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程長煜是太子的人
肅州在越州城的北面偏東一些,大約有200里地,因為兩城來往密集,所以路途平坦,倒是沒有什麼崎嶇的。
只是馬不管多好,都是需要休息的。一般來說,行了30里地就要休整些許時間。
不過那是疾行的速度,他們這般,60里地再休息也不遲。
他們卯時出發,算上路上休息的時間,申時前應該能到肅州。
因為這事情的隱蔽,他們雖走的官道,卻沒有去驛站休息。
對於程長煜來說,風餐露宿已是習慣,但是他擔心如顏會吃不消。
馬車再舒適,也是狹窄顛簸的。
他挑了個看上去還算開闊的地方停下,路旁樹蔭遮蔽,也不會全部遮擋。
接著敲了敲車窗:「下來休息下,伸展伸展筋骨吧。」
如顏理了理鬢髮,走了下來。
程長煜又拿出牛皮水囊,讓人喝水,並問:「餓嗎?」
「不餓。」
他們還不算離開越州,但如卻覺得感受到了些許自由。
兩人也不能在此干站著,四處轉了轉,在一塊石頭上坐下了。
幕天席地,也沒有什麼講究。
如顏不像個千金小姐,但那又怎麼樣呢?
她甚至故意行為舉止都粗糙了些,程長煜也沒有皺過一點眉頭。
只是在她坐下的石頭上鋪了層布。
架著車的馬兒在路旁安靜的嚼草,偶爾噴兩口氣。
「你身為禁軍統領,常在御前走動,可以突然消失三天嗎?」
「總有需要外派的時候,一兩天的不打緊。」
看上去,皇帝還是挺信任他的。
這麼年輕,就坐上了大統領的位置,長得又好看,家世又顯赫,在越州城裡,怪不得在女子恨嫁榜排名第一。
如顏忍不住笑了一下。
程長煜疑惑:「怎麼了?」
「沒事,就突然想到有趣的事情。」如顏含糊其辭。
「與肅州有關?」
「差不多吧。」如顏敷衍。
「在肅州,我也有難忘的回憶。」程長煜說完就摸了一下耳朵。
一時間如顏還沒有反應過來,慢慢的想到紫葉說自己曾經在肅州咬過程長煜的耳朵,故作鎮靜的站起來:「差不多了,我們走吧,免得到了肅州天都黑了。」
程長煜沒有不同意的,只是那眼中的笑意傾瀉出來,無法遮掩。
等二人到肅州城下,正好趕上最後一班宵禁的時辰。
兩人用了假的路引進了城,並沒有立即去見病人。
程長煜是這麼說的:「今日已經趕了一天的路了,你也累了,先休息,我明天再帶你去。」
如顏也沒有去食療齋,畢竟自己是「被迫」出來的,但是都到了肅州了,不知道紫葉她在哪裡……
程長煜並沒有入住這個客棧,而是馬不停蹄地去了某條小巷深處。
那扇門,十分的普通。
上面的門環都有銅綠了。
他敲了敲,從一下、兩下、三下這樣敲到五下,才有人開門。
是個著灰衣的老僕。
他給程長煜開了門,見到是他,鞠了一躬。
程長煜進了門,那老僕不見什麼動作,那門就自己關上了。
而進了門,景色就與眾不同了。
視野開闊,亭台樓閣,曲水流觴,好不氣派。
還有一個燈火通明的房間,程長煜朝著那方向過去了。
屋外站著兩個人,明顯是在守門。
而屋內正座上,坐著一個圓領儒袍的壯年男子。
程長煜恭敬俯身,「太子殿下。」
竟是在越州城傳出卧病在床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本撐著頭,臉色蒼白,即便在昏黃的燈光中,也不見暖色。
他眉眼柔和,眼角還能看到些微皺紋,這無損他清雋的容貌,更是添了親和感。
「起來吧,你怎麼突然來了。」
聲音虛弱,沒有底氣。
程長煜投去擔憂的目光:「殿下剛剛又發作了嗎?」
「習慣了,沒什麼大礙。你怎麼來了肅州,是父王有事交代與你嗎?」
「不,是老師」,他頓了頓,將真相說了出來,但並沒有提到自己對如顏的特殊情感。
「姚大人也是一片苦心」,太子笑了笑:「不過能讓姚大人如此推崇的人,想必醫術十分精湛。也是多虧有她,本宮才能逃過一劫。」
這就是太子抬舉了,就算沒有如顏,他們也已經發現葯有問題,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毒藥罷了。
是不可能讓太子再繼續吃下去的。
「你啊,也是一路辛苦,早點下去休息吧。」
程長煜道:「那臣就先行告退,明天再帶柳姑娘來看望殿下。」
這就是不在這裡休息的意思了。
太子也沒說什麼,讓他早點下去了。
旁邊伺候的侍從說:「殿下明明頭還痛著,怎麼偏偏說自己無礙了呢?」
太子說:「你看長煜連夜而來,卻沒有帶著那位柳姑娘,想必是極其珍視的。我的頭疾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等一晚上又有什麼妨礙呢,也不必讓他為難。」
說完明顯撐不住,往下一滑,冷汗直冒。
「殿下!」
那侍從立即扶住他,很是慌亂。
「無妨……你扶我去床上休息吧……別擔心,本宮不會倒下的……」
程長煜又回到了客棧,在如顏門口站了好一會兒,徘徊了許久。終究是沒有打擾她,進了隔壁的屋子,躺在床上,也沒有入睡,輾轉反側了許久。
而如顏卻睡得極好,不知道是不是到了肅州的原因,她竟然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看見了一個長身玉立,貌若潘安的男子,虛弱的窩在床上。
一看就傷的極其重,不管自己怎麼勸,都要起來,說自己還有事情要做。
她最煩這種不聽醫囑的病患了,氣一上來,就咬了人家右邊耳朵。
冰涼柔軟,咬的有點酥麻。
然後就聽到那人溫柔低嘆,仿若就在耳旁。
「我聽你的,別咬了,疼。」
隔日如顏醒來,一臉不可思議。
她不僅震驚自己做這種夢,更震驚的是,自己居然挺享受!
「柳姑娘,你醒了嗎?」
這溫柔的聲音跟昨晚夢中的那個人也太像了吧!
剛起床的柳五姑娘,被自己弄的羞紅了臉。
她迅速躺了回去,用被子捂住自己,「醒了,別催!」
程長煜勾起嘴角,「那你先洗漱,我讓小二晚點準備早膳。」
啊!這個男人太煩了!這麼有魅力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