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多了一位
第376章多了一位
一記重壓,蘇清淺差點沒喘過氣來,一雙大大的眸子,無辜的睜著,頭頂清風朗月,幽空深邃。
「綰兒。」軒轅燁緊張的拍拍她的小臉,剛才本想拽她,不想,反被她一抓,腳下打滑,竟摔她身上了,此刻,看著她迷濛的雙眼,他輕輕的喚著。
蘇清淺這才回過神來,「咳。」輕咳出一口氣來,視線下移,這才看到那張俊美的人神共憤的臉,此刻漾著擔憂之色。
「你還不起來?」她嗔怪的也是有氣無力,沒拽住她就罷了,反而還壓上她了,害她多受了傷。
軒轅燁單手撐在她腰側,身子略略離開她,並未壓著她,另一手,輕輕撥過她耳側的髮絲,輕輕問,「壓疼你了?」
「嗯,有點。「蘇清淺茫然的望著他,不知為何,感覺氣氛有些不大對呢,她不安的動了動,小手推至他胸前,「皇上,你能不能先起來?」
這個姿勢讓她有種慌慌的感覺,心跳加速啊。
不但沒起,軒轅燁反而微微俯首,在她額頭輕輕印上一吻,一雙深邃的眸子,晦暗不明的望著她。
「你,你幹嘛?」蘇清淺被這一吻給驚悚了,一雙眸子慌亂的閃啊閃啊,可偏偏這周圍沒有半個人影。
軒轅燁被她這緊張的小模樣逗樂了,翻身下來,捉住她的小手,將她拽了起來。
一雙深眸瀲灧的望著她,「你以為朕要幹嘛?」
「我。」被他這樣一望,蘇清淺臉紅起來,小聲嘀咕,「不幹嘛,親我幹嘛?」
軒轅燁卻是聽見了,一本正經道,「朕親親,你就不疼了。」
「啊?」蘇清淺無語的睨著他,「你以為你的親親是仙藥啊?」
真是自大。
軒轅燁抬手,搭在她發頂,笑問,「那,現在還疼嗎?」
「不疼了啊。」蘇清淺搖搖頭,掙掉他的大掌。
軒轅燁聳眉,「可不就不疼了。」
「.」好吧,你臉皮厚,說不過你,「還有鹿肉,要不要再烤些來吃?」
「不了,夜深了,這肉吃多了,晚上該不好睡了。」軒轅燁道。
蘇清淺想想也是,反正已經嘗過味兒了,就不那麼饞了。
「那回宮吧。」入秋了,晚上這裡該有露水了。
軒轅燁拉她起來,二人並肩往鳳舞宮走著。
那樹影下待了許久的謝安,這才出來,拍掌招來宮女隨侍,將這邊清理了。
「皇上,這鹿肉還得留些,明兒讓靈兒她們也嘗嘗。不然,她們若知道,今晚咱倆都吃了,她們沒吃上,准要鬧上了。」
路上,蘇清淺有一句每一句的找他閑聊著。
軒轅燁溫聲哼道,「嗯,皇后看著辦就是。」
「還有,陵慧公主,我將她安排在鳳舞宮的偏院了,暫時由琥珀在那邊照看著,想來不會有什麼事,明兒你要不要去看看她?」問這話時,蘇清淺偏過小腦袋,微微仰著,看著他。
軒轅燁道,「自是要去看的。」
「嗯。」蘇清淺滿意的點點頭,又問,「對了,琉璃出去好幾日了?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她這裡得力的親信並不多,醉兒那邊,主要是她跟寧秀才的關係,她也不好將其招進宮來。
如今,身邊就謝安和琥珀,不大夠用了。
其他的宮女,要培養起來,還得費一番心力。
軒轅燁想了想,道,「大約還要過一陣子,你若要用人的話,朕再給你幾個。」
「自然是好的。」蘇清淺欣然接受,反正,軒轅燁的人,她是信的過的。
「還有。」想了想,她又道,「那個古家,我覺得,皇上也該好生教訓才是,就算是普通人,也不該如此磋磨?何況,陵慧公主還是古家的二夫人。」
「皇后想要如何辦?」軒轅燁笑問,其實,他已經派了楊策去了。
