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仙君黑化了(十七)

正道仙君黑化了(十七)

阮喬沒想到陸淮會忽然提出這麼一個不合時宜的問題,有些像是在為她爭風吃醋的感覺,和他這種仙風道骨的外貌感覺很違和。

但就在她遲疑的時候,對面的陸淮的神色卻越來越淡,看似平靜的眼眸已有風暴醞釀,似尖刀一般鋒銳的眸光掃向她的身後。

身為合歡宗的掌門,時素自然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也不是沒有過生死一線的危機關頭,竟還是被陸淮這一眼給看得出了一身冷汗。

阮喬自然也察覺到了陸淮身上濃郁的殺氣,這才逐漸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些,陸淮竟是真的想要殺了師父。

為什麼?

因為師父是魔修?

還是因為師父要帶她走?

阮喬心裡隱隱有些預感,覺得是后一種原因,她和陸淮相處的這些天里,也發現了並不能真的將他當成其他那些悲天憫人的神族一樣看待。

或許是沒有心的緣故,他的心極為冷硬淡漠,彷彿就沒有他在意的人和事,自然也不會出於什麼正義感而想要降魔除妖。

更何況陸淮怎麼說也是第一仙門的宗主,還是唯一一個沒有去神族的上神,這樣的身份和光環就該是很正直的存在,就算是面對魔族,也不會一見面就一律誅殺的吧。

但陸淮偏偏就是這麼做了,行事果斷又狠絕,毫無仙門那種愛講究仁義禮教的作風,以前的陸淮仙君會是這樣的人嗎?

阮喬不由想起了原主記憶里那個霽月光風的仙君,在原主打算勾引他時,他也只是將她重傷沒有害她性命,現在卻一出手就是殺招。

難道僅僅是因為失去了心嗎?

阮喬有些不確定原因,但可以肯定的是陸淮一定有哪裡不對勁,但此時也不容細想,她剛要開口解釋幾句,陸淮卻似已經失去了耐心,直接就繞過了她,一劍朝著時素刺去。

阮喬嚇得心跳都停頓了下,想也不想地就伸手握住了劍尖,這才止住了這柄劍的攻勢,但劍止住了,強大的劍氣卻沒有收回,還是將時素給震飛了出去,撞在了樹上暈了過去。

在握住他的劍的時候,阮喬也感覺到了那一股渾厚強大的仙家劍氣,將她的頭髮都吹拂得亂了,髮釵也落在了地上,長發散落了下來,卻彷彿有意識般沒有繼續攻擊她,而是迅速消散在了風裡。

饒是如此,阮喬也不免有些心驚肉跳地看向陸淮,卻見他此時的神色似乎有些怪異,臉色隱忍,唇瓣有些發白,緊抿著,像是在壓抑著什麼。

在她看向他的時候,他也倏然抬眸看向她,眼眸似乎有些可怖的瘋狂神色,聲音低啞而緩慢:「你想跟她走?」

「我沒……」阮喬有些被他的神色嚇到,不明白他怎麼會反應這麼大,被他嚇得聲音都噎住了。

她本以為他已經沒那麼恨她了,或許過不了多久就可以離開的。

但現在看來,一提起離開的事情,陸淮的反應就很不對勁,讓人心裡很不安,她就不由想起了之前陸淮以為她走了的那一次,那滿地狼藉的花圃和樹木,還有當時沒看真切的紅眸。

他真的是因為還想要繼續報復她才對她的離開反應這麼大嗎?

阮喬的心一時間亂糟糟的,心跳很快,莫名有些慌亂起來,事情好像又在朝著失控的方向絕塵而去了。

陸淮低頭看向她握著劍尖的手,劍刃鋒利,割破了她的掌心,鮮血染紅了他的劍,那刺目的紅色令他的眼眸有一瞬的暗沉,神色不明,呼吸也有些微的急促,眼眸彷彿也逐漸映出了一片血紅色。

他半低著頭,側臉因有些蒼白而更顯冷峻淡漠,阮喬看不出他的神情,見他沉默著,心裡的不安更甚:「陸淮,我沒想今日離開的,這是個誤會。」

靜默了一瞬,他驀地將她推到了一旁的樹上,修長挺拔的身影將她罩住,他低頭看她,握住了她流血的手,而他的手同樣流出了血,在被他握住手的時候,她感覺到了掌心的傷口在逐漸癒合。

兩人的距離很近,呼吸交織,曖昧不已。

阮喬的心跳更快,樹林里很安靜,只有很輕微的風聲颯颯作響。

她抬頭望著他,感覺他可能還是在生氣,他的眼眸暗沉,定定看著她,令人不禁生出了一股壓迫感,彷彿沒穿衣裳似的被深深注視著。

她忍不住避開了他的視線,視線落在了他肩側的漆黑的長發上。

就在這時,卻忽然被他按住了肩膀,他的手下有些用力,她被迫看向他,他的眼眸似乎有些紅,而且是那種鮮血染紅般的深紅,呼吸也是滾燙的,他貼近她:「你答應過我,不會離開的。」

對上他近乎偏執的幽深眼眸,阮喬心裡不由咯噔一跳,心裡有很多荒謬的念頭浮現,好一會兒,她才聲音有些艱澀地道:「你不是知道那些話是做戲嗎?」

他是有那麼問過她,但當時她不是遵照約定要「喜歡」他嗎,自然要回答不會離開他,他也很清楚這一點,為什麼現在卻像是被她辜負欺騙了似的質問她?

