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志不在此
第14章志不在此
「王爺……」彙報的侍衛有些猶疑不定，他指了指腦袋，「我感覺這杜家大小姐似乎變得有些不太對勁了……不會是什麼時候碰到腦子了吧？」
這話言之有理，但是卻遭到扇柄一敲，侍衛「哎喲」一聲，有些可憐地看向坐在輪椅上，姿態放鬆的秦九洛。
秦九洛露在外面的嘴唇微微翹起，他道：「禍從口出。」
「是，啊是！」
另一邊，杜子君午休過後，被杜歡喚起。
只見少女略顯粗糙的十指搭在床簾上，杜歡從上往下俯視著躺在床上的嬌軟美人，輕聲道：「小姐，一個時辰到了。」
杜子君一向淺眠，她輕輕抬起一隻眼睛，瞥向杜歡，見後者下意識地就想低頭。
「嗯？不敢看我么？」杜子君問道。
「不是。」杜歡的聲音有些乾澀，「小姐的容顏不是我等可以窺視的。」
杜子君一笑，這話聽上去好像前世她身邊侍女的口氣。
她摸了摸臉上的面紗，還在。
她坐起身，伸了個懶腰，在杜歡的服飾下進行梳妝打扮，點絳唇，畫柳眉，勾眼角，色相魂授予。
隨後，在杜歡的帶領下，她來到書房門口。
丫鬟留在門口，她推門而入。
清輝照耀進來，點亮了裡面的桌案。
而伏案讀書的杜方曉初初抬頭，淺灰色的眸子看向杜子君，朝著她微微頷首，說道：「你來了。」
杜子君進去后，隨手將門關上。
杜子君仔細看了眼杜方曉只見這個原身的父親形容頗好，想必年輕時候也有一副極好的皮囊，否則也生不出原主這樣姿容的女兒。
這讓她愈發好奇原主母親是誰了。
杜方曉畢竟是有些歲數了，額頭上的鬢髮有些泛白，只是一身書生氣質撐著，反而顯得他更具成熟魅力。
無怪乎杜氏對他有些心思。
這一番打量不過一眼間，杜子君點頭道：「父親不午休嗎？平日里公務繁忙，有空也要注意休息。」
「休息過了。」杜方曉微微一笑，「這次找你過來，是有話與你說。」
杜子君心想，有什麼話竟要杜方曉親自找她來談？
她道：「父親，我也有話與你說。」
杜方曉點點頭，「你最近做的太露骨了。」
杜子君心裡一驚，杜方曉這是察覺到了她要做什麼的？但是仔細想想，並沒什麼大不了的。她做的隱晦，就算是杜方曉也未必察覺出來。
「這次你和王家小姐鬧過了。」杜方曉輕輕抬起筆，在紙面上臨摹著字帖，「王家小姐過分是過分，但你依然要注意分寸。你是杜家大小姐，和王家小姐鬧，掉了身份。」
杜子君挑眉，這話里的意思？
「王家啊，也逍遙不過幾日了。」杜方曉似是而非地點了一句，他抬眼看向杜子君，說道，「子君有什麼事說？」
杜子君輕咳一聲，詳裝無意問道：「王家是將門，怎麼會逍遙不過幾日？」
「背主求榮的東西……呵。」
杜子君手指一顫，她按捺住心裡的笑意，低聲道：「是，賣國才有今天的地位，王善的富貴也該到頭了。」
杜方曉和杜子君的視線對上，杜子君以為前者會對自己有些疑問，卻沒想到杜方曉只是略微點頭：「你明白就好。你有什麼要說的？」
「父親，我想在民間做些生意。」
杜方曉問：「何來這樣的想法？」
……
本來杜子君準備了千般說辭，卻沒想到她剛剛解釋了一句，杜方曉便同意了。
有了杜方曉的應允，杜子君就是當著杜氏的面取錢也暢通無阻。
回去后，杜子君便計劃開一家酒樓，安排的都是些精心挑選的她能掌握的人手。
而這酒樓，也是收購的一家即將關門大吉的惠民酒樓，杜子君提筆一改，將「民」改成了「世」，完畢后，招牌掛好，卻沒有立刻開張。
她還需要招募一些大廚，就連酒樓的制度也得好生改改。
對此，杜歡表示她可以勝任，但是卻被杜子君拒絕了。
等到杜子君高價招募來民間大廚，她打算擇日舉辦一個「廚藝大會」，讓有能耐的大廚互相筆試，其他酒樓的廚子也能參加，而評客就是出入酒樓的老顧客。
老顧客，知根究底，才不會鬧出什麼幺蛾子。
這時候，大部分人還是不知道酒樓背後的老闆是杜家大小姐，只當是哪個有錢人買家酒樓玩玩。
這日，杜歡跪在杜子君面前，倔強問道：「小姐，可是我有哪裡做得不對？」
杜子君眼波流轉，「怎麼了？」
「小姐這些日子做酒樓，都刻意繞過了杜歡，是否是覺得杜歡不值得信任？」杜歡咬咬牙，說道，「之前杜歡可能對小姐多有不敬之處，但是現在的杜歡對您是一片赤誠之心！」
「並非是我有意疏遠你。」杜子君虛虛抬手，示意杜歡起身，她道，「知人看人我自有分寸，若是不信任你，我便不會將你留在身邊。如今我身邊只有你一個丫鬟，足見對你的信賴。」
「可是，小姐……」
「這次不讓你插手酒樓的事，是因為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交由你辦。」
杜歡有些詫異，隨即鬆了口氣。
在杜子君的計劃里，開張酒樓一來是為了賺些錢，杜家家底豐厚，但也不是取之不盡，更何況財政大權把握在杜氏手裡，她想用錢，還得費些工夫。二來則是個幌子，她取來的錢，多數不是用在開張酒樓上，而是私下裡尋了些乞丐，辦了個收養所。
專門說收養些孤兒之類無家可歸，又年齡適宜的少年或者孩子。
這才是真正重要的。
杜子君對杜歡觀察數日，心中也有些分寸，早有將這件事委託給她的意思。
杜歡聞言，大喜，她慌忙跪下，為自己的魯莽道歉。
而杜子君則是開玩笑似的問道：「你就不好奇我要做什麼？」
杜歡莫名覺得身後一寒，她垂首道：「作為小姐忠心耿耿的婢女，我無需考慮這些，小姐說什麼，奴婢便辦什麼。」
「好。」杜子君輕笑出聲。
她斜眼瞥了下杜歡，似有所惑道：「你似乎很怕看見我？」
「小姐美貌無雙，不是我等可以輕易窺視的。」
「你不知我形容，如何知我美貌無雙？」
「在奴婢心中，小姐無論如何都是最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