跑去救他，可是陳煥傷的實在太重，楓的妖力也無力回天，可他就是不肯放棄，現在就快要耗盡靈力了。現在估計也只有你能阻止他了，你還不快去？」

「阻止？」我挑眉：「沒那必要吧，他願意跟陳煥一起死，關我何事？」

「看來妖月真是說對了，你現在真是一點點感情都不剩，完全是個冰冷的殼子。」任龍目光深沉的盯著我：「不過即便這樣，我還是要說，你以為楓這麼做是為了誰？他是為了你！」

「為了我？」我用鼻子輕哼：「可笑，我可沒讓他去送死。」

任龍自顧自的說著：「因為你，他說你為他出頭他很高興，可是他不要因為自己的緣故，毀掉你能找回自己的任何一個機會，也不想你有一天找回自己以後，會為自己做過的事情後悔，所以他不能讓陳煥死掉。」

「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們一個二個的，都這麼感性？」我輕笑：「我做的事情，就不會後悔，更何況，找回自己，只是你們覺得可行，在我看來卻虛無縹緲的事情罷了，為了這個付出性命？傻子才這麼做。」

「對，他就是這麼一個傻子，那你到底去不去管他？」任龍是用吼叫的方式說出這句話，聲音中因為憤怒，不自覺帶了靈力，使得整個房子一震。

「好吧，去看看。」不知怎地，鬼使神差的，那一句吼叫，似乎透過了我的耳朵，直達我空蕩蕩的心口，一種奇怪的感覺，忽然間湧上來，鼻子酸酸的，眼睛好難受，去看看這句話，不自覺就說出口了。

從房間走到陳煥房間的幾步路，好像是我墮魔以來走過最特別的路，雖然只有短短几十步，可是身體里殺人的本能完全隱去，整個人異常平靜，平靜到我險些以為，自己就這樣變回了以前的自己。

陳煥屋中，一片擁擠。當我出現在門口，除了昏迷的陳煥，所有人都朝我看來，眼露恨意，毫不掩飾。

「你在幹什麼？」我掃過他們一眼，眼神沒在他們身上多做停留，直接看向床邊的楓：「馬上跟我離開，你的妖力，不足以救他性命，反而會害死你自己。」

「不。」楓很乾脆的拒絕：「我一定要救活他，就算用我的命去換，我也要救活他。」

「……」我靜默片刻，走到床邊：「你起來，我來。」

「主人，你說什麼？」楓似乎沒聽清我說的話：「疑惑的抬頭看我。」

「我不想說第二遍，你不起來的話，我走了。」我看著他。

「哦，我馬上起來。」楓緊忙收了功力。

「一邊調息去。」我冷冷的丟下一句話，坐在他之前的位置上，開始運起靈力給陳煥療傷。他傷的的確很重，對於凡人來說，一劍穿胸，是致命的。

「你會這麼好心，來救師兄，要不是你逼他，他也不會……」黃衣女子又出來多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希望我看著你們師兄就這樣死去？」我轉頭看她。

「當，當然不是。」她連口否認。

「那就閉嘴，別惹我心煩。」凝神運力，加大了法力強度，陳煥穿透身體的傷口在我靈力的作用下，開始癒合。

「大師兄的傷口在恢復了。」最先叫出口的是丁卯，他眼見陳煥開始恢復，便練眼睛都不眨的盯著他的傷口。

「我就知道我沒看錯人，你最後還是來了。」妖月似乎比陳煥的師弟們還要高興，笑的都快合不攏嘴了。

「我來了，你有錢拿嗎？」我手下不停，轉臉疑惑的看著妖月：「怎麼這麼高興？」

「去你的。」妖月一蹬我：「誰說我只有拿錢才會高興啊，我是真心替你感到高興，你來了，說明你還有救！難道不值得我高興一番？」

「你想多了。」我白她一眼：「來救人，不過是一時興起，說真的，我都不知道我怎麼會想來救他，大概是怕關鍵時刻客棧里死了人，給接下來的行動增加麻煩吧。」

「隨你怎麼說，反正我這次是知道怎麼對付你了。」妖月得意洋洋，高昂著頭。

「哦？」陳煥身上的傷口已經恢復了八成，我減少了靈力的注入：「隨你怎麼想吧，你高興就好，反正我無所謂。」

「額……」陳煥不愧是修鍊了法術的人，身體比起一般人，還是強壯了些許，傷口剛好，就悠悠轉醒。

「大師兄，你醒了！」丁卯幾乎撲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