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

吃人

玉疏桐從短暫的夢境中醒來時,床頭的鬧鐘才將指針指在七點的位置。

她費力地抱起被子坐了起來,咳嗽了幾聲,只覺得喉嚨和胸腔都有一種燒灼的痛楚,腦袋也暈暈的,陽光從窗外|射|進來,整個世界都是天旋地轉的光斑。

玉南歌剛一推開女兒房間的房門,就看到她蒼白而虛弱的臉色,頓時心疼地不得了:「桐桐,來,吃點東西。」

他把自己剛剛熬好的白粥端了過來,舀了一勺喂到她的嘴邊,「這碗粥里的米是爸爸空間里種出來的,沒有污染,你吃一點。」

玉南歌說的空間是他手腕上戴著的那串佛珠。

他前幾天削土豆皮,刀子一錯手,就往自己的虎口上劃了一刀。

很深的一道口子,皮肉開綻,血不住地往外流,就在玉南歌準備先用茶几上的紙巾堵一下傷口的時候,那從虎口滲出來的鮮血已經順著掌紋蜿蜒到了他的手腕處,將玉南歌戴著的一串佛珠都染滿了紅色。

玉南歌是入贅的,和妻子趙文茵結婚時一無所有,所有的花費幾乎都是趙家承擔的,這串佛珠更是他的岳母笑說傳婿不傳兒的好東西,送他們做了新婚禮物,玉南歌不想這佛珠染上血,忙用手上的紙巾去擦。

然而這佛珠卻越擦越紅,玉南歌覺得有些詭異,就停下了擦拭的動作,將佛珠摘了下來仔細地翻看著。

他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終於發現了個不對勁的地方——在這串佛珠中,有一顆看上去格外紅艷的珠子,上面還有一個模糊的痕迹。

玉南歌把那個痕迹看了好幾遍,仍是不敢確認:「這是……卍?」

他自言自語著。

然而就是玉南歌念出了「卍」,他眼前忽地一花。

再等他回過神時,眼前的一切早已被一片廣闊的天地所取代了。

一片放眼望去毫無邊際的田地,一棟古色古香的竹制小屋,一條蜿蜒過田地的清澈透明河流。

這一切讓玉南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待將這片小天地里裡外外地都走了一個遍,又試探性地反覆喊了幾遍「卍」在這個天地里進出了幾遍,玉南歌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岳母送給他的這串佛珠確實是個寶物。

玉南歌嘗試著在佛珠的小天地里撒上了一些水稻的種子。

沒過幾天,小天地里的水稻就長了起來,不用施肥,不用澆水,這些水稻的長勢就喜人無比,就連生長的周期都比外面要快上許多,純天然無污染。

玉南歌早已過去了事業心旺盛的年紀,在玉家時,向來都是妻子趙文茵主外,他主內。

拿到這串佛珠后,玉南歌也沒有太大的報復,只想著自己種點菜,養點雞鴨魚,能讓全家人吃得放心點。

他買了些菜種子和水果的種子種了下去,又買了些雞鴨魚養在小天地里,打算等水果好了,就摘些給岳母家送去,畢竟趙家對他一直都很好。

然而沒等小天地的菜和水果成熟,玉南歌的妻子趙文茵和女兒玉疏桐就病倒了,來勢洶洶的高燒,就連以往即便帶病也要堅守工作崗位的趙文茵也不得不暫時放棄了自己的工作。

媒|體也報道了這件事,說是今年新發現的流行性感冒病毒,呼籲大家平時要注意保暖,不要去人多的地方。

醫院也早被感冒發燒的人堵滿了。

一個星期過去了,裡面的人不少反增。

玉南歌沒排上醫院的病床,再加上女兒一直吵嚷著說不要去醫院,他就讓妻子和女兒把醫生開的葯吃了,在家照顧他們。

這一個星期他過的著實夠嗆。

玉南歌倒是有想過叫岳母過來搭把手,但是岳母和小舅子趙嘉樹夫妻倆住在一起,這幾天趙嘉樹也發起了高燒,還不時地伴有抽搐、嘔吐的癥狀,癥狀比趙文茵和玉疏桐還要差,玉南歌就沒有出聲。

