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六章 誰是小偷
「用以維持浮光市的神跡石本就是從其他市借來的，他們不可能外借。」明質說。
傅良心不在焉的應了聲，他起身穿上外套，「我先回去了。」
「去救傅終麟嗎？」
「嗯。」
明質有些詫異，但他還是勸說道，「按時間算，他們現在應該還沒回到洛斯拉都。但事已至此，傅終麟的罪名已經定了，你把他救出來也沒有用。」
傅良捻著衣服的皺褶，沒有說話。明質拽住他的手腕，「傅良！」傅良只好停下來，他不悅的抽回自己的手，解釋道，「我沒打算去救他。」
「那你是打算？」
傅良不理解為什麼明質面對他時總是格外的話多，不過看在他們還在合作階段，傅良對他的態度還是盡量保持溫和。
「正如你說的那樣，他的罪名已經定了。很多人都會通緝他，包括他那些那些已經犧牲但卻不明真相的戰友家屬。現在他跟著狄克才是最安全的。不過……」狄克是個變態，傅良擔心傅終麟會受到二次創傷，他需要一個隨時可以護著傅終麟的人。
「那你打算怎麼做？」明質擔憂的又問了一遍。
傅良覺得很累，他很煩事事都要和明質解釋，要是沈……想到那個人，傅良心裡更加惱火。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我救不了他，明質。唯一能讓他回來的方法就是洗刷他的冤屈。我之前去醫院看過他，那群神跡者一定會懷疑我也是他的共犯，反正不論怎麼樣，他們一定會死命抓住這點來逮捕我。」
「我知道，所以我和你一起回去。」明質堅定的說，「別忘了我們早就是一條船上的人。」
傅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卻還是搖了搖頭，「不，就算你跟我回去也只會落得一起被抓的下場。倒不如……」
明質認真的聽他說著，他欣賞著傅良專註的神情，一時竟心動不已。就算有一天他要回去，也不會後悔喜歡過這樣的人。
「放心吧，一切交給我。」明質這樣說道。
傅良信任的拍拍他的肩，轉身大步流星的走了。時間緊迫，他要立刻安排好傅終麟。
其實他在聯繫沈域時還猶豫了一會兒，明明已經心照不宣的默認了不再聯繫，卻不想這麼快就又要有所交集了。
沈域的電話由周君乙接起，大概他那邊是晚上，電話那頭的周君乙低低喘息著，隱隱還傳來□□碰撞以及男人壓抑的呻.吟，大概是在做什麼生命大和諧的運動。
周君乙慵懶的問：「哦，是你啊！什麼事啊？」
「我找沈域。」
「他在洗澡，有什麼事和我說也是一樣的。」周君乙這麼回答道。
傅良看了看時間，也沒和他多糾纏，「好吧。你告訴他，幫我顧好終麟，不許狄克再對終麟做那種事！」
「嗯……什麼事啊？」周君乙好奇的打斷他。
傅良頓了頓，沒理會他，「如果他答應，之前他拜託我的事我可以幫他做到。希望你們可以儘快給我個答覆。」
「誰啊？」傅良隱約聽到沈域的聲音由遠及近。
「你老情人。」周君乙隨手把手機丟給他，耳邊換成了沈域溫和的低斥，不過顯然不是對他說的，「放下！」
「……你老媽子吧……這都不能用……」接著傳來周君乙斷斷續續的嘟囔，傅良聽不太清，也沒興趣聽。
「事情我已經和他說過了，不論同不同意都儘快答覆我。」
「傅……」沈域還沒叫完他的全名，電話卻已經掛了。沈域長眉微挑，一整天的好心情頓時蕩然無存。周君乙以幾句話快速概括了剛才的事，沈域看了看時間，從衣櫃里拿出一套衣服丟在床上，「快點，我們要出發了。」
周君乙拽著身下的男人換了個姿勢，讓他坐在自己上方，自己則悠哉的躺在下面享受男人的服侍。
「到點了嗎？」
「我們得提前走。」沈域邊穿衣服邊給傅良發了個同意的消息。
周君乙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他粗魯的推開男人，忍著下半身高漲的慾望憤怒的坐在床上怒喝，「你想去哪？明早應該要給我治眼睛吧！」
這的確是事先就計劃好的，沈域自知理虧，安撫他的語氣便帶了一分懇切，「回來再治好嗎？」
男人沒留心坐在了他的長發上，「嘶……」正要站起來的周君乙被扯得頭皮發麻，他一把拽回自己的頭髮，順便踹了男人一腳，絲毫沒有留情的把他踹下了床。他像一個被點燃的炸藥桶一樣四散發射著火花，「不好！必須明天！必須！」他強硬的重複著。
等周君乙做完手術，估計傅終麟已經被吃得渣都不剩了。到時候就不太好再同傅良談條件了。沈域有些為難，「那要不我們兵分兩路，等你治好了眼睛，你再趕上來好嗎？」這話一出口，沈域立刻就後悔了。但想了想又覺得周君乙也不是原本的周君乙了，他對此應該不會太生氣才對。
周君乙的怒火終於達到了頂點，他以為周君諾從他身體里消失，他對沈域的佔有慾就會縮減。但真當他遇到了事兒，卻發現其實什麼也沒有改變。
怒極生悲。周君乙的心裡只剩下一個念頭，果然，他總是排在最後的！比他的妻子，情人，兒子，朋友都他媽的還要後面！說什麼狗屁家人！呵……
沈域無奈的瞪著他逐漸失落的面部變化，開始反省自己不應該見利忘義。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微妙的竊喜，甚至連他自己都不太明白這種情緒到底從何而來。他給一旁乖巧趴著的男人使了個眼色，男人立刻上道的上前用嘴伺候起周君乙的慾望。
沈域把他按坐回床上，十分乾脆的認錯：「好吧，這件事是我錯了，那就明天治好眼睛再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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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家三兄弟，只剩下他一個了。