蘇清淺微微蹙眉,思量道,「不管如何,得找到那個幕後謀害陵慧公主的人,你丫鬟說,是府里的二夫人。這事,到底還該查一查,咱們不能冤枉好人,但也不能放過惡人。說真的,若真是這個二夫人所為,咱們還算幫了這古家的忙呢。你想想,有這樣一個惡婦,古家人哪裡能得著好?說不定哪天被人害了都不知道。」
軒轅燁聽著她說的頭頭是道,極為捧場,「皇后說的極是,朕明日就差人去查查古家這二夫人。」
「嗯。」蘇清淺點點頭。
兩人就這樣一路說著話,不知不覺地就到了鳳舞宮。
才一回來,就有宮女來報,「娘娘,傍晚的時候,陵慧公主醒了,還傷了人。」
「什麼?」蘇清淺一驚,問,「那琥珀呢?」
「琥珀姐姐正在偏院那邊,不過,陵慧公主的情緒已經穩下來了。」那宮女見蘇清淺發急,連忙安撫。
可蘇清淺如何會信?她怕琥珀一時急了,直接又將其劈暈了。
她看了軒轅燁一眼,「皇上,咱們過去瞧瞧?」
「嗯。」軒轅燁神色緊繃,腳步倒比她還要快。
蘇清淺攆在後頭,心想,到底血濃於水,這會子擔心了。
急匆匆來到偏院,見軒轅燁只站在院門口,並未進去,她忙走過來,定睛一瞧,眼前的一幕也讓她呆了。
燈火輝明的院子里,一道枯瘦的身影,安靜的蜷縮在椅子上,頭枕著膝蓋,視線微微偏著,似乎認真的瞧著院子一角的薔薇花。
身後,琥珀正拿著一把木梳,輕柔緩慢的替她梳著頭髮。
她頭髮有些濕亂,想來才洗過。
注意到門口的二人,琥珀本該是要上前行禮的,但是,陵慧公主好容易才這般安生,她不敢輕舉妄動,所以,對蘇清淺輕輕擺了擺手。
這樣難得的寧靜時刻,蘇清淺自是不會去打擾,她輕輕的扯了扯軒轅燁的袖子,仰首望著他,卻見他神情凝肅,連呼吸都有些發緊。
「皇上。」她踮起了腳尖,靠近他,小聲道,「咱們走吧。」
軒轅燁又深深的望了陵慧公主一眼,這才輕哼一聲,轉身離去。
回去的路上,蘇清淺明顯的感覺到了氣氛不對,很壓抑,這跟之前他倆有說有笑、有商有量的完全不同。
回到鳳舞宮,難得的,屏退了所有宮女,蘇清淺竟然要親自幫他更衣。
只是,皇上這腰帶怎麼這麼難解?蘇清淺從他前頭繞到身後,再從身後繞到身前,跳躍的小兔子似的,一雙小手,更是在他腰側摸索著。
她確定,這不是在變相的吃他豆腐?
軒轅燁張著雙臂,忍了好一會,就在她那小手拉扯著腰帶,差點將他帶摔時,終於忍不住了,垂眉覷眼望著她,「會么?」
「會啊。」蘇清淺昂著小臉,有些不甘心的道,「本宮向來自己照顧自己,穿衣這等事從未讓人伺候過,不難啊。可能是皇上您的腰帶有問題,大概被系成死結了吧?」
不過,話說,在哪兒打結的?她摸索半天竟沒摸索出來。
眼看著她那小手又要上來,軒轅燁後退一步,乾脆自己解了腰帶,長袍嗖的散開。
蘇清淺驚詫極了,原來,皇上的腰帶,中間那塊玉飾,竟是暗扣,輕輕一按,腰帶就鬆了。
「這麼簡單?」她不由得拿起那腰帶,左瞧右瞧,實在是男人的衣服,她見識的少,而女子的衣服,多是一根腰帶系在腰間,打個結再垂下來,好看的緊。
「嗯。」軒轅燁悶哼一聲,張開雙臂,自等著她來脫。
然而,蘇清淺只抽了那腰帶,在手裡把玩著,一邊拿眼笑睨著他,「皇上既然會,就自己動手哦。再讓本宮來,是不是有點不好?」
這時節,天氣不冷不熱的,穿了薄薄的中衣,外面套一件長袍就可以了。
這長袍一脫,他裡頭就剩那薄薄的中衣,連身體的肌理都能瞧的清楚,她怕自己一上手,真就忍不住摸起來,那豈不是丟人了?