好在他小天地里的那條小溪里的溪水似乎有強身健體的功能。

玉南歌喝過幾次,除了身上排出了一些黑色的污泥,他五感感知和身體素質比以前強了不少。

確認沒有危險了,他才把這溪水給妻子和女兒喝下了,又送了一些到趙家。

這溪水確實有效。

玉疏桐喝了幾次,勉強能爬起來了。

感覺到騰騰的熱氣撲到臉上,玉疏桐強打起精神,接過了玉南歌送到嘴邊的勺子,喝了半碗白粥。

看到女兒這麼聽話的樣子,玉南歌摸了摸她的頭:「好,你再睡會兒,一會兒爸爸叫你起來吃藥。」

「咳咳。」玉疏桐又咳嗽了幾聲,問道,「媽媽怎麼樣?」

「媽媽很好,你別擔心。」玉南歌安慰她。

實際上趙文茵比她病的嚴重多了。

玉疏桐起碼還能吃進些東西,趙文茵是吃什麼吐什麼。

但玉疏桐卻不知道。

她這些天一直半昏半醒地,只覺得心臟跳的迅速,砰砰作響,彷彿下一秒就會破開胸膛而出似的,完全沒有什麼機會去關心別的事,信以為真。

「那哥哥呢?」

「哥哥沒事。」玉南歌把碗和勺子收了起來,「你哥哥是當兵的,身體好,沒發燒。不過他聽說你和媽媽都生病了,打算申請兩天假,回來看你們。」

其實最主要還是看玉疏桐。

兄妹倆打小關係就好,閨女的一個磕著碰著都能讓正在N省當兵的兒子急得不行。

玉疏桐半眯著眼睛點了點頭。

她的腦袋沉沉地,不得不花上比平時多一倍的時間才理解完畢了玉南歌的話,就連點頭的動作也慢了好幾秒。

玉南歌收拾好了碗勺,問她:「要不要再睡會兒?」

「不想睡了,我想去客廳看電視。」玉疏桐這一病就病了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里,她幾乎都躺在床上沒怎麼起來過,感覺腰都快躺斷了。

以前是怎麼都不想起床,現在反而是想離床遠點了。

玉疏桐幽幽地嘆了口氣。

「行,你起來坐坐也好。」玉南歌找了件厚厚的外套,披到了玉疏桐的肩膀上,這才扶著她走到了客廳。

玉疏桐和他開玩笑:「老爸,你這搞得我七老八十似的。」

「哪能呀。」玉南歌見她今天精神不錯,便也笑著回了一句,「我閨女可是貌美如花十八歲呢。」

玉疏桐又是笑,笑的這幾天沒怎麼說過話的喉嚨都有些痛。

玉南歌給她倒了杯水,把電視機打開了:「桐桐,你看會兒電視,我去看看你媽媽。」

玉疏桐點了點頭。

她喝了口水潤了潤乾澀的喉嚨,就拿起遙控器掃著自己想看的頻道。

漫無目的地掃了幾個頻道,都沒有自己想看的節目,玉疏桐為了不讓自己太無聊,就乾脆鎖定了一個採訪節目。

這個節目是確定了一個主題后,直播採訪路人,詢問路人的回答,玉疏桐看過幾次,還算有趣,主持人小姐姐也很可愛。

這一次節目的主題是「你對最近的流感病毒怎麼看」。

還能怎麼看?

玉疏桐不由撇嘴。

這一次的流感顯然是讓很多人遭了大罪,她現在這個狗樣子是對這一次流感病毒最真實的寫照了。

節目里被採訪的路人也基本上都是苦著臉的,倒是有幾個穿著校服的學生雖然蒼白著一張臉,卻還是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道:「謝謝這一次的流感,讓我們放了一周的假。」

「噗。」玉疏桐被這幾個學生逗得笑的喉嚨痛。

節目里的主持人也笑了起來。

她忙又喝了口水,看著主持人笑著去採訪下一個路人。

這一次被採訪到的是一個頭髮花白的老爺爺。

他穿的並不多,四月的天還有絲料峭,老爺爺看起來有些凍,行走的身體微微僵硬,裸露在外的手指也泛著不正常的青色。

主持人拿著話筒湊了上去:「這位爺爺,我是XX節目的主持人,能打擾你幾分鐘嗎?」

老人僵硬地轉過頭,看向主持人。

他的整張臉也很僵硬,毫無人氣。

主持人微微一愣,不過良好的職業素養讓她很快就回過了神,微微一笑,繼續採訪道:「您覺——」然而話還沒說完,面前的老人突然嘶吼了一聲。

那全然不是人類的嘶吼聲。

沙啞,冰冷,充滿戾氣,活像一隻咆哮的野獸。

下一秒,老人的眼珠翻白,發出嘶吼的嘴裡長出尖銳的獠牙。

他盯死了面前單薄秀麗的主持人,撲了上去,長長的指甲刺入她的手臂,一口酒咬下了她的半張臉。

「啪」的一聲,玉疏桐手中的水杯摔在了地上。

但她此時已經無暇顧及這些了。

想到電視里那張被放大的被一口啃下的臉,玉疏桐捂著嘴跑到洗手間一口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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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都有外掛[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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