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對峙

這是大戰前最後一場歡呼，誰也不清楚之後會發生怎樣的事，但與其為了所謂的氣勢聚集在這裡，還不如去守好基地各個出入口。

潛進來第一時間，黎歌就發現在這裡防守格外鬆懈，喪屍大軍來時動靜如此之大，早就應該有人發現了才是。

微微搖了搖頭，心中只覺悲哀。

醫院大樓正前方就是召開會議的廣場，此刻大樓被圍的水泄不通，黎歌花費了好長一段時間才進去。

這裡倒不比剛才的小樓空蕩，一層的醫院人來人往依舊絡繹不絕，單是從這些人中分辨出奚舟的父母，實在不容易。

小番茄樹負責的區域沒有發現，黎歌便把它叫了過來，葉片貼在玻璃上，小小的葉子充當眼睛進行觀察。

一樓沒有，也不在二樓，最後從頂層傳回的畫面中看到了他們的身影，黎歌隨即上樓。

門沒有鎖，推了一下就推開了。

「叔叔阿姨，麻煩你們......」

「啊啊啊！」

話還未說完，就被彭玉的尖叫打斷，她趕快關上門，阻止聲音外泄。

上一次她突然發瘋，差點咬了他們，彭玉至今對她印象深刻，這才一見面就忍不住尖叫起來。

「你為什麼能進來基地？」奚昌宏還算冷靜，儘管和喪屍處於一室，還能盡量保持清醒和她交談。

總而言之找到人就好，黎歌思索怎樣才能傳信給奚舟，在這裡放煙花，恐怕最先被引過來的不是他。

「小番茄樹，你去找奚舟，待會兒我帶他們到遠一點的地方，你找奚舟來和我們匯合。」

小番茄樹趁著兩人注意力被黎歌吸引，從半敞開的窗戶鑽了出去。

看他們防備的架勢，看來是不會輕易跟她走的，黎歌心底沉了沉，將前因後果講了一遍。

「我和奚舟一樣雖然變成了喪屍但都擁有人類的意識，所以我不會傷害，你們大可以放心。」

「你不是啊舟。」彭玉咬了咬牙，「是不是啊舟讓你來的，他在哪裡？」

「他就在東部基地外面，我先來帶你們出去，用不了多久很快就能見到他。」

彭玉和奚昌宏聞言，兩人對視一眼，眼底的防備十分濃重。

奚昌宏上前一步將妻子護在身後，「無論你說的是真是假，我們都不可能和你離開，你走吧，我不會告訴別人你來過這裡。」

黎歌無法理解他的話，「為什麼不願意走？你們不是想和奚舟見面嗎？還是說懷疑我說的話有假。」

「都不是。」奚昌宏深深地嘆了口氣，眉宇間滿是憂愁，「啊舟和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他始終是一隻喪屍，就算見了面又能怎麼樣？」

原本就想著不會那麼容易說服他們，真正聽到他們說出人與喪屍有別的話，心裡卻還是不舒服的，大概是她已經徹底站在奚舟這一邊了。

「儘管他的身體變成了喪屍，可打心裡還把你們當做親生父母，其實你們不必這麼介意他的身份問題。」

奚昌宏仍是嘆氣，「你不用勸了，我還沒有老糊塗，該做的和不該做的還能分的清楚。」

他的態度讓黎歌有些後悔那麼早支走小番茄樹了，心裡很是鬱悶，「什麼叫做不該做的？難道孩子想見自己的親生父母一面，也是錯誤的嗎？」

他們身為人類想和喪屍劃清界限可以理解，但那隻喪屍是他們生養長大的孩子，也一定要這麼決絕嗎？

黎歌看向一旁不停啜泣的彭玉，不禁發問，「你也認為不應該和奚舟見面嗎？」

「我......我不知道。」作為母親，彭玉無法做到完全狠心，可也踏不出那一步。

兩人有趣的反應讓黎歌有些發笑，她走到窗口，掃了眼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知道他們都在那裡做些什麼嗎？」

「他們在商討怎麼樣打敗奚舟，徹底剷除世界上的喪屍，而你們被不遠千里從北部基地帶到這裡，就是為了奚舟，他們知道正面衝突是贏不了奚舟的，便想出這麼個下三濫的辦法。」

「即便是留下來做人質，看著親兒子被威脅，也一定要不管不顧的留下來嗎？」

兩人臉上皆是痛色，掙扎的表情不過停留一瞬便壓下去了那種瘋狂的想法。

「我們是人，不會希望末世一直持續，若是能夠......」彭玉近乎哽咽，「若是能夠結束末世，付出一些代價我們還是能接受的。」

黎歌冷笑一聲，「所以你們的意思是犧牲小我成全大我了？可別忘了被犧牲那人是你們的親生兒子！」

對面的人是長輩，她這樣說言語近乎無情了。可想到昨晚奚舟得知他們在東部基地的消息就立刻趕過來救人，她的情緒就無法平定下來。

夫妻兩人前幾天就已經被告知奚舟即將率領喪屍攻打基地的消息了，他們也是人類，曾經還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無法做到眼睜睜的看著人類滅絕，況且那個毀滅人類的惡魔還是他們的親生兒子。

奚昌宏沒有那麼天真，他深知一旦基地勝利，奚舟將不再有機會活下去。即便是這樣，他也無法讓喪屍戰勝人類，因為那將給全人類帶來滅頂的危機。

他苦笑，「是我們做父母的無能為力，但比起失去奚舟的痛苦，我們更加無法接受人類從此斷絕未來。」

無論哪一方勝利，他們都將付出犧牲，一時之間，看到他們凄怨的神色，黎歌竟無法說出指責的話。

但這不代表她認同了他們的觀點，「我和奚舟得到消息，他們將在戰場把你們當成人質威脅奚舟，聽到這個消息你們還願意幫助基地那些人嗎？」

自願犧牲是一回事，被迫又是另一回事。

到時候，他們真的忍心看下去嗎？

彭玉愣住，哭泣的聲音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的望向黎歌，「你說他們會把我當做人質？」

「八九不離十。」黎歌沉重的點了點頭，「如果你們能勸得住奚舟，早在北部基地就應該阻止他了，更何況沒有比抓人質更加有效的手段了。」

喪屍大軍的數量比人類這方的總數還多兩倍，真的打起來東部基地完全不佔優勢，擒賊先擒王便成了首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