不過,想到她剛才解腰帶就弄了半天,軒轅燁最終默默的自己褪了。
轉身,去了盥洗室,沐浴換衣,再次出來,又如謫仙一般,乾淨出塵的樣子,讓蘇清淺不自覺的吞了口口水,一雙眼睛狀似無意,其實,忍不住不時朝他身上瞥著。
人都說,美人出浴極美,沒想到,美男出浴也這樣極具觀賞性啊。
「皇后,你的眼睛看哪兒呢?」軒轅燁坐在桌旁,自己拿著干毛巾,輕輕的擦拭著濕發,雖然背對著她,可還是能感覺到她的目光很是灼烈。
蘇清淺乾笑一聲,本能的抹了下嘴角,道,「皇上,本宮覺著夜深了,該歇息了。」
起身時,腦海里無端想到御花園草地上摔倒那一幕,心慌慌,臉燙燙,還有些小羞澀和期待。
「皇后。」軒轅燁扭頭,一條毛巾直接飛來,蓋到她頭上,「快去沐浴。」
「額。」蘇清淺心想,她天天沐浴,又不臟。
可是,被一個男人要求去沐浴,總是覺得丟臉的很。
「哼,本宮本來就打算去沐浴的,要你提醒?」
拿著他扔來的毛巾,她忙不迭的朝盥洗室跑去。
這廂,軒轅燁吃吃低笑。
第二天一早,蘇清淺早早起來,除了身上有些酸之外,倒也神清氣爽,比第一次那回真是受用多了。
坐在鏡前,還不自覺的笑出了聲。
「娘娘?」謝安在身後替她梳頭,好奇的問,「您在笑什麼?」
「本宮笑了嗎?」蘇清淺忙收斂心神,自己也為自己大清早的滿腦子色眯眯的思想羞愧了。
謝安重重點頭,「笑了。」
「哦,那個,本宮還留了些鹿肉,回頭叫靈兒公主她們過來吃。」蘇清淺輕咳一聲,正色道。
謝安應聲,「是。」
簡單梳洗過後,蘇清淺一如往常的,先到院子里那棵大樹下,練起了拳。
練到一半,琥珀來了。
「娘娘。」
「你怎麼過來了?陵慧公主那邊怎麼樣?」蘇清淺擔心的問。
琥珀恭敬回答,「回娘娘,陵慧公主睡著了。」
不過,卻是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睡著了。
原來,陵慧公主並非怕光,而是太過熱愛才是。
昨日傍晚醒來,之所以會鬧,是因為,宮女怕開了燈會影響她歇息,所有,那屋裡便沒有掌燈。
可是,院子裡頭,廊下都掛著燈籠,亮堂的很。
陵慧公主一醒,透過窗戶看著窗外的亮堂,便發了狠的出來了。
其實,一開始,琥珀也不知是這個緣故,直到眾人怕傷著她,可又害怕她自傷,不得已將她圍起來時,就見她忽然站到那個燈籠底下,好奇又貪戀的望著,一雙枯瘦的手,長長的伸著,就像面對珍寶,恨不能親手觸摸那一抹光。
後來,琥珀找來一盞小琉璃燈,遞到她手上,她這才乖順了下來。
甚至,自己提出,要洗頭,沐浴換衣。
一番鬧騰后,她那樣安靜,安靜的仿若隨時要離開這個世界。
一晚上,陵慧公主都待在院子里,蜷縮著坐在那躺椅上,雙手抱膝,一瞬不瞬的盯著那盞琉璃小燈。
琥珀勸她回屋,也是不願。
就這樣,琥珀也陪了一夜。
直到天亮,太陽升起,明媚的初陽溫柔的籠罩下來。
陵慧公主恍若獲得重生一般,仰首望天,眯縫著眼睛,那臉上竟然露出一絲如孩子般純粹的笑來。
就在那陽光底下,陵慧公主慢慢的睡著了。
琥珀這才得空回來,跟蘇清淺彙報情況。
蘇清淺聽罷,眼睛有些濕潤,這是被關在黑暗裡太久了,太渴望光明了。
就如前世的她。
「琥珀,你做的很好。現在你去歇息歇息,陵慧公主那般,本宮再派其他人守著。」
琥珀忙道,「不用,陵慧公主才熟悉了我,若換其他人,怕不適應。還是奴婢去吧。」
蘇清淺想了想,點頭,「也好,只是,你這般日夜守著,著實辛苦。本宮昨晚跟皇上提了,今日就再安排幾個人過去,一切聽你吩咐。」
「多謝娘娘。」琥珀真心感謝,由來,奴婢為主子辦事,哪裡管什麼勞累辛苦,畢竟,連命都不是自己的。
一夜未眠,她確實有些乏,可是,這跟以往的執行任務相比,那簡直就是養尊處優了。
可皇後娘娘還擔心她受不住,事事想的周全,甚至比她自己想的還要周全。
從今往後,琥珀心裡的主子又多了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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