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全方位壓制
「導演，剛才是我沒有表現好。我一定會好好表現的。那我們不如趕緊開始拍攝吧。」
「好。既然大家都準備好了，那就開始吧！」
「先等一下！」在導演馬上就要宣布開始的時候，江春樹突然喊停。
「導演，小慕老師這幅畫我已經買了。等一下拍攝的時候，我可不可以要求切換一下鏡頭，讓太傅用空白宣紙來代替畫作，揉亂了扔進廢紙簍。」江春樹說。
他一邊說著一邊不著痕迹地瞥了康以柳一眼。
豐導也看了康以柳一眼，對江春樹點了點頭。
而此刻的康以柳，一心想著自己要怎麼樣才能在演好一個太傅的情況之下壓慕雲的戲，並沒有留意到豐導和江春樹眼中的深意。
他們都是這個圈子裡面摸爬滾打了好久的人，如何看不出來，現在的康以柳根本沒有把心思放在拍攝上面。
大家調整好之後，拍攝很快再度開始。
就在康以柳將手伸向那幅畫作，準備將它揉成一團扔進紙簍裡面的時候，豐導再一次喊了咔。
康以柳知道，這是為了照顧買畫的江春樹，要將畫作替換成白紙了。
他微微皺了皺眉頭，心裡充滿了對慕雲的嫉妒和恨意。
一個初出茅廬的小新人，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居然抱上了江春樹的粗大腿，就連一幅破畫都讓他那麼推崇。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是，現場並沒有人動手去將畫作換成白紙。
反而是豐導看著他皺起了眉頭：「太傅，你演戲的時候能不能稍微動動腦子，帶點感情出來。劇本上寫一步你做一步，你是機器人嗎？」
康以柳愣住。
這一段太傅的戲份表現在劇本上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太傅走進上書房，見太子和璃王在圍著梅花作畫，斥責他們不務正業，撕毀畫作扔進了紙簍。
不過就是簡單的說一句台詞，做幾個動作而已。
他自認為已經表現的很完美了，不知道還要怎麼演繹。
再者說……
他懷著惡意想，一個新人演技總不可能比他好。
「豐導這麼說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啊？我知道您想要呈現出一部完美的作品。不過您不能只對我一個人要求的這麼嚴格啊。」他一邊說，一邊意有所指看著慕雲。
江春樹有些不高興的眯了眯眼眸。
豐導見康以柳一臉的不服氣，也皺起了眉頭。
不過，考慮到自己和康以柳的關係還算可以，他之前也肯定過康以柳的演技，還是耐著性子對攝像老師說了一句：「把之前拍的素材給康老師看看，就從他進場的那一幕開始。」
說到了這裡，他加重了語氣：「兩遍都讓他看看。」
攝像老師讓開了位置，康以柳在顯示器前貓下身子，虛著眼睛看著。
他邁步進入上書房之後不久，和他距離較近的少年就被鏡頭給到了一個特寫。
在他推開房門走進去的那一刻，慕雲聽到了聲音下意識地抬起頭，渾身輕輕顫抖了一下。
這是劇本裡面並沒有提到的小細節。
而她只是通過這麼簡單的動作，就把一個呆在溫暖的室內賞梅作畫的少年，突然被室外的冷風吹到時候的那種自然的反應原原本本呈現出來。還有一種學生被突然降臨的班主任嚇到的那種自然流露出來的本能反應。
下意識的抬頭，眼中一閃而過的警惕，是一個失去了母妃的少年，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生活在由皇後娘娘管控的後宮之中，不得不具備的技能。
素材裡面，他把書卷拍在慕雲的面前，將桌上的墨梅圖揉爛了扔進紙簍。
少年似乎被嚇到了一樣，眼中滿是錯愕，像是一隻受了委屈的小鹿，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除了那紅紅的眼圈，人們也不會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隱忍。
璃王知道太傅是皇後娘娘的人，除了教導太子讀書之外，也有監視自己的意圖。
為了保全自己，她只能暫時的選擇隱忍，雙唇顫抖的說出了台詞。
而這種隱忍，簡直比剛才她所表現出來的錯愕和委屈，還要更加令人心疼。
這一個機位拍攝下來的素材到這裡就結束了。
康以柳錯愕的眨了眨眼睛，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樣，從跟進場的助理那裡拿過劇本，捻著手指快速翻動著紙頁，找到了劇本上面對應的橋段。
劇本上面關於慕雲這一段的描寫，同樣只有寥寥數筆。
太傅走進上書房，看到他們正在賞梅作畫，怒不可遏的斥責了他們，撕毀了那幅墨梅圖。
她驚愕之下，脫口說出，那是太子殿下的畫作。
僅此而已，沒有一句其餘的提示。
康以柳的臉色難看的厲害。
直到此時此刻，他才不得不承認，他居然被慕雲壓戲了！徹頭徹尾，毋庸置疑的全方位壓制，讓他根本沒有翻身的餘地！
被江春樹壓戲也就罷了。畢竟人家是影帝級別的人物，演技和威望都擺在那裡。
可他真的接受不了。他一個演技派的演員，居然會被慕雲這個區區的小新人壓戲！
豐詒寧看著康以柳皺了皺眉頭：「康老師，你是不是今天狀態不好。我記得你試鏡的時候，還有以前和我合作的時候，都不是這樣的。」
作為在整個劇組之中掌控一切的導演，其實他的心思猶如明鏡一般。
在康以柳發那條微博的時候，恐怕這個人的心思已經不像從前那樣純粹了。
很明顯，他並沒有把心思用到鑽研劇本和提升演技上面，而是鑽了牛角尖，把心思用到了不該用的地方。
比如打壓新人，未遂。
豐詒寧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娛樂圈本來就是一個新人輩出，更新換代很快的地方。
如果康以柳抱著這種心態拍戲，被更有才能的新人淘汰只是時間的問題。
不過作為合作過兩三次的熟人，他還是願意給他一個機會的。
「康老師，你再拿著劇本好好琢磨一下。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大家先吃午飯吧。」
康以柳的臉色難看的厲害。咬著牙，極力隱忍地走出了上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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