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仙君黑化了(七)
在阮喬同意了以後,肅王妃便很快就將成親的日期確定了下來,就在陸淮科舉結束以後。
而謝柔或許是見事已成定局不可更改,陸淮拒絕她的態度也很堅決,便死了心,安分了下來,沒有再去糾纏他,反倒是經常出府,想要通過那些相交的姑娘接近她們的兄長族親之類的,以達成嫁入高門的心愿。
肅王妃雖看不上謝柔這做派,但也沒空去管她,而是滿心歡喜地開始準備起來兒子成親的一系列事宜。
她對於陸淮是心有虧欠的,便想趁著這次成親好好彌補他,將他的婚事辦到最好。
*
很快便到了陸淮去貢院參加科舉考試的這一天,一共要考三天,考生需要提前進入考場。
因此,一大早,陸淮就去了阮喬的房間同她道別。
這時,阮喬剛起來不久,正坐在梳妝台前,侍女正給她挽發。
見陸淮來了,阮喬便讓侍女先出去,轉頭問:「你現在就要走了?」
她現在的髮髻鬆散地半挽,烏雲似的長發披散著,雖沒上妝,卻依舊膚白如雪,唇如施朱,明明看著該是清麗動人的面容,氣質卻給人一種有些妖艷的感覺。
陸淮眸光幽暗,聽見她的話,才回過神,「嗯」了一聲。
接著陸淮便將他準備好的一個錢袋遞給她,裡頭有五十兩銀子,他是擔心他不在的這幾天,她需要花銷卻又不好意思去找王妃拿,便先替她準備好了。
阮喬也沒客氣,伸手接了過來,便又聽見陸淮不放心似的叮囑了她一堆事情。
讓她可以多去陪陪王妃,有什麼事情也都可以找她幫忙,他已經同王妃提過了讓她幫忙照顧她,最後還不忘提醒她最近天氣有些冷要多穿些衣裳。
阮喬聽著就覺得好笑,彷彿他不在她就什麼也不會似的,但她也沒表現出什麼不耐煩的神色,心裡反倒有些新奇,在他還是高高在上的劍門仙君的時候可不會操心這麼多瑣事,整個人遠遠看著就仙得不行。
她這是將他徹底拽入煙火氣很重的塵世了吧?
在他說話的時候,她就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不知道以後他自己回想自己這麼絮絮叨叨的一面會是什麼表情。
但陸淮卻被她帶著笑意的眼眸給看得有些不自在了,彷彿被她看穿了他有多在意她似的,一時也沒了話。
阮喬便笑著問:「沒了?」
陸淮也知道自己說得太多了,只是覺得她涉世不深不放心,才忍不住事事叮囑而已,聞言,他微微輕咳一聲:「還有這個。」
阮喬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就看見他從懷裡摸出了一個品相精美的小盒子,而盒子里是一對很漂亮的晶瑩耳墜。
「送我的?」她看向他,笑問。
陸淮點了點頭,眼神有些微緊張地看著她,問:「你看看喜歡嗎?」
阮喬瞥了他一眼,湊近了他,語氣親昵:「你送什麼我都喜歡的。」
在她靠近時,一雙似水的眼眸望著他,這一眼似有幾分妖嬈惑人,陸淮的耳根微微紅了,心裡卻是歡喜的,道:「那我幫你戴上?」
阮喬便微微側過臉:「好啊。」
看著少女毫無瑕疵的令人心動的側顏,陸淮的動作頓了下,隨即才微微俯身,湊近了她。
他拿起了一隻耳墜,像是怕弄痛她似的輕輕將耳墜給她戴上了,手指撫過她的耳垂時,只覺觸感柔軟極了,仿若雲朵,可愛小巧,令人心都軟了。
等兩隻耳墜都戴好了以後,陸淮正要退開,少女卻忽然拉住了他的衣領,微微踮起腳在他唇上落下一吻,他的呼吸不由一窒,就看見少女對他一笑,笑容美得嫵媚,語氣柔軟:「好看嗎?」
陸淮有些怔然地點了點頭,彷彿聽見自己加快的心跳聲。