阮喬心裡不由浮現出一個有些難以置信的猜測,看著他的眼神也有些愕然,聲音發緊,試探道:「何況,我們說好了的,我早晚都是要離開的。」

在聽見這話時,陸淮的神色就明顯有些變了,盯著她,沒說話,呼吸卻更沉了些,像是在極力剋制著,握著她手的手背都泛起了青筋。

看著他的這些反應,阮喬的心就不由沉了下去,他……將她留在身邊不會是因為喜歡她吧?

可他連心都沒了,還是她動的手,他不恨死她就不錯了,還能再喜歡她?

阮喬心裡一陣驚濤駭浪,但面上還是硬著頭皮繼續道:「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我留下彌補我的過錯,等你滿意就放我走,我現在可以不走。」她看向他,眼神有些探究,「但你總得給我一個期限吧?」

她故作鎮定地說著,但陸淮的神色卻越來越難看,眼眸的顏色也似乎越來越紅了,呼吸愈發滾燙,握著她的手力氣也更大,她都感覺到了一股壓抑可怖的氛圍,而他也像是已經快要剋制不住了。

她不由伸手碰了下他的額頭,發覺他的體溫果然燙得嚇人,她驚道:「你……到底怎麼了?」

陸淮的額頭滲出些汗珠,膚色冷白,襯得那雙幽深的眼眸更顯血紅,他彷彿沒聽見她的話,只一字一頓地固執發問:「所以,全部……都是假的?」

在他極有壓迫感的注視下,阮喬心裡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的感覺,他……是在明知她是在做戲的情況下還將她說的話做的事情當成真心嗎?

又或者是她真的不經意流露出了幾分真實心意,所以才會令他相信她不止是做戲?

阮喬心情有些亂,也很複雜,好一會兒,才避開了他的眼睛,道:「自然是假的,不是你讓我繼續騙你的嗎?我以為……你是想報復我,所以才……」

她的話還沒說完,陸淮的的狀態卻明顯更不好了,臉色都開始發白,她剛想問他怎麼了,卻見他忽然後退了一步,看了她片刻,那沉默的神色難以形容,令人心裡有些揪著疼似的。

她下意識想說些什麼,還沒來得及開口,卻見他忽然轉頭嘔出了一口血來,血花如霧,那血竟還是黑色的。

「陸淮——」

阮喬被嚇到了,手指發涼,還以為自己將他給氣得吐了血,但隨即就感覺到了自己的五臟六腑也跟火燒似的疼痛起來,一陣氣血翻湧,就像是有什麼壓制不住的可怕東西要噴涌而出。

她一陣頭暈目眩,扶住了樹,也跟著吐了血,只是她的血並不是黑色的。

她和陸淮的痛覺是共通的,她這樣難受,陸淮只會更不好受,這不像是單純被氣的吧?

阮喬緩過來以後,抬頭看去時,卻不由驚怔在了原地。

陸淮站在她的面前,卻已經沒了先前那副虛榮蒼白的樣子,他的眼眸一點點瀰漫上了一層血色,很漂亮,也很妖異,他那一頭如墨的黑髮也一點點地化成了一寸寸銀髮,如月光一樣美,泛著冷色的光。

他周身的魔氣肆無忌憚地蔓延開來,彷彿連他自己也控制不了,甚至是已經不打算控制了,而他本就已經是上神,神族的力量融入了魔氣后更是強悍,原本還大亮的天光也驟然暗了下來,狂風乍起,樹林里的樹葉唰唰落了一地。

「你……」她一時啞然,說不出話來。

陸淮……竟然入魔了?

這個彷彿天方夜譚的認知剛浮上心頭,她的眼前就驟然一暗,脖子也被人給掐住了,陸淮瞬移般來到了她的眼前,伸手掐著她的脖子,血紅色的眼眸里冰冷如霜,沒有一絲的情緒。

他垂眸看著她,但他的手指只是虛虛攏著她的脖頸,她只能感覺到他滾燙的手指,卻沒有一絲窒息和難受的感覺。

書中也有記載,入魔的神族便是墮神,受魔氣影響,性情也會大變,心性邪惡,手段殘忍,毫無憐憫之心,擁有破壞殺戮的慾望,毀天滅地的能力,是天地間最為可怕的存在。

而陸淮連心都沒有,自然會更加冷漠兇殘。

只是她如果死了,陸淮也會死,陸淮應該不會殺她,但會不會折磨她就不一定了。

阮喬的心裡卻並沒有感覺到害怕,看著陸淮現在銀髮紅眸的樣子,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過心情。

她記起來,她之前要離開那一次,也曾經看見過陸淮的這一雙紅眸,當時只以為是看錯了,現在看來,陸淮是早就已經入了魔,只是一直在努力保存著神性的那一部分,壓抑著魔氣,才沒有徹底成為墮神。

現在被她這一刺激才會失了理性控制不住魔氣,她感覺自己不像是來彌補他的,更像是來雪上加霜的,如果她不出現,他應該可以一直壓抑著魔氣好好做他的上神,直到魔氣徹底被消除掉吧。

如果陸淮這時真的傷害了她,她心裡也會好受一點,可他卻遲遲沒有下一步的舉動,只是看著她,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顯得有些冷漠的木然。

阮喬的心裡便更難受了,有一種很心疼的感覺,就覺得他本來不該是這個樣子的,她的眼淚不自覺滾落了下來,順著臉頰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陸淮低眸看著她,眸光淡漠,她的聲音有些哽咽:「對……對不起,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眼前就忽然一暗,眼角傳來溫熱柔軟的觸感。

她不由愣住,陸淮俯身吻了她的眼眸,將她的淚珠一點點吃掉了。

阮喬整個人都懵了,像是不明白他在幹什麼。

書上的墮神不是喜好殺戮心性殘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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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男二白月光[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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