光明倚著門看著渾濁的月色，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前些日子，他們家崩塌了。他的弟弟措不及防從半空墜落，從晨曦市運回時，已經面目全非。
「明哥，審訊去了！」
光明低頭睨了眼樓下那個人影，最後吸了一口，把手中的火星扔到了地上凐滅。翻身從三樓躍下，落地時竟輕如羽毛。
「那個小偷抓來了嗎？」光明問。
起念抿唇，想到他的兩個兄弟都死在了前不久，不由心生同情。他提醒道，「還沒定罪呢！好歹是傅家的，一會兒大家都在明哥你可別這麼說了。」
「呵！他要是真和那個狄克有一腿，我一定要他血債血償！」
起念苦笑著搖搖頭，他理解光明的想法，如果自己的家人也因為這件事死去，他或許也會這樣做。只是，那可是千年難遇的神跡。就算他真犯了罪，上邊也不一定會處死傅良。
光明是這次的副審官之一，本來他應該避嫌的，但光明拿自己的前途做保證，這才終於換來了一個位置。
然而審查的結果卻不盡人意，這些人好像忘記了他們原本的目的，最終討論的話題變成了如何拯救兩座城。
不論光明怎麼試圖把話題拉回來都總是失敗。審查結束后，他甚至被主審官訓斥了一頓，說他一點也沒有大局觀念，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拯救民眾。至於偷盜者……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嗎？
「有些時候真相併不重要。」主審官語重心長的拍了拍他的肩。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傳到光明的耳朵里，就像是默認了傅良就是小偷一樣。
他壓下心中的怨恨，看似誠懇的對主審官道了歉。
「誰能想到李老都開始幫著傅良說話了。」起念小心翼翼的瞥了他一眼，「之前在沈域葬禮上的那件事，鬧得多凶啊！」
光明的腳步一頓，繼而調轉方向，不顧起念驚異的神色，快步朝李老的辦公室走去。他和李老算是遠親，之前他大哥光志還救過李老，他倒要去問問李老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運氣不錯，正好撞上李老空閑的時候。他泡了一杯茶，正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欣賞一望無際的落霞。遠處的霞光披著隨風快速浮動著，如現在這般雲煙繚繞的局勢一樣讓他看不清看不透。
「今時不同往日啊。」李老沒有像往常一樣給他沏茶邀請他坐下，「我並沒有幫他說話，光明。我只是在陳述事實。當初我看到萬物隕落中，傅良站在天地之間，雲端之上。我只看到了未來的一半，以為他是滅世之人。但現在……」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根據線索，也可能有另一種可能性。那就是，他是在救人。」
見光明面色不虞，李老繼續道，「趁著浮光市還沒被徹底毀掉，還是趕緊把那塊神跡石借給他吧。」
「那是外市借來的！要是他弄壞了或者偷走了——」
「夠了！」李老呵道，「傅良他怎麼可能會盜取神跡石！我看你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目！你給我滾出去！」
光明衣袖下的拳頭顫了顫，不甘而憤怒的摔門而去。起念等在外邊，他拽住他低聲道，「明哥，這邊說話。」
一下午的功夫，起念打聽到不少事。比如李老為什麼突然轉變態度。像李老這種幾乎在權利頂峰的人是很難被賄賂也很難被威脅的，唯一讓他在乎的，不過是牢牢抓住的手裡本就擁有的東西罷了。
傅良就是抓住了這一點，才讓李老思忖良久，最終選擇改口。
「誰知道這些是不是他從一開始就設計好的！」光明憤恨道。
對啊！他怎麼一早沒想到呢？為什麼不能是這樣呢？如此，他就既能得到神跡石又成了大家眼中的英雄人物了。到時候就算真是他偷的，也沒人會在追究這件事。
光明越想越覺得有理，「傅良住在哪？」
「凌煙閣吧，他是上賓，肯定住在最頂樓。」起念有些不確定的說，「不過也不一定，他的行程和住所都算是機密，我的許可權只能到聽到這些。」
光明欣慰的拍拍他的肩，匆匆離去，「足夠了！」
光明的神跡是在一定時間內隱身，所以他混進凌煙閣可以說是易如反掌。找到傅良也比想象中簡單，因為傅良剛好就在大廳里溜達。
一看見他，光明就壓不住心頭的火！好啊！都說他不是小偷！他偏要讓他測一測！
「你說你沒偷浮光石！你敢測謊嗎？」光明在眾目睽睽之下大聲的問他。如果傅良不敢，那就說明他心虛。到時候就算上面要保他，也會對他心存幾分疑慮。
傅良倒是意料之外的平靜，抽回自己被他拽住的手，冷淡的回應道：「當然。」
「好啊！那你就跟我走！要是你敢撒謊，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光明又想要拽他，這次被傅良躲了過去，他不耐的催促道，「走啊！」
「那麼要是我不是呢？」傅良歪著頭無辜的問，說出來的話卻讓光明背後發涼，「憑空污衊，你又會承諾付出什麼代價呢？副審官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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