兩人對視著,沒有說話,他的眼神愈發溫柔,彷彿連空氣都透出幾分曖昧。
就在這時,門外的小廝卻敲了敲門,提醒他到了該走的時間。
阮喬看了一眼門外,隨後望向他,笑道:「那就祝你蟾宮折桂了。」
看著少女楚楚動人的笑顏,陸淮忽然就不是很想離開了,他忍不住走近她,輕輕將她擁入了懷中,摸了摸她的長發,嗓音有些溫柔:「喬喬,等我回來,我們就成親。」
阮喬靠在他懷裡,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神情意味不明,沒有說話。
*
科舉考試也就只有三天而已,三天時間轉瞬即過,這一天,阮喬和肅王妃以及陸淮的幼弟一起去了貢院的門口接他回家。
當天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吃了一頓家宴,氣氛很是其樂融融,只有凌恪還是待在道觀里沒有回來。
而科舉考試的結果也沒幾天就出來了,阮喬對於陸淮拔得頭籌名震京城這件事並不意外,他一個仙君本就是超塵拔俗的,勝過凡人也沒什麼稀奇。
但府中的上上下下卻高興壞了,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畢竟肅王是武將出身,越是缺什麼,就越是想要擁有什麼,也就覺得陸淮這樣的頭名成績是很難得的,恨不得昭告天下來炫耀一番,那幾日王府里辦了好幾日的宴會來招待客人。
只要再過了最後一道殿試便算徹底考完了,大家都很相信陸淮定能進前三甲,就算不是狀元也必定會是探花,一時前來想要先巴結的也大有人在,覺得他日後在朝堂上的前程不可限量。
客人多到肅王妃不得不暫時閉門謝客,才能全心全意地操辦起成親所需要準備的東西。
而成親的日期在即,阮喬自然也不好還和陸淮住在一個院子里了,她搬到了客人居住的院落,和陸淮居住的院落距離還有些遠,成親前也是不能見面的,肅王妃對此看得很緊。
陸淮雖很想見她,但也是個很守規矩的君子,因此,直到成親的這一天,她才再次見到了陸淮。
*
成親的這一天,阮喬很早就起來了,收拾好了以後便上了花轎,因為是在一個府里,沒花多少時間便到了陸淮的院子。
拜過堂以後,她便被送回了新房。
而王府公子的婚宴自然是張燈結綵賓客滿堂,皇親國戚、達官貴人絡繹不絕,陸淮在外頭應付賓客待到很晚,月上中天時,賓客都還沒散。
肅王便叫了人送陸淮回新房,但王妃卻在這時叫住了陸淮。
陸淮便來到了王妃面前,問:「母親有話要說?」
肅王妃點點頭,看著他,又是高興又是有些傷感,叮囑了他一些成親需要注意的事情。
陸淮聽完后便打算離開,肅王妃卻又下意識地叫住了他。
肅王都有些奇怪了,轉頭看王妃。
陸淮也頓住腳步:「母親,怎麼了?」
肅王妃卻又不說話了,只是神色有些奇怪,肅王怕耽擱了吉時,忙讓他先回去了,隨即看向了王妃,有些好笑地道:「夫人為何這樣依依不捨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小淮才是要嫁出去的那個。」
肅王妃聽著也笑了,但笑完又不禁嘆了口氣,看著陸淮離開的方向,有些憂心忡忡:「不知道怎麼回事,我這眼皮一直跳,心裡頭很不安寧。」
肅王便覺得她是累著了,讓人送她回房休息。
肅王妃便點了點頭,想起了凌恪那兒拿來的一張符紙,她已經將那張符紙燒掉了,因為想要他回來參加小淮的婚宴。
只是不知怎麼回事,他今日一直沒來,令人心裡頭更加不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